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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薑瑜就直接回村裡找沈天翔開介紹信。

沈天翔聽說她要去黎市那麼遠的地方, 眉頭上皺起了幾道深深的褶子:“你去那麼遠的地方做什麼?”

薑瑜知道, 不說清楚沈天翔肯定不會答應給她開介紹信, 畢竟她今年才十五歲,又是一個人單獨出遠門, 作為一個負責任又謹慎保守的村長,肯定不會答應。但梁毅的病耽擱不起,她沒時間跟沈天翔耗。

所以薑瑜單刀直入把梁毅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

沈天翔聽後,放下了旱煙鬥,吐了口氣:“媽的, 這周老三淨不乾人事。我就奇怪了, 他那麼摳門的東西,怎麼會舍得讓你念書, 原來都是彆人掏錢,拿彆人的錢做人情, 還擺出一副恩人的嘴臉,虧得他好意思。你爸爸那戰友是你的恩人,他現在生死未卜, 你要去看他,我能理解, 不過,你這孩子才十五歲,又沒坐過那什麼火車,行嗎?”

沈天翔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 彆說薑瑜了,就是全村,除了幾個去當兵和進城工作的,大家連火車站開在哪個方向都不知道。

薑瑜倒是不怕,這時候雖然沒有導航,不過現在的城市都很小,隨便一問路,很容易就找到地方了。難的是說服沈天翔,所以她撒了一個小小的謊。

“胡伯伯讓我去找胡三哥,他給我買火車票,送我上火車,到了站,梁叔叔的戰友會去火車站接我。翔叔,我都參加工作了,你就彆擔心了,沒問題的。”

聽她這麼說,沈天翔猶豫了幾秒,點頭答應了她:“好,你路上小心些,遇到困難打電話到公社或者發電報回來,你是咱們荷花村走出去的孩子,隻要翔叔在一天,就不會不管你!”

“嗯,謝謝翔叔,我知道的。對了,翔叔,關於我梁叔叔的事,你能不能幫我瞞著,先不要讓周叔知道。”現在沒空收拾周老三,薑瑜不想提前打草驚蛇。

沈天翔起身:“這事不用你說我也明白。不過薑瑜啊,你這孩子是個聰明人,雖然周老三這事辦得不地道,但他跟你媽是正兒八經的兩口子,夫妻一體,你媽的就是他的,這事就是拆穿了,頂多讓村裡的大夥兒知道周老三的為人不好而已。要想追究他的責任,恐怕不容易,說起來這是你們的家務事,周老三也按照你父親戰友的要求,讓你上學了。”

薑瑜頷首:“謝謝翔叔提醒,我明白的。”

“你是個好孩子,路上當心,這點錢你拿著,在路上彆太省。”沈天翔從櫃子上取下一個盒子,從裡麵拿出兩張十塊的紙幣,遞給了薑瑜。

薑瑜連忙婉拒:“不用了,翔叔,這幾個月的工資我都沒花,梁叔叔也寄了一筆錢給我,足夠了。”

沈天翔搖頭,執意要把錢給薑瑜:“拿著,窮家富路,在外麵不比在家裡頭,什麼都要花錢,多帶點,有備無患。錢和介紹信都藏好了,彆被扒手給偷了。”

算了,先拿著,不拿他也不放心,等回來再還給他。薑瑜輕輕朝沈天翔一躬身:“謝謝翔叔,我走了。”

“嗯。”沈天翔把薑瑜送到了門口,又叫住了她,“回頭你媽問起,就說公社那邊有個學習的任務,派你出去了。對外,有人問起,我也這麼說。”

不這麼說,馮三娘不一定會放薑瑜走。

薑瑜明白了他的顧慮,再次感激地看著這位老人:“嗯,謝謝翔叔。”

隨後,薑瑜回了周家,簡單地收拾了一套換洗的衣物,把錢都帶上了,又帶了一小疊黃紙,藏在口袋裡,背著她平時去公社的那隻綠色的帆布包,拉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在堂屋裡做鞋子的馮三娘聽到動靜,放下了鞋底,走出來看著薑瑜:“這幾天公社不是不上班嗎?你這是要去哪裡?”

