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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毅最後選擇了忍著!

他是長輩, 怎麼能讓才見過第二麵的嬌滴滴的小侄女給自己拿尿壺, 這說出去像什麼話!

“真的不用嗎?”薑瑜不確定地又問了梁毅一次。

人有三急,內急這事可不是忍一忍就能過去的。

梁毅緊抿著唇, 堅決地搖了搖頭:“不用!”

死鴨子嘴硬, 看他能忍到什麼時候。薑瑜索性也不再管他了, 坐到床邊, 從暖壺裡倒出一杯熱水,捧在手心裡, 吹了一下,淺淺地抿了一口, 笑眯眯地說:“口渴嗎?要不要喝點水?”

這丫頭是故意的,他現在尿急, 憋得慌, 再喝水鐵定出醜。

見他憋屈地閉上了嘴,薑瑜心頭好笑, 故意端著搪瓷缸子小口小口地喝水,小嘴微微翹起, 一副說不出的滿足模樣。要不是知道她喝的沒有任何味道的白開水, 梁毅會以為她在吃什麼了不得的美食。

但就是這樣,也勾起了他口渴的念頭。從昨天醒來開始, 因為行動不便,不想給人添麻煩,他一直控製自己的喝水的量,現在是真的有點渴了。而且打完點滴之後, 他的嘴裡還有一種苦澀味,也想喝口熱水衝掉這種讓人不爽的滋味。但他堅決不能喝,梁毅撇開了頭。

又過了一會兒,小潘還是沒回來,實在憋不住了,梁毅認命地閉上了眼睛:“尿壺在床下,替我拿起來放到床上,你出去在外麵守著,完了我叫你!”

他終於鬆了口,這下換薑瑜不放心了:“你行不行啊?要不我去幫你叫護士過來幫忙。”

梁毅瞥了她一眼,悶悶地問:“護士就不是女的了?”

男女有彆,他又不是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薑瑜聽了,撇了撇嘴,老古板,照顧病人是護士的職業,在人家護士眼裡,病人就是病人,沒有性彆之分。

她把尿壺從床底拿了出來,擱在床上,不放心地又問了一遍:“真不讓我叫護士過來?”

“不用,你出去幫我把門帶上。”梁毅囧得耳朵發燙,趕緊把薑瑜給趕了出去。

薑瑜走出了病房,替他把門帶上,背對著門口,忍不住笑了。這個年代的人啊,就是純情,二十幾歲的大男人了還這麼古板、害羞。要換到現代,十幾歲的小男生都比他放得開。

等了大概有五六分鐘,門內終於傳來了梁毅有些發窘的聲音:“進來!”

薑瑜推開門進去,他已經躺回了床上,把被子蓋得嚴嚴實實的,而尿壺也規規矩矩放在了他的床邊地麵上。

見薑瑜瞥了一眼尿壺,梁毅先發製人:“我困了,想睡一會兒,你也下去轉轉,等小潘回來,你讓他上來,餘下的工作交給他來處理。”

他說得很隱晦,薑瑜聽懂了,其實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讓她彆動那尿壺,讓小潘回來倒。估計,要是她真的倒了,這人會不自在一天。

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就放他一碼。薑瑜笑笑,順從地說:“好,那我出去透口氣,你有事叫護士。”

等她再次離開病房,梁毅的耳朵都還燙乎乎的。他呼出了一口氣,心想,下次在小潘離開前,他一定要先把內急解決了,絕不能再鬨出這種烏龍。

百無聊賴地躺在病床上,房間裡靜悄悄的,乍然之間少了小姑娘輕靈的身影和活潑的聲音,還真有些不習慣。梁毅疲憊地閉上了眼睛,他以為又會像最近這兩日一樣,閉上眼睛,沒眯多久,又會被身體上的痛楚所驚醒,然後再反複這個過程,無論多累,都睡不著,不曾想,這一覺就睡到了中午。

等他醒來的時候,薑瑜右手臂笑眯眯地撐在椅背上,兩隻水盈盈仿佛會說話一樣的大眼睛,緊緊地盯著對麵的小潘,不時地點頭,發出小小的驚歎聲。小潘那個平時三棍子都打不出悶屁,遇到首長就結巴,連一句話都擼不直的家夥,這會兒是眉飛色舞,邊說邊比劃,說到儘興處,激動得站了起來,那興奮勁兒,比他去年立了個三等功還興奮。

“是啊,去年發現那個間諜的時候,你不自量力,沒通知戰友,就一個人去追了,弄得自己吃了一槍子,在醫院裡躺了大半個月!”梁毅毫不客氣地戳穿了他的自吹自擂。

小潘很委屈:“隊長,那不是那個間諜要跑了嗎?回去通知組織也來不及了,我才想……誰知道他身上還藏著木倉啊!”

隊長就是個大魔王,他好不容易在小瑜妹子麵前樹立了一個英勇無敵的兵哥哥形象,就被他一句話打破了。

見小潘委屈的樣子,薑瑜忍不住掩嘴偷笑,邊笑邊安慰他:“小潘才十九歲,已經非常勇敢,非常棒了!”

小潘眼睛一亮,驚喜地看著薑瑜:“還是小瑜你有眼光……”

“幾點了,我餓了。小潘,去打飯!”沒等小潘說完,梁毅就出聲打斷了他。

小潘這才想起自己的職責,羞愧地撓了撓頭:“快一點了,對長,我這就去把你的飯端過來!”

他蹬蹬蹬地跑下了樓,沒過兩分鐘又急急忙忙地跑了回來。

今天中午廚房給梁毅這個病號準備的是雞湯和一份水餃。

小潘打開飯盒就準備喂梁毅,薑瑜馬上叫住了他:“等一下。”

她去水房打了一盆熱水過來,放在病床前,然後又拿了一張毛巾沾了熱水,擰乾,擦到梁毅的手背上,邊擦邊叮囑小潘:“飯前要先洗手。”

小潘臉一紅,忽然想起今天隊長自己上了小便,而他一直粗心,竟然沒給隊長洗手。要不是小瑜妹子提醒,他會一直忘下去。小潘撓了撓後腦勺,愧疚地說:“嗯,我下回一定記得。”

同一時間,梁毅也想到了這件事,被薑瑜拉著,細細擦拭的手瞬間滾燙起來,他下意識地下抽回手,剛要挪動,就被薑瑜抓住了手掌,掰開指頭,細細地擦拭著指縫。

梁毅的手一頓,悄無聲息地放鬆下來,然後微微抬起眼瞼,打量薑瑜。她低垂著頭,瓷白的肌膚一塵不染,眼神專注地盯著他的手背,細白纖長的手指拿著毛巾輕柔地擦拭著他的手,神情自然。

是他想差了,想多了!

梁毅趕緊撇去腦海中不好的聯想,故意找小潘說話以轉開自己的注意力:“廚房大叔的手怎麼樣了?”

小潘無奈地說:“骨折了,他那徒弟前天回老家探親了,得初六才回來。”

“傷筋動骨一百天,那廚房的事怎麼辦?醫院有安排嗎?”梁毅又問。

說起這個,小潘就愁眉苦臉的:“沒有,都放假了,今年有假的人都回去了,再說,現在醫院裡也沒多少病人,所以……師傅想讓我繼續在廚房幫幾天忙,等初五那天他徒弟回來就好了。隊長,你看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