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1 / 2)

都可和傅修一起送傅少姝去了醫院, 在醫院一通的檢查,結果和趙明說的一樣,各項檢查和指標都很正常。

趙明甚至發現他的一些檢查結果, 比上個月檢查的那次還要正常、穩定。

讓趙明很驚訝,這說明傅少姝回國以後確實有所好轉, 癌症擴散也控製住了, 沒有像他預料的那樣更糟糕。

這太意外了……難道是因為回國後他心情好轉,積極配合吃藥、吃飯的緣故?

之前很長一段時間,傅少姝都不願意吃藥,吃也是吃什麼吐什麼,靠著輸營養液維持。

回來之後最明顯的好轉是,他吃飯吐的次數少了, 營養液也很少輸了。

好事,至少能讓他在剩餘的時間裡, 沒那麼痛苦。

趙明把傅修和都可叫出了病房, 告訴了他們這個情況, 讓他們放心, 傅少姝不但沒事,還比從前好了一點。

至於他為什麼會突然昏迷……

趙明想了想回答說:“他的血壓剛送來時有點高, 可能是因為興奮、情緒激動、起伏太大,加上他身體不好,所以造成的昏厥狀況。”

他儘量解釋清楚,是怕傅修會覺得傅少姝昏迷是因為錄節目太累,擔心傅修會因為這個怪都可。

雖然也可能是這個原因,但是趙明知道這一點也不能怪都可, 全是傅少姝自己選的, 他可是處心積慮才創造了和都可一起錄節目的機會, 人家都可本來也沒想簽他。

而且趙明現在也覺得,傅少姝複出可能是好事,他每天有點事情忙,不至於總是想著病情,鬱鬱寡歡,他想活下去比什麼都重要。

“沒事,估計他睡一覺就醒了。”趙明說。

都可聽完,陷入了一種尷尬的沉默,在心裡一遍遍的祈禱:彆問彆問彆問發生了什麼,傅修你一定不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二叔昏迷前發生了什麼嗎?”傅修還是開了口,側頭看向都可問她,二叔昏迷前他在總導演旁邊,看著機器,隻看到二叔和都可一起栽倒在白紗幔裡,之後就是一堆白紗幔擋著,連聲音也聽的斷斷續續,發生了什麼會興奮到昏厥?

“。”都可下意識的摸了摸耳垂,一臉困惑的抬起頭看傅修,“沒發生什麼啊,二叔不小心栽倒,我扶了他一把,然後床上的架子就塌了,我和二叔都嚇了一跳,再然後二叔就昏過去了,老公你當時是不是也在看著?”

看來鏡頭什麼也沒拍到,那她就放心了。

傅修看著她,也沒再說什麼,可能真的沒有發生什麼吧,隻是二叔不小心滑倒了,能發生什麼?

“你有受傷嗎?”傅修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嚇了都可一跳,最怕突如其來的關心,扣她的鹹魚收益。

“沒事沒事。”都可客套的說:“謝謝老公關心。”

傅修頓了一下,她這樣倒像是在和他避嫌?

傅修說不出來的感覺,隻能生硬的回她:“不客氣。”

趙明在一旁看著這一對小夫妻,覺得微妙,正常夫妻這麼的“相敬如賓”嗎?是真的有點像在對待賓客哎。

“傅總?”有人在不遠處的護士台叫了一聲傅修。

都可隨著傅修轉過頭,看見一個有些微胖的女人,正驚喜的朝傅修走過來,“真是您啊傅總,您是來看皎皎的嗎?”

哦,都可想起來,這個人是宋皎皎的助理,看來宋皎皎也在這個醫院,這緣分,天定的男女主緣分啊。

都可為了避免傅修誤會她吃醋,先說:“老公忙你的去吧,二叔這邊有我呢,你放心。”說完很自覺的推病房的門,輕手輕腳的進病房,把傅修留給宋皎皎。

傅修看著她的背影,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她已經關上了門,她是一點也不在意,他和誰,有什麼關係。

-----------

vip病房裡安安靜靜,傅少姝躺在潔白的病床上,歪著頭還在昏睡。

他已經換上了病號服,頭套也摘了,寬寬大大的病號服讓他看起來格外消瘦。

都可躡手躡腳過去,看見他右手手背上的傷口,他栽倒時手掌墊在她背後,確實被劃傷了,傷口細細長長,勾起了一道皮肉。

這會兒已經不流血了,但淤青了很大一片。

不知道是不是他太白,淤青總會很明顯。

趙醫生拿著藥棉和消毒藥水輕輕推門進來,想替傅少姝把受傷的傷口消消毒,走到病床前,想了想低聲問都可:“都小姐,你能幫我替少姝消毒一下傷口嗎?”說完又心虛的有些結巴,“我、我想去再看看少姝的片子。”

“哦,可以,當然可以。”都可伸手接過他手裡的藥水和藥棉,這點舉手之勞而已。

趙明交給她之後,匆忙離開了病房,關上房門那一刻,他覺得自己走向了墮落……

他在幫著傅少姝破壞彆人的家庭,他被傅少姝扭曲的三觀,玷汙了!