薑瑜按照沈天翔的說辭忽悠她:“上麵有個學習的機會,公社裡就我一個沒成家的,所以就讓我去了。”

“哦,那你什麼時候回來?”馮三娘兩隻手攥成拳,眼巴巴地望著薑瑜。現在這個家裡的人一個比一個不正常,周老三整天板著臉,非常暴躁,動輒就發火,周建英也是挑三揀四,動不動就甩臉子。也就薑瑜還正常一些,她在家,馮三娘覺得心裡頭都要舒服一些,她這一走,馮三娘頓時覺得心裡空落落的,相當沒安全感。

薑瑜急著趕去縣城,沒空跟她多扯,便說:“歸期未定,具體的你問翔叔去!我趕時間,先走了。”

“誒,年都不在家過嗎……”馮三娘叫住了薑瑜,想叮囑兩聲,但她的話還沒說完,薑瑜已經急匆匆地走了,隻留給馮三娘一個越去越遠的背影。

馮三娘呆呆地站在遠處,眼眶不自覺地濕潤了,女兒好像離她越來越遠了。

***

緊趕慢趕,薑瑜還是到中午的時候才趕到縣城。

她連午飯都沒吃就急急忙忙地跑到了四合院找莊師伯。

最近天氣冷,荷花村到縣城又沒汽車,薑瑜已經有一兩個月沒來縣城了,平時有什麼事都是小康騎自行車去公社找她。

所以莊師伯一瞅見她,驚訝地挑了挑眉:“我還以為年前你都不會來縣城了。”

薑瑜拿起小康倒的熱水,喝了一口,喘著氣說:“有點事找你幫忙。”

“無事不登三寶殿,就知道你不會這麼好心,無緣無故地來看我這個老頭子。”莊師伯笑了笑,“說,什麼事?”

這幾個月,他都一直跟薑瑜合作賣平心靜氣符。雖然一個月隻能賺十塊的中間費,不過平心靜氣符在縣城裡極為走俏,也不用他千方百計推銷,自然就有客戶上門。這筆錢,幾乎可以說是躺著賺來的。

平白沾了薑瑜的光,莊師伯也投桃報李,薑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他也一直表現得很熱心。

薑瑜感激地看著他:“謝謝莊師伯,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我想買一塊玉,最好是從原石中分解出來後,從未加工過的,或者原石也行。你再幫我準備一套小的篆刻工具,要是弄不齊,就弄一把刻刀也行。這是兩百塊,要是錢不夠的話,麻煩莊師伯你替我墊上,回頭我再還你!”

這大半年,加上從周老三那裡弄來的錢,還有梁毅寄過來的,加上她自己的,薑瑜這大半年總共攢了三百出頭,平日裡又花了一些,手裡總共現在還有兩百多塊。她把那幾十塊留在身上做路費和到那邊的開支,餘下的這兩百塊都給了莊師伯。

莊師伯也沒想到她小小年紀,平時又沒賣多少符,身上還有這麼多錢。接過錢,點了點,莊師伯說:“我儘量,這年頭沒雕琢過的玉不好找啊。”

就是有,人家也會藏起來,不會往外聲張,免得驚動了紅袖章,給家裡招禍。

薑瑜笑著說:“我知道莊師伯路子廣,你肯定有辦法,就麻煩你了,我最遲明天就走,所以得勞煩你快點。”

“這麼急?”莊師伯有些訝異,好奇地看著薑瑜,“我能問問,你不惜花這麼多錢買玉做什麼嗎?”雖然玉這玩意兒比較稀有,可在這肚子都填不飽的年代,還真不如一袋大米誘人。

薑瑜垂下了眼瞼,聲音有些低:“做養生玉,救人!”

這才是她急於趕去黎市的原因。從陸進的態度來看,梁毅的情況恐怕不太樂觀,所以她想試一試,用靈氣能否幫助他康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