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的PhD博士學位一般都是九個學期,大部分都能在3到5年內取得學位,但也因人而異,最長能讀到七年,但如果成績足夠,三年內也是可以完成的。
葉緋也沒什麼社交圈子,也沒什麼太大的愛好,也正是因為這些,葉緋在兩年半就修完了所有的課程。
那年她也有很多東西在收尾,葉緋的PhD生涯很繁忙,期間還有一次課業不忙想去實習,黎羨南倒是知曉,隻跟她講彆太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她的專業是語言文化社會研究,對口的專業還算是比較廣,當時學校的Tutor給她了幾個方向:傳媒記者行業、出版行業、製片人,公司檔案助理、行政助理,top公司的商業分析……
葉緋看的眼花繚亂,在學校Tutor和她導師的建議下選了幾家公司,都是行業裡的頂層級彆,她寫學術的東西還好,一到寫簡曆就頭疼,抱著電腦呆在圖書館慢慢打磨。
人家都是國外留學三大萬金油專業,是會計、金融、管理,葉緋這個專業是真的沒幾個亞洲臉孔,但是她公寓的鄰居是個上海女孩,叫蔚皓月,在ucl讀醫學,兩人常常見麵,久而久之也就熟悉了。
“緋緋,你今年就回去了嗎?”蔚皓月正好來圖書館借書,一眼看到了在旁邊坐著的葉緋,她手邊還有一些打印好的文件夾,分門彆類放好。
“嗯對,年底就回去了,”葉緋從電腦裡抬頭,醫學生最苦了,蔚皓月的PhD還不知道要讀到何年何月,“你呢,以後也回國發展嗎?”
“看看吧,沒想好,你怎麼不留在這兒?”蔚皓月在她對麵坐下,詢問她,“我在這兒寫論文可以嗎?”
“家在燕京呢,也想回家了。”葉緋笑笑。
蔚皓月跟葉緋閒聊過幾次,蔚皓月看到葉緋的手上一枚紅鑽戒指,便了然,笑著問她,“是有男朋友呀?”
“對,異地很久了。”葉緋晃晃手,想到黎羨南便開心,“要回他身邊啦。”
“真好啊,還是異國呢,”蔚皓月憂鬱歎了口氣,“真好,我來英國第三個月,跟男朋友就分手了……之前都在一起五六年了,說好回去就結婚的。”
這個時代,愛情好像變的不值一提了,葉緋分神了片刻。
“不提這些了,有時候真覺得,異地並不是分彆,倒像是考驗,我先寫論文,你忙你的。”蔚皓月收住話題。
葉緋點點頭,擱在旁邊的手機正好震動。
英國的下午三點,還是國內的晚上十點。
是夏末的季節,黎羨南剛回西郊,他給她拍了一張院子裡的照片。
葉緋偏頭看窗外,倫敦的夏天天空湛藍,大朵大朵的雲,外麵有騎車而過的學生。
黎羨南給她發過來一張圖,是拍的,明天的計劃安排,看著特彆忙,他又補一句——
緋緋,愛你。
肉麻。
葉緋看著屏幕笑笑,跟他說自己在忙寫簡曆。
“緋緋,你不會擔心嗎?”許是因為提到了一點讓人傷感的話題,蔚皓月抬頭時,看到葉緋唇角帶笑,回完一條消息,又繼續寫簡曆。
“不會,安全感是相互給的,他足夠愛我,我也從不會懷疑他,我相信的不是承諾和語言,是他。”葉緋盯著屏幕,好像也想起一些以前的日子,“以前我總糾結他不太給我承諾,他告訴我,愛不是靠承諾和言語,是真心,是相信他。”
“……”
“我到現在回頭看,他以前很少跟我告白,但那些細節都是他給我的答案。”
隻是那時葉緋第一次被人愛,不敢跟他說,總是自己反複懷疑。
黎羨南都看出來了。
她要的什麼,從來都不用說,他都給她,一絲懷疑的機會都沒有。
愛是一種本能,有心者自會給你答案,無心者明示都是徒勞。
關於愛,黎羨南在她這裡永遠都是滿分的答案。
葉緋的PhD生涯其實也挺豐富的,在英國的某知名傳媒集團做過一段時間的實習生,也跟過某脫口秀的節目製作宣傳。
