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戳、吾的、角角!
遲言瞪著戚晏,“啊嗚”一口咬住戚晏的手指,聽到這人吃痛地悶哼一聲,“鬆嘴!”
不鬆!
誰讓你沒事總戳吾的角角的,竟敢把吾當寵物,吾要教訓你。
戚晏另一隻手死死按在桌麵上,甩又甩不開,又不想鬨出太大的動靜讓審訊室外麵的人聽到。
於是忍著疼痛,咬緊後槽牙,“鬆開,我以後不碰你了行嗎?”
真的?
遲言半信半疑地看他一眼:這人怪陰險狡詐的。
戚晏垂眼威脅,“遲言,你再不鬆開我就不客氣了。”
好好好,吾鬆開還不行嗎?
遲言這才嘴巴一張,放過戚晏的手指,舌尖舔了下尖尖的龍牙,嘗到血腥味後,嫌棄地“呸”了一下:小氣鬼!
“你……”戚晏按著自己被咬的食指關節,欲言又止,最後深吸一口氣,還是什麼都沒說。
龍崽子張嘴咬人也沒個輕重,直接咬在他指骨上,留下兩個小血洞。
脖子上被遲言用尾巴鱗片劃破的那塊還沒好,現在又多了一處。
幸好都是小傷,短時間內戚晏倒也不怕被人發現自己傷口惡化,等他審完人再去利夫曼那裡拿藥。
戚晏冷瞥了桌上的龍崽子一眼。
遲言:看吾乾什麼?是你先動手動腳的。
戚晏也不解,就戳一下龍角而已,這小家夥至於咬人?之前又不是沒碰過。
他搓了下溫熱的指腹,心中悵然若失:手感真的很好。
如果再碰一下呢?
戚晏正襟危坐,看似不經意地伸手拿東西,實在當手遲言頭頂舉過的時候,趁其不備,火速在遲言的角上摸了一把。
他收手的動作很快,又很自然,好似隻是不經意碰到而已。
遲言:???
什麼東西“唰”一下過去了?
他看向戚晏,疑惑歪頭,隻見戚晏泰然自若地翻開文件,皺眉看了起來。然後又摁呼叫按鈕,命令薑淵他們快點。
是吾想多了嗎?
遲言甩甩腦袋,不想了,重新懶懶地趴了下去。
“你到我這裡。”戚晏卻忽然把遲言抱回自己懷裡,語氣嚴肅道:“等會兒就在我腿上待著,不要亂看。”
哦。
遲言擺了下尾巴揮開他的手,在他大腿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蜷好。
雖然戚晏的大腿也很結實,但起碼暖和,比硬邦邦冷冰冰的桌麵好得多。
遲言喜暖懼寒,這種時候倒不會拒絕戚晏。
況且,人類本來就應該給幼年期的龍族當專屬座椅的。
…
薑淵終於回來了,對麵被審的人卻換了一個。
現在,審訊室的氛圍和剛才遲言跟戚晏互動的時候截然不同,好似一個天堂,一個地獄,連光線都暗了許多。
章全惶恐不安地坐在椅子上,他也同樣□□著上半身,雙手雙腳都被拷住,臉色慘白,全身顫抖,不敢掙紮,更不敢……抬頭。
因為就在他的正對麵不到十公分的距離,擺著他的同伴,也就是老七的頭顱。
剛被砍下來的,新鮮的血淋淋的,雙眼恐懼不甘地睜著,就那麼瞪著他看……
斷頭處邊緣血肉外翻,令人作嘔,滴滴答答的血流在他的腳背上,冰涼濃稠,每滴一下都是在擊潰章全的心理防線。
戚晏…這個戚晏就是個瘋子,是惡魔!
他竟然真的砍人的頭!
像章全這類人,早就在圈子裡聽說過戚晏的名號,說S軍團的上將心狠手辣心黑手狠,沒有什麼事是他不敢做的……
如今第一次打照麵,章全就被戚晏殘忍的手段嚇得呼吸急促,渾身發抖。
老七的腦袋就在他麵前擺著,這讓的恐懼發自靈魂深處,完全無法控製身體顫抖。
“怕了?”戚晏坐在對麵的椅子上,身體靠後,懷裡抱著小龍崽子,懶懶地掀了下眼皮子,精神力蔓延出去,強迫章全轉過頭來,看著麵前被砍下來的頭顱。
章全的雙眼驚恐睜大——不、不要!
