這架勢給遲言嚇了一跳，小爪子抓緊戚晏的肩，眨眨眼：給我道歉的？
還是戚晏讓的？
遲言瞅戚晏一眼，圓圓的眼睛瞟到戚晏的傷口，舔了下尖尖的龍牙。
戚晏依舊不滿，“還有。”
士兵們立刻將頭低得更低，“謝謝你救了林安！”
他們現在已經完全對這隻惡龍幼崽改觀了。
也才恍然大悟，上將是對的，他們的偏見才是錯。
戚晏挑眉，拍了下肩上的龍崽子，似乎在無聲詢問：滿意嗎？
不錯。
遲言反應過來了，詫異戚晏竟然在其他人麵前維護自己。
他心裡怪怪的，但還是傲嬌點頭：知錯能改，吾不計較。
“那、那個……你既然能救活林安，可不可以也救救其他人？”士兵裡一個人抬起了頭，滿眼希冀地看向遲言。
什麼！？
遲言瞪眼搖頭：你當吾是神啊？
那個人類能救活是因為還有一口氣，你們發現不了而已。
其他人都死得透透的了，怎麼救？把血放乾啊？
就算放乾血真的能救一個人，吾也不會為了人類那樣做。
救不了救不了！
遲言飛到戚晏懷裡，趴好，眼睛一閉，裝睡。
戚晏抬起手，沉聲下令：“好了，送他們回家安葬吧。”
“是……上將。”士兵們自然也知道沒希望，但不試一下，總覺得不甘心。
畢竟人死，不能複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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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前，戚晏下令炸了整個軍事基地，這種地方查無可查，沒必要再留著。
一場大火，銷毀罪惡，告慰亡魂。
他們回去還是這些人，八輛車，這次任務出乎每個人的意外，沒人受傷。但裹屍袋裝了滿滿兩輛車，隻活了林安一個，他們心中慶幸，卻沒人能笑得出來。
所有人都上了車，隻有遲言和戚晏還在外麵。
“要回去了，我們談談。”戚晏看著遲言說。
又要“談”！？
遲言大驚失色，小翅膀捂住嘴巴：你休想再把槍口塞到吾嘴巴裡！
戚晏注意到他防備的反應，將槍收到腰後，咳了聲，“我知道你是自己偷跑出來的，或許你不喜歡人類，我理解。”
“但你是怎麼到這來的……”這點戚晏也暫時想不通，“我必須要弄清楚。”
遲言：“啊嗚啊嗚……”
吾就是跑出來，餓了想吃東西，跟著兩個人到這裡來的呀。
然而戚晏聽不懂，自顧自地說：“雖然你救了人，我很感謝，但我不能放你走。”
“遲言，你必須跟我回去。”
遲言搖頭：“啊嗚！”
憑什麼？
“今天淩霄看到了你的能力，我和他各自為營，我很清楚他，他一定也想得到你，或者殺了你。”
戚晏突然壓低聲線，“相信我，你孤身在外，絕對不會有一天寧靜日子。”
“而最後無論你落到誰的手裡，他們都不會像我這樣尊重你。”
“你和其他都生物不一樣，應該知道我說的話是真是假。”
“起碼跟我在一起，我會保護你。”戚晏擲地有聲地做出承諾，對遲言抬起手。
遲言倏然安靜下來，身體懸在半空，翅膀呼扇呼扇地盯著戚晏，似乎在考量什麼。
這個人類說的話也有道理。
起碼……剛剛戚晏讓那些人跟他道歉又道謝，是表現出尊重的。
哪怕高貴如他，在那一瞬間也對戚晏產生了那麼一絲絲的好感。
可是如果跟這個人類回去，吾就沒有自由了。
遲言有點糾結。
現在世界和以前完全不一樣，遲言有了昨天迷路一天的經曆，他不知道自己還要多久才能適應，也不知道還去哪才能吃到讓自己恢複力量的東西。
不如先跟他回去，養精蓄銳，恢複力量。
等他能變成人形……再離開也不遲。
遲言的大眼睛眨了眨。
戚晏抿唇，“我不想像上次一樣強製把你綁回去，隻要你跟著我，其他任何條件我都可以滿足你。”
真的？
遲言仰頭瞅瞅戚晏，張開嘴巴指了指自己，“啊嗚……！”
吾要吃很多很多東西！那樣吾才可以早點長大變成人形！
“沒問題。”戚晏果斷道。
遲言聽他如此乾脆，有些納悶：你能聽懂？
戚晏勾唇一笑，又抬了下手。
遲言看他神色真誠，勉強點了下頭：好吧，那吾就信你一次，跟你回去。
他慢吞吞地往前飛了一小步，主動落到戚晏的手臂上。
“好，走了。”戚晏連哄帶騙把龍崽子哄上了車。
不管是威逼還是利誘，他都不覺得可恥，他有自己要完成的事，對遲言說的話也都出自真心。
雖然龍崽子的“啊嗚”他一句也聽不懂，但管他呢，先答應了再說。
…
與此同時，戚晏後麵的一輛車裡。
淩霄若有所思地問斯諾，“你是說，你在樹林搜查的時候，看到了巴洛。”
這裡隻有武裝部的人，他們說話不用顧忌。
“是。”斯諾啞聲應答，“當時薑淵也在，他抓了那兩個人，那兩人不肯交代，薑淵才把他們打暈。”
淩霄皺眉，“巴洛和你說了什麼？薑淵聽到了？”
“沒有。”斯諾說：“我沒問巴洛來意，我以為是您的安排。”
淩霄：“知道了。”
看來巴洛是從評議會一路追過來的，或許他會知道惡龍幼崽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而戚晏知道，是因為薑淵將這件事彙報後，戚晏自己猜到了。
這人果然敏銳，警告他不可以對幼崽動手的同時還不忘挑撥他和屬下的關係。
淩霄閉眼冷笑一聲。
“淩長官，需要我接替巴洛的任務嗎？”斯諾問。
“不用了。”淩霄倏地睜開眼，目光寒涼，“既然戚晏如此有野心，我也不能落後。”
“巴洛現在在哪？”
……
軍事基地的側麵樹林，也就是薑淵抓到那兩個人的地方，巴洛側身藏在一棵樹後，手裡拎著一個巴掌大的望遠鏡。
其實他已經藏了許久，薑淵在的時候他就在，也暗中看到了一整夜，知道院子裡發生的一切事情。
包括，那隻惡龍幼崽是如何救活林安的。
巴洛摁亮終端聯係巴梵，樹木陰影下的表情看起來各位陰險興奮，異瞳微閃，“哥哥，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