是真的很繁忙,但葉緋也能做的遊刃有餘。
實習結束的時候,那個小有名氣的製片人誇讚葉緋能力很棒,是他會記憶尤深的實習生。
葉緋也常常在這樣的時刻想起過去的一些日子。
那時黎羨南手把手教她做理財,教她開始規劃生活。
那會她才是一個大四的學生,也有著學生的稚嫩,遇見事兒總猶豫不決,瞻前顧後,遠遠沒有他這樣的遊刃有餘。
遊刃有餘,處事不驚——她總能想到黎羨南。
即便是在黎家動亂的時候,他仍然如此。
一位好的愛人,承諾隻是附加題,能決定答卷分值的,是細節,是他善良,他的見識與閱曆遠遠多於她的時候,仍然願意為她彎腰,對她平和且心懷愛意。
那不隻是愛,是獨一份的偏愛。
葉緋在2018年的冬初回國,九個學期的課程,她七個學期便交了答卷。
並不是太過順風順水,現今葉緋也會肯定自己,那都是自己努力的成果。
隻是那一年,黎羨南頻繁的從港城和美國兩頭跑。
葉緋當時結束了PhD課程後,其實也有猶豫過剩下的半年是呆在倫敦還是回去,這些日子黎羨南忙的腳不沾地,一天也就給她寥寥回幾條消息。
葉緋擔心,總跟他說,“黎羨南,你悠著點!要是我回來發現你已經變成老頭,我就不要你了!”
黎羨南落地就給她撥過來一通視頻,機場的網絡卡頓,畫麵被卡成一幀一幀,黎羨南斷斷續續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不……不老呢……”
葉緋看著他就想笑。
黎羨南後來跟她說,“學完了就回家吧,怎麼說,這回要辛苦我們緋緋等我一個月了。”
一個月,好短的數字。
這日曆再掀翻一頁,就見麵了。
那天晚上葉緋在收拾行李,她在英國的東西並不算太多,那些家居的物件帶回去不現實,於是打好了標簽,發在他們學校的群裡,方便彆的留學生去取,有些來提前讀語言課的來到這地方是樂意收的,權當順水人情,葉緋也沒怎麼計較,連送帶贈的,象征性的收了點錢。
閒置的箱子打包了四五個,書她是要帶回去的,尋了個國際快運,也預約了時間來取。
她坐在沙發等,那些新來的學生來她的公寓取,連連跟她說謝謝。
“這些你還要嗎?”葉緋指著問了問,那是一些桌椅,是她自己買來的。
“學姐,我帶不走了,我坐地鐵過來的。”那女孩子不好意思,連連擺手。
“好。”
葉緋應聲,看著女孩子抱著箱子離開。
她琢磨著等會打電話捐了吧,她打完電話之後站在次臥門口,看著那孤零零的書架,突然沒來由笑一下。
這公寓是個兩室一廳,她的書多,當時把次臥改成了書房。
還專程從IKEA買了書架,結果工人給她送來的時候,是不包拚裝的。
那天葉緋坐在地毯上,手裡拿著螺絲刀,忽然就想到了買下華景的房子裝修那會。
軟裝說是她自己做的,其實都專程指望著黎羨南。
那時他剛開完會,穿了一件很老乾部的夾克,裡麵配著一件白襯衫,這裝扮怎麼看怎麼正經,他挽著袖子,總有種慵懶的迷人。
那時黎羨南跟她說,“擔心我們緋緋沒在我身邊,以後可沒人幫你做這些。”
葉緋實在沒什麼動手能力,擰著擰著螺絲就沒了耐性,看著歪七扭八的螺絲就差點哭出來,覺得自己什麼都做不好。
也是那個時刻,仿佛心靈感應,黎羨南給她撥過來一通視頻電話,葉緋胡亂抹抹眼睛,還是被黎羨南看出來了,他笑著說,“這點兒事怎麼把緋緋惹哭了,少逞能……”
他話沒有說完,葉緋就那麼想到了後半句,他說,在外麵是大人,在他身邊永遠是小孩。
她差點哭出來說,“可你不在我身邊,你沒法幫我做這些……”
黎羨南在電話裡哄著她,葉緋其實也隻是情緒上頭那一瞬間,沒兩分鐘正常了,才意識到什麼,於是有點悶聲問他,“黎羨南,你在乾嘛?”