“你應該感謝你同伴的犧牲。”
“現在我們研究清楚了項圈的構造,可以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章全,你可以活。”
戚晏敲了下桌麵,“咚咚”的聲音仿佛敲在人心臟上,“就是不知道這個機會,你想不想要?”
“……”
審訊室內壓抑恐怖,章全每一次的呼吸都沉重得好像下一秒就會窒息而亡。
最終,他閉上眼,滿身冷汗地點了一下頭,“好,我說,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們……”
戚晏挑了一下眉,指腹在龍崽子的鱗片上摩挲了一下,然後又被尾巴打。
戚晏:“……”
……章全和老七隻是那些人手底下打雜的,他們是亡命之徒,坐過幾年牢,出來後找不到工作,偷東西的時候不小心偷到了硬茬。
“我們也沒想到,那家人竟然和你們一樣會使用精神力。我們當場就被抓了,之後……就稀裡糊塗地進了組織。”
薑淵敏銳地捕捉到關鍵詞,眉頭皺起,“會使用精神力?他是誰,叫什麼?”
“又是什麼組織?”
“是……是T零集團。”章全抿唇道。
“T零集團……”戚晏嘴裡念著這從沒聽說過的名字,眸光幽深。
薑淵冷嗬:“繼續說!”
“我、我也不知道能使用精神力的那個人叫什麼,她是個女人,我們都叫她二姐,平時做事也都是聽她吩咐的。”
起初就是負責去野外林子裡抓一些動物,然後隔段時間再將這些動物的屍體處理掉。
章全也不知道這些人在做什麼,反正每次那些動物都死得很慘,有的七竅流血,有的肚子像是直接從裡麵炸開的,腸子都爛了,散發著惡臭味。
他們直覺自己進入了一個危險的組織,想要退出去是沒希望了,便隻能管住嘴和眼睛,硬著頭皮做事。
大概是他們表現還不錯,某天早上,二姐突然說要給他們一個新任務,還帶他們去見了一個男人,就在那個廢棄的軍事基地裡。
戚晏倏地抬眼,“誰?”
“卡爾,二姐叫他卡爾大人,但我沒看見他的樣子……”
章全忽地語氣一變,情緒激動起來,“就是他!是他給讓人我們戴了這個項圈!”
他曾經親眼看見有人想逃,然後那個人的脖子上的項圈就“砰”地一聲,爆炸了,血濺了他滿臉,眼前一片紅。
章全瞪大布滿血絲的眼睛,質問道:“你們真的能把我脖子上的項圈取下來嗎?真的嗎?”
“現在不是你提問的時候。”戚晏冷聲,“你們的任務是什麼?”
“…送貨。”章全乾裂的嘴唇顫抖起來,指尖緊緊抓著椅子邊角,木屑紮進他的指甲裡,他像不知道疼似的,“動物,人,很多很多,一批又一批。”
以至於他和老七從一開始的心驚肉跳,逐漸變得麻木。
戚晏:“人是你們抓的?抓的都是什麼人?”
“他們抓的都是覺醒了精神力的人,其他的我不知道了。”
章全搖搖頭,舔了下乾裂的嘴唇,“我們隻負責運輸,人都在車裡綁好了,我們開車把人送到門口,他們出來接,我們不能進去。”
“但有一次他們人手不夠,讓我往裡搬人,我看到那裡麵有很多的…屍體。”
“他們在裡麵做什麼?”戚晏攥緊手掌。
“不知道,有很多穿白大褂的人,我不敢多看,也不敢問。”章全驚恐搖頭。
戚晏心緒起伏,閉眼沉了口氣,點開終端亮出幾張照片給章全看。
“這幾個人,有印象嗎?”
章全渾渾噩噩地抬起頭,目光從一張張照片上掃過,在中間的林安身上停住,亮了一下,“是他!我記得他!”
“這個人好像是我們一周多以前送去的,我最後一次去送貨的時候,就是他跑了,他叫林安吧?二姐說必須把他抓回來,就連我都去幫著搜人了。”
後來抓到了,這人也半死不活了,之後這個人再怎麼樣,他就不知道了。
戚晏:“繼續說,你們兩個又到軍事基地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