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嘉吸了吸鼻子：“那你也不能對我發啊。”
“是我不對。”
寧嘉心裡快要打劫的那根繩子，忽然又鬆開了。她抿了抿唇，眼淚又流了下來，不受自己控製。
“怎麼又哭了？”韓霖忙抽紙巾去幫她擦拭。
寧嘉卻按住了他的手，把一張小臉埋在了他的掌心裡。
韓霖把她抱得更緊。
“……你都不知道，我這段時間有多難……”她想起來就覺得身心疲累，好似在烈火中煎熬一般。
偏偏他人都不見，一直都在外麵。
雖然他工作忙，她也能理解，但是，理解歸理解，情感上還是很難受。
“公司的事情已經解決了，這段時間，我都在家裡陪你，星星我來照顧，好不好？”韓霖拍著她的後背，耐心安慰著。
寧嘉卻哭得更大聲了，整個人趴在他懷裡，發泄般要把這段日子以來的難受和憋屈都宣泄出來。
哭了會兒，她的心情才漸漸平穩了。
胸腔裡那種堵著的感覺也沒有了。
韓霖撈過桌上的巧克力，替她打開，撚了一顆草莓味的塞入她嘴裡：“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多吃點甜的。”
巧克力入口即化，甜中帶著一絲苦味，更多的卻是一種醇香。
她慢慢將巧克力吃完了，點了點頭。
韓霖揉了揉她的腦袋：“上樓吧，彆在這兒待著了，一會兒阿姨過來，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你本來就是在欺負我。”
“我哪裡欺負你了？”
“就是。”
“行行行，你現在家裡最大，行了吧？”
寧嘉這才破涕而笑，跟著他一道上了樓。
星星還睡著。
她難得這麼乖巧，安安靜靜地像個小天使似的。但是，隻要一想到她哭起來時那個號天號地的樣子，寧嘉和韓霖對視一眼，忍不住發抖。
太可怕了！
她好像永遠有使不完的精力似的，無論他們怎麼哄，她就是要哭，好像不嚎哭幾次就不舒服似的。
彆人家的小孩哭可能因為尿床了、不舒服，或者是餓了，她的哭那純粹就是發泄情緒。哪怕什麼事情都沒有，她心情來了，也要號兩聲，像是在彰顯自己的存在感似的。
“跟你小時候真像。”韓霖笑著說。
“我哪有？”
“沒有嗎？”韓霖說，“改天把你小時候的照片和視頻翻出來讓你看看。”
寧嘉不跟他說了，繼續搖星星的床。
“我來吧。”韓霖接替了她的位置。
誰知，星星這會兒正好醒了，“哇”的一聲就嚎起來。寧嘉虎軀一震，感覺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來了，又來了……
“我去給星星拿奶瓶。”沒等他回答，她一溜煙下了樓。
直到在樓下用自動吸奶器吸完，她才小心翼翼上了樓。
門悄悄從外麵推開，韓霖已經抱著星星哄了會兒了，終於又把她給哄睡了。寧嘉鬆了一口氣，把奶瓶放在了桌上。
韓霖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是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
今天運氣不錯，她居然這麼快就睡著了。要擱往常，她不得哭上個兩個小時才罷休啊。
“這麼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啊，有沒有什麼辦法讓星星不哭啊。”寧嘉愁道。
韓霖聳聳肩：“她想哭，你能怎麼樣？”
這玩意兒能是控製的？
連月嫂都沒有辦法，說這孩子是她帶過的最難伺候的祖宗，他們能有什麼辦法？
兩人對視了一眼，忍不住靠在了一起。
這一刻，彆說什麼齟齬了，腦子裡想的就是怎麼讓能把這孩子教導得乖一點，至少，彆醒來就哭啊。
“也許，能長大一點就好了。”韓霖說。
不過，他語氣裡那點兒不確定寧嘉都聽出來了。
她狐疑地打量他，眼神裡滿滿的都是不信任。
韓霖苦笑：總得給自己留點兒希望吧。
要是這孩子一直這麼吵，等長大點，能下地了，這個家還不得被她拆了啊？
為什麼一一這麼乖，她卻截然相反？
他覺得，隻能把這歸咎於“像她”。
她小時候，那也是個不折不扣的混世魔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