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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讓梁毅擔心的事並沒有發生, 當老頭的那麵八卦鏡照過薑瑜藏身的那片區域時,裡麵仍舊靜悄悄的, 什麼都沒有。

老頭將四周的山坳都照了一遍,並沒有找到什麼生人,他皺起了眉:“難道是我想多了?”

他怎麼都想不到,其實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就距他幾步之遙。

周壯嘿嘿笑著說:“師傅你多慮了,那不過是個再平凡的小姑娘。”

老頭回頭嘲諷地看著他:“怎麼, 不怕了?”

這句話可是說到了周壯的心坎裡。他縮了縮脖子, 嘿嘿笑了笑說:“師傅, 你多給我幾張辟邪符、收鬼符,留給我防身嘛!”

看在周壯最近辦事還算利落, 並且還用得著他的份上。老頭對他還算和氣:“進來。”

他扭頭轉身往門裡走去,快踏入門口的時候,老頭忽地一扭頭,往梁毅所站的地方看了兩眼。

梁毅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食指緊緊扣在扳機上,結果那老頭隻是看了兩眼,疑惑的搖了搖頭,走進了木屋。

門再度關了上去,裡麵老頭正在給周壯畫符。梁毅聽了幾秒, 見都是些沒用的信息,便轉身去了隔壁的木屋,剛走過去就被人一把抓住了手, 接著耳邊響起了薑瑜的聲音:“這裡!”

難怪剛才老頭那麵八卦鏡沒照到薑瑜呢,原來這膽大的丫頭跑到這裡來了。

梁毅心中一緊,反手攥著薑瑜的手,聲音壓得極低:“你怎麼來了?”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跟我來。”薑瑜把他帶到了後麵那座木屋旁,然後又塞了張符給他,“我給了你一張開靈符,你暫時可以看到許多不同尋常的東西。趴到門上,看到什麼都彆出聲。”

梁毅點點頭,聽從薑瑜的話,趴到了門上。這門是用一塊一塊的木頭拚接而成,每塊木頭中間都有縫隙,寬的有兩三指長,足以讓人看到裡麵的東西。

這座木屋裡麵非常空曠,沒有隔斷,就是一大間屋子,屋子裡空蕩蕩的,隻有幾十個關得嚴嚴實實的木箱子。屋子裡站著十幾個人,有男人有女人,這些人眼神呆滯,行動遲緩,一舉一動都像是設定好的程序一樣。

不過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異常的,梁毅隻覺得周壯的同夥有點多,很棘手,他正欲收回目光,但屋子裡的男男女女毫不顧忌地齊刷刷地脫掉了上衣。

這些人也太亂來了,幕天席地就要來一場,生怕帶壞了薑瑜,梁毅趕緊伸手捂住了薑瑜的眼睛。

薑瑜好笑,梁叔叔可真是一本正經的老古板。不過這回他可猜錯了,這裡可沒他以為的什麼綺麗□□活春、宮,而是一場嚇掉人眼球的恐怖事件。

過了幾秒,那些人將上衣脫得精光,然後轉過身來,梁毅看到了他們扁平乾枯像老樹皮一樣起了褶皺的肚皮。他下意識地擰起了眉頭,有人的肚子會是這樣的嗎?還有那些女人,胸部縮水,像乾核桃一樣掛在胸口,實在是太詭異了。

但更詭異的還在後頭,脫掉上衣之後,這些男男女女紛紛彎腰打開了箱子,有的箱子裡珠光寶氣,有的箱子裡是顏色發暗的古董。這些人彎腰撿起珠寶黃金還有古董,紛紛塞進了自己的肚子裡。

然後他們原本乾癟往裡陷的肚子就膨脹了起來,將肚皮撐得大大的,有個女人塞了一隻陶罐進肚子裡,陶罐太大,她直接扒開了肚皮,然後粗糙地將肚皮一掩,露出陶罐的圓圓的罐底,她也不管了,撿起衣服就穿上。

轉眼之間,這些人都穿好了衣服,規規矩矩的,又恢複了正常,唯一不同尋常的是他們的肚子,都有些偏大了,尤其是女人,個個都像是營養不良懷胎六月的孕婦。

梁毅的臉色非常不好看,他問薑瑜:“這些究竟是什麼鬼東西?”

