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葉緋沒吃幾口東西,雖然以前常湊合吃,但現在嘴也被黎羨南養的刁鑽了。
黎羨南聽見了,問她,“等會再睡?”
“你乾嘛?”葉緋也低聲問他。
黎羨南也剛醒來,他緩了幾秒,慢慢掀開被子坐起來,葉緋躺在床上,他俯身過來,吻了下她額頭,“給你做點東西吃了墊墊,晚上就吃了那幾口蛋糕,撐不到明天早上呢,這才一點多。”
黎羨南說完,穿著睡衣和拖鞋下樓,葉緋坐在床上等了幾分鐘,也慢吞吞穿著拖鞋下來。
黎羨南也是真的沒什麼底線的縱容她,他也不是什麼年輕人了,這個點還要起來給她做夜宵。
廚房裡亮著燈,黎羨南依靠在中島台旁等水燒烤,淡淡的光鍍在他臉上,他有些倦意,微微眯著眼睛,葉緋走到他身邊,黎羨南默契地伸手,把她拉進懷裡。
他的後腰抵著中島台,懷裡抱著她,仿佛哄她似的,低笑說,“一晚上不好好吃飯,給我緋緋餓瘦了。”
“你就亂說,我又不是非要吃,你累的話……我餓一下也沒事,黎羨南,我哪有這麼嬌貴,餓一晚上也沒事。”
她把臉蹭在他懷裡,說話都悶悶的。
黎羨南抱著她的腰,手有點不太老實的往下捏了一下,閒散說,“那不行啊,給我餓瘦了手感不好了怎麼辦。”
葉緋也沒反駁他,乖乖撲在他懷裡。
黎羨南以前從來沒進過廚房,葉緋有心學,但對這些事情總沒什麼太大的耐心,每次做不好就很挫敗,黎羨南為了安慰她無所不用其極,星座論都搬出來了。
還是在某天葉緋非要做糖醋排骨的時候,她剛按照教學準備好食材,黎羨南聽見動靜下來,哄祖宗似的把她推出來——
“您彆了,不適合做飯咱們不學了,等會變黃臉婆上哪兒說理去。”
“黎羨南,我看好幾遍了,我肯定能學會。”
“上回你那手差點兒燙了,聽我的,出去等著,白羊座天生不適合進廚房。”
“白羊座怎麼天生不適合進廚房了?”
“你這沒耐性的樣吧,天生適合養尊處優歇著吧。”
“那以後我們吃飯怎麼辦?”
“不還有我嗎,還能餓著你。”
……
後來真就不知道什麼時候,黎羨南真進了廚房,一開始的時候他做的飯也不算太好吃,葉緋還是很給麵子的吃光了,再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葉緋感覺自己就是下班回來去換個衣服卸個妝的功夫,晚飯也就做好了。
那時葉緋還笑著跟柯棋開玩笑說,黎羨南是不是偷偷去學做飯了。
柯棋也沒否認。
葉緋一愣。
柯棋就說,在她加班的時候,黎羨南把兩人常去的餐館的廚師請家裡來,親自學的。
葉緋問柯棋為什麼,他工作忙,怎麼還想學做飯了?
柯棋撓撓頭,說,“黎先生說你可能不會想天天在外麵吃飯,說畢竟還得過一輩子,總不能叫一輩子外送,說你學不會就學不會吧,他做就行了。”
那天葉緋感動的不行,回家之後換了衣服就跑下樓,看著在廚房裡的黎羨南,撲到他身後抱著他。
黎羨南跟她開玩笑說,“可能再過一陣子,緋緋公主就能過上在家點菜的日子了,到時候想吃什麼,我在家給你做。”
“要不這活還是交給我吧。”讓他做這些,囿於廚房,葉緋有種罪惡感。
“那要不咱定個規矩唄。”
“什麼規矩啊?”
“學曆低的做飯,學曆高的拎包。”
葉緋被他逗笑了,說好歹你也是個碩士呢,黎羨南煞有介事說,家裡不還有個女博士麼,我都這年紀了,您還讓我去讀書跟您攀學曆呢?
——說是拎包,黎羨南也是有意思,那年某高定品牌出了個超迷你的鑰匙包,黎羨南特意買了一個,裝著車鑰匙,每天來接她下班的時候,就把那巴掌大的包遞給她讓她拎著。
葉緋哭笑不得。
黎羨南說,你手裡拎著的好歹也是咱家的車和房呢,怎麼不多了。
越是想起這些細節,葉緋越是覺得,擁有他,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淩晨一點半,黎羨南起來給她煮了一碗麵,葉緋像個小尾巴,黏在他身後抱著他的腰,默默在他身後看著他做。
黎羨南關火的時候,拎著她抱在他腰上的手,挑著笑說,“怎麼著,我親自給你洗手?”