病房裡消毒水的味道很重,讓都可想起自己車禍後住在醫院,生不如死的那些年。

都可搬過來一張椅子坐在傅少姝的手邊,又看見他手腕上一道道自殘留下的疤痕,她輕輕歎了一口氣,伸手輕輕托起傅少姝的手背,他的手指怎麼總是這麼冷?

她垂下頭,小心翼翼的用沾著藥水的藥棉一點一點的擦拭他的傷口,怕他疼,下意識邊擦邊輕輕的吹那傷口。

哎,她越來越搞不清傅少姝這個人的心思了,他有時候那麼可憐,有時候又讓她搞不清他的動機。

他喜歡她嗎?才剛剛相識,相處幾天就不可自拔的愛上了她?

她不信,她經曆過那麼多的世界,比誰都清楚,每一場愛戀都不是沒有緣由的。

可他真的隻是為了報複傅家嗎?

也不太像,他似乎沒有很將傅家放在心上。

他到底……是圖什麼啊。

她忍不住又歎了口氣,手指碰到他手腕上那些自殘留下的疤痕,動作更輕了一些,她其實比誰都能夠理解他這些自殘的疤痕……她又何嘗沒有過。

住在醫院,和消毒水的氣味做伴,看不到希望的每一天,她都想一了百了。

可割腕實在太疼了……

他不怕疼的嗎?

她忍不住觸摸他一道又一道的疤痕,低下眼去輕輕的在心裡數了起來,一道一道,三道五道……

他想死過那麼多次嗎?還是隻想要自殘?

房間裡真靜。

傅少姝早就睜開了眼,從她托起他的手時,他就醒了,可他舍不得醒過來打擾她難得的親近。

他一直在看著她,她輕輕吹拂他的傷口,手指輕輕撫摸他的疤痕,認真的在默數著似得,一道又一道觸碰過……

他隻是這樣望著她,看著她的碎發垂在自己手腕上,就已經開心到酸楚。

他找到了她,但他很清楚,就算和她相認,讓她知道他是誰,她也隻會再一次的逃開他,逃的遠遠的。

她那麼那麼絕情,離開時毫不猶豫,離開後毫無留戀。

他要……怎麼才能將她抓住,留下來?

-------

病房門外,傅修輕輕推開門,隻推開一點點就看見了病床上已經醒來的傅少姝,他躺在病床上望著替他擦藥水的都可,那眼神裡的愛意和溫柔,昭然若揭。

他是傻子也能看得出,那眼神不是二叔看侄媳婦的眼神。

兩個人,誰也沒留意到他推開的房門,像是都沉浸在她們的思緒裡,在想什麼。

傅修握著門把手頓了一下,抬手叩了叩房門。

都可忙將手抽了回去,抬頭看向了他,仿佛很驚訝一般低聲問他:“你這麼快就看完宋小姐了?”

傅修有些氣悶,她很希望他回來晚點嗎?

“我隻是去看看她。”傅修看向了床上的傅少姝,“二叔醒了。”

傅少姝看著傅修,笑了一下,他看到了?

“二叔醒了啊?”都可這才發現,傅少姝已經醒了,她一臉驚喜,忙問:“二叔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叫醫生過來。”

“不用可可。”傅少姝抬手拉住了她的衣袖,虛弱的對她笑笑說:“小叔沒事,讓你和小修擔心了。”

他每次一叫“小修”都可就覺得他又要開始說什麼茶言茶語了……

結果,他隻是望著她,啞聲問道:“今晚嚇到你了吧?”

都可一時之間不知道他是問昏厥這件事,還是……親她這件事?

她裝作遺忘了那件事,笑著說:“是有點嚇到,二叔以後一定要多注意身體,彆的事等你身體好起來再說。”

傅少姝望著她,知道她的意思,順著她的心意說:“好,小叔都聽你的。”

兩個人,心照不宣的把那一吻捂在自己心裡。

隻有傅修看了一眼手表說:“很晚了,我留下陪二叔,可可你先回去休息吧。”

是很晚了,都一點多了。

都可看了一下手機,白露露和王子世都給她打了電話,她點了點頭說:“那今晚就辛苦老公了,有什麼事你再給我打電話。”

她沒有留下來陪夜的意思。

傅少姝歎了口氣,她這個女人,心是石頭做的嗎?

“我送她出去。”傅修跟傅少姝打了個招呼,送著都可出了病房。

趙明這才走進病房,看傅修和都可走遠了,才關上門低低問傅少姝,“你今晚怎麼回事?和都可發生了什麼?”

傅少姝躺在床上,抬起手腕,看著都可替他清理好的傷口說:“趙明,你信不信癌症能治愈?”

趙明沉吟一下說:“其他癌症有被治愈的可能,但你的……從醫學上來說,我隻能儘全力延長你的壽命,控製進一步的惡化。”他不忍心直接說,不可能治愈。

傅少姝卻看向他,眼睛又亮又有神,“可可,能夠治愈我。”

趙明忍不住“嗤”的笑了一聲,“行了行了,你就彆說騷話了,跟我說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