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淵信物(2 / 2)

兩人背貼背,肩膀一側扛著百裡輕淼,另一側的手握在一起,小心翼翼走出白霧。

他們也不知走了多久,白霧中似乎沒有時間與空間的概念,隻是隱約間忽然嗅到了海風的鹹腥,順著風的方向快走幾步,麵前白霧散去,他們站在懸崖上,麵前是金色的大海。

視野內終於出現白色以外的顏色,殷寒江放下百裡輕淼,轉身看到尊上熟悉的臉,這才長長地舒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

“殷護法似乎過於緊張?”聞人厄不理解殷寒江方才看到他時那一瞬的放鬆,也第一次見到殷寒江這般不顧形象的樣子,便與他一同坐在懸崖之上,側目問道。

殷寒江道:“我擔心在仙靈幻境中,不僅百裡輕淼所思所想會成真,我的想法也會,是屬下過慮了。”

“殷護法想的是什麼?”聞人厄問。

殷寒江低下頭沒說話,一路上他與聞人厄背靠著背,僅能碰到尊上冰冷的指尖,不似活人。殷寒江十分害怕回到現實後,他一回頭看見的是具屍體。

幼時殷寒江曾在亂葬崗中醒來,年僅五歲的他胡亂摸索著尋找爹娘,他的腿斷了走不動,身上又壓著具屍身。亂抓許久,才發現壓著自己的屍身衣服上有熟悉的補丁,是娘親的衣服。他當時對生死還沒有太清晰的概念,隻當找到親人,哭著抱住屍體,不顧身上的疼痛,把屍身翻過來,卻看見一張早已腐爛生蛆的臉。

想到這裡,殷寒江猛地從回憶中清醒。他覺得自己可笑,已經過去百年,普通人早該入土,他卻還抱著五歲時的記憶走不出去。

尊上……尊上絕不會變成屍體,聞人厄是修真界最強的人,沒有人能殺死他。

聞人厄抓住殷寒江的手,見他掌心滿是冷汗。修者與凡人不同,早就不食五穀不入輪回,除非受到極為可怕的驚嚇,才會嚇出冷汗。殷寒江不肯說,聞人厄猜不到他的想法,隻是隱約覺得,書中殷寒江後期的入魔並不是沒有跡象。

這些日子注意力漸漸轉移到殷寒江身上,逐漸發現左護法心中藏著一個似乎填不滿的空洞,心結不解開,殷寒江永遠不可能晉升大乘期。

“看來日後閒下來時,本尊要與殷護法把酒言歡,一訴衷腸了。”聞人厄說道,“屆時殷護法要將想法告訴本尊,如何?”

殷寒江麵上竟露出一絲為難,他不希望尊上了解自己。

聞人厄可以命令殷寒江必須說實話,不過他沒有強迫殷護法,而是道:“既如此,時間就由殷護法決定吧,你想說的時候,本尊隨時奉陪。”

說話間,一個人從海中爬上來,正是裘叢雪。

金海中不能用真元,她用了好久才遊回來,又爬上懸崖。

見裘叢雪的胳膊還沒長肉,聞人厄問道:“我們進去多久?”

“不到一個時辰。”裘叢雪道,“尊上在幻境中可曾遇到什麼凶險?”

聞人厄自然不會告訴裘叢雪,他拍醒似乎總是在暈倒的百裡輕淼,將七彩碧蓮心與破嶽隕鐵一同放在百裡輕淼麵前,說道:“我本以為破嶽隕鐵是我的機緣,此刻看來,是我想當然了。這兩樣東西都是你的,如何處置由你決定。”

“怎麼能全是我的呢?”百裡輕淼擺擺手道,“我什麼也沒做,一直在拖後腿,前輩不嫌棄晚輩已是萬幸了。破嶽隕鐵自然屬於前輩,至於七彩碧蓮心……可以算是晚輩借的嗎?晚輩日後定要還的。”

“說反了,”聞人厄拿起破嶽隕鐵道,“這算是本尊借的。”

“本尊?”百裡輕淼歪歪頭。

聞人厄如書中一般拿出玄淵宗宗主信物道:“這是本尊的信物,日後你若是有需要,可用它換本尊滿足你一個條件,無論什麼條件都可以。”

百裡輕淼雙手接過一塊仿佛虎符般的信符,不由問道:“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本尊聞人厄。”

聽到他的話,百裡輕淼嚇得掉了手上的信物,結結巴巴地找外援,對裘叢雪道:“清雪師父,前、前輩是魔宗、宗主。”

“激動什麼,”裘叢雪道,“反正你和我加起來都打不過他,除魔衛道的事就彆想了。”

她的淡定竟讓百裡輕淼也平靜下來,聞人厄要是想殺她簡直易如反掌。

“聞人宗主,這信物我不能收。”百裡輕淼改了稱呼,搖搖頭道,“正魔不兩立,正魔大戰雙方死傷慘重,我掌門師伯被你打傷,至今還在昏迷中。我師兄也被魔道中人毀了元嬰,聞人宗主多次相助,這份恩情百裡不敢忘。日後若是不涉及天理正義,百裡定會報答宗主。但此後,我不能再與前輩聯絡,更不能留下您的信物。”

百裡輕淼向聞人厄行一個道彆的禮,將信物托於雙手之上,鄭重地交還信物。

“先彆這麼急,你會用到的。”聞人厄沒有收,“且正魔兩道的事情也並非你想得那麼簡單,有朝一日,上清派毀你、害你、困你之時,你再決定是否使用它。”

“我的師門,怎會害我?”百裡輕淼不解道。

聞人厄沒有回答她,而是化成一道血光,帶著殷寒江離開了金海岸崖,留下百裡輕淼與裘叢雪發呆。

臨走前,聞人厄對裘叢雪傳音道:“你與百裡輕淼回程時拖上數日,稍微延誤些回去救賀聞朝的時間。”

他特意為賀聞朝與血魔留一點動手的時間,看看這一次他們會怎麼做了。

作者有話要說:  補上午那短小的更新,加起來也不少啦,愛大家,明天照例中午12點見,麼麼噠(づ ̄3 ̄)づ╭?~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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