葉緋鬆開他,黎羨南轉身給她拿了隻小碗,催她來吃了夜宵睡覺。
她踮腳湊過去,兩手捧著他的臉在洗手台旁吻他,黎羨南手裡還拿著東西,騰了另一隻手攬著她的腰把她摁回來,末了還警告她,“少這個點兒拱火。”
葉緋對他笑,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笑的張揚,像隻偷.腥的小狐狸,“我才不怕你。”
葉緋以前日子過的挺苦的,後來口味被黎羨南養的挺刁鑽,後來他親自做飯,總能準確地抓住葉緋的喜好。
其實重要的不是這些,重要的是葉緋對“家”這個詞有點固執,儘管從來都沒跟黎羨南說起過,可還是被他敏感的察覺到,並用他的方式細心嗬護著。
黎羨南幾乎不會在外地出差過夜,再晚都會回來,葉緋也不太喜歡總在外麵吃飯,黎羨南便親自學了下廚。
那天葉緋老老實實坐在餐桌邊,黎羨南給她盛了一碗,吹了吹遞過來,“吃吧,吃完回去睡覺。”
“好。”葉緋乖乖接過來,坐在他旁邊吃夜宵。
黎羨南就這樣撐著側臉看著她,便也覺得擁有一方美好柔情。
葉緋很少對他要求什麼,甚至有點悶話。
起初黎羨南還未曾察覺,是有一次他要出差,本來是次日回來的,結果黎羨南仿佛心有靈犀,在十一點的時候給葉緋撥了一通電話,葉緋還醒著,聲音聽著有點不太高興。
黎羨南那會想著,她這失眠好不容易才恢複正常了,要是再犯一次,也不知道幾天才能恢複正常,於是也就是那天,黎羨南改簽了機票,淩晨兩點的時候到家,葉緋趴在沙發上看電視。
電視的聲音很小,好像隻是個怕黑不敢自己睡的小孩子,看著電視才能安心一點。
那天黎羨南推開門進來,葉緋聽到聲音回頭,看到他的時候,有點黯淡和悶悶不樂的眼睛瞬間就彎起了笑意,從沙發上跑過來撲進他懷裡。
“你怎麼這個點兒回來了?”那天葉緋摟著他脖子,悶著聲音,仿佛有點哽咽。
“這不是怕一小孩自己在家害怕還不跟我說,”黎羨南單手摟著她,另一手將手裡的外套扔在沙發上,他把她抱起來,“不是在我身邊才能睡個好覺麼,讓你睡好,是得天天睡好,少一天都不行。”
她也是真的幾乎不會告訴他這些,過分的懂事。
好在他的心記掛在她身上,總能敏感的察覺到她的小情緒,也心甘情願對她這樣好。
“我都不是小孩了。”葉緋還固執地糾正他。
“不是小孩怎麼還熬夜不睡覺在那看動畫片?”
“那是我隨便按的台。”葉緋窩在他懷裡,“你是忙完提前回來了嗎,是因為我嗎?”
黎羨南那會想起來跟她一起看的一個港片喜劇,是九十年代星爺的《家有喜事》,裡麵有個片段很好笑,是周星馳飾演的常歡是出名的花花公子,意外撞壞了腦子,女友何裡玉仍然願意留在他身邊,那時葉緋說她最喜歡這一段。
所以那會黎羨南沒有哄她,他故意說,“何裡玉小姐?”
葉緋笑起來,想起來自己最喜歡的那段台詞,“歡歡,你打長途電話給我?”
“對啊,我好想念你。”黎羨南抱著她上樓,懶懶回她一句。
“可惜我在東京,你在香港,如果你能出現在我身邊就好了。”葉緋攬著他脖頸湊過去,那段台詞是全片中她最喜歡的一段。
黎羨南推開臥室的門,將她放在床上,俯身吻她的唇,“可惜你麵前不是常歡,是黎羨南,黎羨南可舍不得讓緋緋自個兒在燕京獨守空房呢。我就算今天在港城出差,也得連夜趕回來。”
葉緋被他逗笑,摟著他脖頸不讓他走。
“開不開心?”
“開心啊,”葉緋躺在床上,主動去親他,眼睛笑的彎起來,“黎羨南真好,哄人還記得用我最喜歡的電影哄。”
“那可不麼,這不就一個緋緋公主,緋緋的想念可不能隔著電話說,”黎羨南俯身撐在床邊,一雙眼睛映著她的臉,他唇邊噙著笑意,“說句我聽聽?”
“我想你,”葉緋老老實實地跟他說,“特彆想。”
“所以我這不是回來了,”黎羨南俯身,壞意地吻她吊帶裙下的肩膀,想起電影裡何裡玉跟常歡說的那句台詞,“你要現在吻了我,可就代表要永遠愛我。”
葉緋仰躺在床上,伸手勾了下他脖頸間的領帶,眼底藏著狡黠的笑,而後輕輕伸手一拉他的領帶,她半撐著身子坐起來,主動吻住他,白皙的手中繞著一截他的領帶,“你才是我的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