很明顯,這些都不是正常人,都是些怪物。

“屍人。”薑瑜沉重地說,“被人為煉成的屍人,煉製了這麼多屍人,那老頭子不知道造了多少孽。我們再去彆的屋子看看。”

兩人又去了其他幾間屋子,這些屋子裡也都沒一個活人,有兩座木屋裡也全是屍人,不過他們都沒動靜,全躺在地上,像死人一樣。最後一座木屋,裡麵的東西更讓人惡心,那是開膛破肚還沒來得及處理的屍體,濃濃的血腥味從裡麵飄出來,讓人聞之欲嘔。

饒是梁毅這種見過不少血腥場麵的大男人也忍不住色變。他匆匆把薑瑜拉到一邊,渾身充斥著低氣壓:“彆看了。”

薑瑜沒做聲,這種事對一個三觀筆直的青年來說,確實需要一點時間去消化。

梁毅的心理素質不錯,過了還不到十秒,他就恢複了平靜,拉著薑瑜說:“走。”

薑瑜抬頭看了他一眼,小聲說:“這裡的事不管了嗎?”

當然要管,梁毅沉聲道:“我先送你回去,再把這件事彙報到上麵,上麵會做出安排的。”

停頓了一下,他又對薑瑜說:“你不要仗著藝高人膽大插手這件事。這件事很複雜,牽涉其中的遠遠不止周壯和他師傅,他們倆不過隻是這其中的一環罷了。要將他們一網打儘,現在就不能打草驚蛇。”

薑瑜明白他的意思:“我知道,這些人應該還牽涉文物販賣。他們利用屍人將文物運出黎市,甚至運到海外賺取巨額利潤,返回的時候又將毒、品帶會黎市,銷售給廣大的人民。能夠出入黑市的,都是有些家底和門道的人,他們這麼堂而皇之的賣,分明是想讓那些人染上毒、癮,然後把他們的家底都掏空。你可以去查一查,最近黑市的古董、文物交易是不是較之從前更活躍了。”

從看到那些屍人往肚子裡塞古董和金銀珠寶時,薑瑜就想通了他們販賣毒、品的方式了。不得不說,這一招還真是高,這個年代的安檢形同虛設,火車沒票都能隨便爬,誰也想不到他們會把那玩意兒藏在屍人的肚子裡。這些屍人雖然看起來彆扭了一些,不大自然,但這個年代不少人都被餓得麵黃肌瘦,走出去也不會太打眼。

梁毅讚賞地看著薑瑜:“你說得沒錯,所以現在不能動他們,必須得等到下一次黑市的時候。”

薑瑜明白,他說這個是為了提醒她現在不要對那老頭子動手,遂即點頭道:“好,我知道了,不過我要提醒你。這麼多屍人,還有堆在後麵那座房子裡沒來得及處理的屍體,那老頭子是從哪兒弄來的,總不可能是去刨彆人的墳挖來的!”

現在流行土葬,人死後,一般都要過幾天才下葬,像這大夏天的,屍體擱好幾天都開始腐爛了,肯定不適合做屍人。所以,這些屍人應該都是被人騙過來殺害的。

提起這個,梁毅剛緩和的臉色又沉了下去:“我明白,我會把這個也彙報上去,讓公安去查一查最近幾年附近的失蹤人口。”

他這麼一說薑瑜就放心了,凡事發生過,都總會留下痕跡,更何況是這麼幾十個失蹤男男女女,這麼多人失蹤,肯定有親屬去報過案,公安那裡應該也會有記載。

薑瑜看了一眼時間,道:“走,隱身符馬上就要失效了。”

“嗯。”梁毅拉著她,悄悄離開木屋,準備按原路返回,先把薑瑜送回去,然後他再去隔壁村通知跟他一起執行任務的夥伴,讓他們把今晚的發現彙報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