“在開電話會議,開會結束後你就要睡了,想在你睡前跟你說晚安的。”
葉緋“啊”了一聲,擦擦眼睛說你快忙。
黎羨南說,“什麼工作能有你重要呢?”
葉緋把手機放在茶幾上,拿著螺絲刀繼續去拚書架,結果也沒幾分鐘,她房間的房門被人敲響。
公寓樓有三層門禁,葉緋不擔心安全,貓眼看了一眼,是穿著維修服的工作人員,她打開門,才看到那工作人員懷裡還有一紮玫瑰花。
“是黎先生要我來給您一些幫助,是組裝這個書架嗎?”
公寓的服務是很好的,葉緋都不知道還能聯係工作人員。
葉緋羞窘地點頭,那女人讓她去休息,三下五除二幫她組裝好了書架,臨走前還說,“黎先生還幫您叫了晚餐,等會我們給您送上來。”
葉緋連連道謝,好半天才手足無措的去看手機,看著畫麵裡正戴著藍牙耳機支著太陽穴的男人,眼眶又一酸澀。
不知道是因為他沒有掛斷視頻,還是對她體貼入微,又甚至是讓人捎來一把玫瑰花。
體貼與浪漫,好像變成了近義詞。
黎羨南看過來,在屏幕對著她笑。
“你怎麼知道我還沒吃晚飯……”
“看你屋裡那堆東西,你那邊兒最近的宜家還離你幾十公裡,一合計你就沒吃飯。”
“你明明不在我身邊的……”
“不在我身邊兒,不也是還愛你麼,”黎羨南叮囑她,“吃了飯早點睡,明天我找人去幫你裝一下。”
葉緋站在次臥旁邊,看著這個書架,似乎也能挑揀出很多很多、美好的回憶。
在她實習的那會,常常做不到那麼好的照顧自己,她從沒跟黎羨南說起過,結果每周的時候,前台都會叫住她,叫她Mrs.Li,說黎先生讓某商超送來的。
一大購物袋的東西,蔬菜水果,還給她細心的搭配好了。
仿佛她沒有什麼照顧自己的能力——其實也是她那陣子很忙,在這樣的大都市裡,生活節奏飛快,葉緋那一年沒有時間去逛商店,晚上下班隻能捎一個三明治,或者去Tesco買個速食食品打發。
而黎羨南全都看出來了,也儘管,那時候他們都很忙,但仍然每天有一兩小時的通話時間,隻有這漫長一天的二十四分之一,黎羨南還是很愛、很愛她。
葉緋笑笑,打電話給了城市回收,將其他帶不走的一些家具回收了,而後拎著門卡和行李箱,下樓的時候交還給前台。
前台仿佛在等她,懷裡一紮淺藍色的繡球。
這兩年,這前台都跟葉緋熟悉了,因為黎羨南每個月都會寄給她禮物,每周都會讓人來給她送東西。
金發碧眼的前台把繡球花遞給她,用英語跟她說,“Mrs.Li,黎先生說歡迎您回家,一路順風。”
公寓大樓外,停著黑色的車子,遠遠有人幫她拉開車門,仿佛真的在說:歡迎回家。
飛機從希斯羅機場起飛,在深夜落地燕京國際機場,她回到熟悉的城市,看著夜幕下的燕京,心思動容。
冬天過去,春天也會來臨。
那天是柯棋來接葉緋回去,路上柯棋還感歎說時間過得好快,葉小姐您終於回來了。
葉緋笑笑,說是呀,回來了。
柯棋跟她講了黎羨南下個月中就回來。
葉緋也說好,我等他回家。
西郊的燈徹夜長明,繡球花也真的還在開著。
海棠木是乾枯的,她拎著行李箱推門進去,一切都仿佛是葉緋幾年前離開前的樣子。
她給黎羨南發了條消息,說她到家了,等他。
黎羨南正在飛往美國的航班上,他提著的一顆心,在開機看到微信的時候,落回去,可緊接著,卻也湧上更深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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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緋回來之前,收到了幾家國內知名互聯網公司的邀請offer,聘她來做軟件的營銷推廣,畢竟先前21克拉這款app的前期推廣大多都是靠葉緋做的,加上她在英國優秀的實習經曆,還有那製片人為她寫的推薦信,自然是很多公司為她拋出了橄欖枝。
