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緋,”他站在那,視線看著她,像猶豫過的,他的目光攫住她,問她,“就不怕我跟趙西政一樣,不是什麼好人?”
葉緋站起來了,呢絨大衣因為蹲下掃過了青石板,她輕輕拍了拍,眼睛看著他,黑漆漆的眼睛,安安靜靜,撫平他今夜的躁意。
“那你呢,把我帶到這兒。”
她是想四兩撥千斤,但哪兒能呢,這場無形的陷阱裡,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黎羨南折回來,走到她身邊,將她拉過來,他的大衣裡麵隻有一件睡衣,掌心泛著冷意,葉緋的外套也敞開著,他的手從她的腰間探進去,冰涼的指腹讓她顫栗了一下。
水麵被風吹著泛起陣陣漣漪。
黎羨南低頭,鼻尖抵著她的,呼吸掠過她的唇齒,她甚至覺得連他的氣息都讓人迷醉。
細細的端詳著,小姑娘的一張臉白皙素淨,這樣湊近了看,半點兒脂粉都沒有,身上還有點淡淡的水果香氣。
黎羨南騰出另一隻手,冰涼的指腹蹭過她的唇邊,視線鎖著她,唇瓣櫻粉,她視線低斂著,不經意裡跟他的視線相撞。
“還要回去嗎?”他嗓音略啞,卻讓夜風升溫。
葉緋搖搖頭。
他的掌心向下,落在她的脖頸上,像是在眷戀地摩挲著那顆很小很小的痣。
葉緋覺得很癢,他冰涼的手被她的體溫回暖著。
黎羨南一低頭,輕而易舉吻上她的唇,另一隻手搭在她的腰上,毛衣被掀起了一點,冷風灌進來一些,她下意識地往他身邊靠了靠。
葉緋心想,那杯酒……她明明隻喝了那一小口。
怎麼會有這樣大的後勁,讓她有種溺水的失重感,倚靠在他身邊,又像是抓住了浮木。
黎羨南的手托著她的腰,他的掌心也是冷的,可她卻覺得很熱,在慢慢地感覺到他的手也在升溫。
池水裡的魚裡麵慢悠悠地遊著,時而躍起一條,濺起四散的水花。
水花撲騰的聲音也變的很溫柔。
池水中倒映出他們的身影,她的氧氣被抽空,水裡的影子是真實的,她卻覺得這個吻纏綿的不真實。
冰冷的冬夜是讓人清醒的,可她卻甘願溺在這個綿長的吻中。
是能感覺到這個吻的不同,像帶著成年人之間最直白的情與欲,她閉著眼睛想,生命走過了五分之一,是年輕的,往後明明有幾十年——可她卻也篤定,再也遇不見一個黎羨南。
有且隻有一個的黎羨南。
她二十二歲遇見的一場夢,理智讓她清醒,本能讓她沉溺。
明知道的,像趙西政說的——彆太認真。
可愛也就愛一回,心動也隻在心動時認真。
也明知他們這個圈子錯綜複雜,一時的迷戀大概是她迄今最勇敢的決定,而黎羨南,又恰好這樣溫柔縱容。
黎羨南鬆開她的時候,葉緋的臉頰泛燙。
“為什麼養了這麼多魚?”葉緋有意岔開話題,仰著臉問他。
“大概是羨慕魚的七秒記憶吧。”黎羨南也隨意地答了一句,深深地眼底被一點酒意彌漫的更深情。
他的手順著她的腰探了一下,是少女挺直細膩的脊背。
他彎唇,聲音也讓她溺水,“人是很容易忘記什麼的,緋緋,我不會忘記今晚,你也要記得久一點。”
“……”
“緋緋,我問過了你三次,以後可沒有後悔的機會了,”黎羨南說,“你要什麼我都能給你,跟在我身邊的日子,彆留遺憾。”
要什麼都能給——其實葉緋知道,不能要什麼。
彆留遺憾,像是一句,根本沒有任何底線的縱容。
“你以前,對彆人也是這樣說嗎?”葉緋其實知道這句話挺煞風景,可還沒忍住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哪兒有什麼以前,誰能有你這樣的膽子問我能不能心甘情願聽她說再見?”黎羨南笑起來的時候,語調都是曖昧的,他笑著撫著她的脖頸,一低頭,唇就貼著她的耳邊,泛著酥麻的癢,他低聲說,“晚上給你講的,你還記得麼?”
“你講了那麼多……”
“上一世的戀人下一世才會一見如故,我可沒那麼大的本事上輩子當皇帝,這輩子對那麼多人都喜歡,”黎羨南拇指蹭著她的唇瓣,說,“在我身邊,你是唯一的,我也希望你記得你的二十二歲,記得你二十二歲生命裡的黎羨南。”
這年的黎羨南正三十二歲,他的生活也像她的一樣循規蹈矩,他厭惡現實,厭惡很多事情與人,心裡存著百分之一的一點希望生活,直至某天,人群裡的驚鴻一瞥,她坦誠又乾淨,他把所有的勇氣和打破的例外,全都甘願的給她。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見麼麼噠,評論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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