趙西湄知道葉緋回國,專程帶她回科技園那裡吃飯。
短短幾年,科技園哪裡發展的那麼快,2014年這裡才一棟商業辦公樓,現在商業圈擴大,好幾棟大樓拔地而起,21克拉在2016年的時候獲得了多輪融資,正式更名熊貓科技有限公司。
那天趙西湄開車帶她去,說完之後,葉緋敏銳地捕捉到了熊貓兩個字,笑著問她有情況啊。
趙西湄抿唇笑,“對呀!這兩年就訂婚!”
“恭喜啊,等黎羨南回來,我跟他一起給你們包紅包,”葉緋說,“如意過來嗎?”
“鬼知道他們。”趙西湄扁扁嘴,在路上跟葉緋講了這一段堪稱為離譜的劇情。
簡而言之,那年趙西政訂婚,人是老實了一陣子,但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非要跟家裡鬨掰了,要出去自己創業,趙家也懶得管他折騰,趙西政有骨氣,做什麼賠什麼。
“然後呢?”葉緋聽愣了。
“薛如意跟著他鬨騰唄,結果趙西政把自己的家底兒敗完了,說不想努力了,還是要回家,薛如意跟個笑話似的,現在倆人又冷戰了——可能是受黎羨南的刺激吧,真是那句話,不是人人都能當黎羨南。”
葉緋聽著也心思複雜——薛如意沒怎麼跟她說起來過,估計也是怕她擔心。
科技園中仍然有那高檔商場,beforesunrise也仍然還是預約製。
“你怎麼樣,我聽說英國的飯特彆難吃,你還吃得慣嗎?”薛如意跟她去吧台那邊坐。
仍然是齊天高的架子上鋪著密密麻麻的繡球花,也仍然是似破曉般的暗光,盈盈一方愛意。
“挺好的呀,我其實沒吃太多英國的東西,吃過一次英國的海鮮,回家胃疼,打那之後黎羨南隔三差五就讓人給我送到公寓。”
趙西湄聽的咋舌,“黎老板闊氣啊,自己都快顧不上了,還這麼惦記你。”
葉緋啞然失笑,兩人一起敘舊,趙西湄說,“你還記得當年的黃玲嗎?”
“記得呀,怎麼了?”
那好像,也已經是一段很久前的往事了。
“晝夜文化的青春部已經差不多快倒閉了,現在青春部做點兒明星自傳什麼的,主要在做學生教輔呢,黃玲到處投簡曆,結果出版圈兒裡誰不知道某些筆名是槍稿呢,這幾年她一本書都沒做出來過,現在呢,又在朋友圈兒裡說什麼開教課,幾百一節課,騙騙新人唄,割韭菜,”趙西湄冷冷一笑,“我可真看不起她。”
變幻無常啊,明明那幾年,晝夜文化也是這個行業的佼佼者。
這幾年的光景過去,物是人非。
記得之前有個外國人的采訪,說中國的變化發展太快了。
那個外國人說,“如果我五年不回我的國家,五年後我回去,街道還是那個樣子,商場還是那些商場,但中國不一樣,三個月過去,樓下的超市和餐館可能就變了……”
燕京其實變化也很大,科技園這裡好多大樓林立,似乎也已經成為了“互聯網時代”,而這家商場開在這兒,還是這樣格格不入,頂層的餐廳也仍舊如此。
偏偏,又真的很像這浮躁的社會中,獨留的一片自留地。
“緋緋,韓譯這幾天也出差,我想著問問你,要是你不嫌棄,還願不願意回來,營銷創意總監?”趙西湄笑著跟她說。
“怎麼還用不嫌棄這詞?”葉緋不好意思了。
“你學曆擺在這兒呢!你那簡介放出來已經吊打一群人了!”
“行啊,怎麼不行,”葉緋說,“現在互聯網公司都太卷了,那叫什麼?996?”
“是挺卷的,現在什麼都不容易。”
尤其是互聯網這個行業,自從那年過去後,仿佛雨後春筍,萬千種app起起伏伏,有些曇花一現,有些沒入資本洪流,有些秉承著撈一筆就抽身的觀念,app做起來之後就轉手賣掉,有彆的公司往這個app裡瘋狂植入廣告。
唯獨21克拉,始終保持初心,擁有著一分真誠。
葉緋再回來這家公司,仿佛覺得曾經的畫麵過去很久——其實也不過這麼幾年的光景。
那個坐在地下室廉租房裡的清華男孩,已經成了年輕有為的上市公司總裁。
曾經辦公室才隻有幾十平米,跟什麼旅遊公司工程公司並肩挨著,後來擁有了半層辦公樓,現在,麵前的這棟商務樓都隸屬熊貓科技。
真是時過境遷,世事無常。
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葉緋一向挺能沉得住氣,這次竟然開始有幾分浮躁,她忍住情緒,專心工作,三十頁日曆,很快就翻過去了,她想。
這一個月,發生了好幾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21克拉這款軟件國內知名度已經很大了,幾乎自己就成為了平台,功能上分為大數據交友、大數據個人動態分享,當時為了做內容精品化,21克拉專程安排了團隊去出外勤,做一些外景拍攝素材,旨在分享各種精品內容。
後來這個精品內容做成了視頻形式,團隊提議單獨做成一款視頻交友app,保留21克拉的設計理念,隻是一個是通過文字內容分享,另一款全新app通過視頻方式,大數據匹配每個人的喜好視頻。
這個觀念還是葉緋先提出來的,為了實驗,單獨分出來一個項目去內測。
葉緋壓力也挺大的,就跟黎羨南打電話的時候,突然能理解到了一點。
那天葉緋坐在院子裡,抬頭看著月亮,聲音低落下來。
“怎麼了?”黎羨南正在美國,去吳千茹那裡的路上。
“黎羨南,我大概知道了,你那會工作那麼忙的心情,”葉緋歎了口氣,“是想累一點就累一點,躺下就睡覺,明天一睜眼,終於又過去了一天……”
借著工作麻痹自己,也大多是這個道理。
趙西湄不讓她這麼忙,可葉緋也不想早點回。
總有那麼一兩個片刻,是特彆想他的。
“還有十五天。”黎羨南說,“這個月的禮物,我親自送給你。”
葉緋悶悶說好,但也因為聽了他的聲音,總覺得撫平了一些急躁。
結果在還有第十天的時候,趙西湄接了一通電話,“啊”了一聲,說馬上過去。
“怎麼了?”那天葉緋還在寫策劃方案,看見趙西湄匆匆忙忙抓起包,問她。
“我奶奶快不行了,我今天坐地鐵過來的,緋緋,你的車在這嗎?”
“我送你過去。”
葉緋抓了車鑰匙起來,從科技園到燕京某私立醫院,要半個多小時。
葉緋想起來一段往事,是關於珍妮的。
“珍妮呢?”葉緋開車的時候,在路上問了一句。
“珍妮今年也挺好的,不過畢竟老人了……我和我奶奶,沒有那麼親,就是她很凶,因為我和趙西政年紀相仿,關係不錯,本來我經常去看她,結果她罵我白眼狼,說我跟他們一夥的,向著那外國人……”趙西湄無力扶額,“你懂嗎,就是那種老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