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兵戎相見(1 / 2)

對於聞人厄而言, 交換是不可能交換的,莫說此生,加上前生來世都不可能。他隻要確定《滅世神尊(第三卷)》在紫靈閣主手中就可以, 至於在哪裡, 是真是假, 對方是否願意拿出來, 這並不重要,反正他肯定會拿出來的。

於是聞人厄自然地攤開手:“既然如此, 就將第三卷拿給我看看吧。”

“什麼?哈哈哈哈哈, 可笑!”紫靈閣主搖搖頭, 對聞人厄道,“鐘離狂, 你真不愧這個名字啊!你知不知道自己麵對的是什麼人!”

說罷對方抬起雙手,腕間係著一對金鈴,紫靈閣主微微晃動鈴鐺, 清脆的鈴聲伴隨著可怕的真元與音波襲來。周圍陣法也跟著嗡鳴起來, 房間四角中放著的維持陣法的靈石上刻著獨屬於紫靈閣的花紋, 花紋被音波激發出可怕的力量, 虛空中出現無數道金色的陣紋將聞人厄困在其中。

紫靈閣主手腕微一用力, 金色陣紋緊緊收束,將聞人厄牢牢纏住。這是對肉身與神魂的雙重攻擊, 他早在“鐘離狂”進門前就布下陣法, 哪怕“鐘離狂”這幾十年利用第一卷書得到修真界天材地寶晉升到大乘期巔峰, 也不過是修真界的水準。他從第三卷中研究出的陣法可是神陣, 就算以他的功力無法發揮神陣的全部力量,隻要做好準備,也能困住一個天仙!

“鐘離狂,我和你並沒有什麼利益衝突,我不過是想看一眼第一卷書而已,何必硬撐著呢?”紫靈閣主見“鐘離狂”已完全被金紋困住,袖子落下,擋住腕間金鈴,胸有成竹地說道。

“本尊不是硬撐,”聞人厄在陣法中心悠然道,“本尊在思考一件難事。”

“本尊?”紫靈閣主蹙眉,這個自稱讓他想起了並不愉快的回憶,不過沒關係,今天就算真的遇到那個人,他也不會再怕了,“就憑你也敢自稱本尊?”

聞人厄收起書,歎道:“從你動手開始,本尊就在思考如何能在不驚動旁人的情況,讓你束手就擒。本尊功法威力過大,實在是件麻煩事。”

“好大的口氣!”紫靈閣主雖然口中強撐,卻還是顯出金鈴,警惕地看著“鐘離狂”,擔心他真的從第一卷中得到什麼秘密的功法。

“本尊真的不想暴露行蹤,不過嘛……既已知曉你為何會由女變男,暴露身份大概也沒關係。”

聞人厄緩緩起身,衣袍無風自動,讀書人的儒雅衣服化為他那黑底金紋的法袍,同時掌心出現一相同顏色的戰戟。

“你不是鐘離狂,你是聞人厄!”紫靈閣主驚道,他瞳孔微縮,仿佛想起了什麼慘痛的經曆。

“四十二年,本尊曾與你有百年之約,希望百年後你能有與本尊一戰之力。”聞人厄笑道,“現在看來,就算再給千年時間,也不過如此,本尊沒耐心等了。”

說罷,七殺戟綻放出刺眼的光芒,天上星辰之力引動,整個太陰山晃動起來。

“怎麼回事?”正圍在百裡輕淼房間商議要事的上清派眾人感受到腳下的振動,不由得問道。

“難道是地火要噴發了?”姚聞丹疑惑道。

此時的裘叢雪身體反應速度比腦子要快,她立刻一手拎起宿槐,一手拎百裡輕淼,大喝道:“快跑,離太陰山越遠越好!”

這句話也不是提醒上清派眾人的,而是提醒鐘離謙的。

鐘離謙自地動開始便隱約猜到發生了什麼事,聽到裘叢雪的聲音,也沒有猶豫,果斷隨著她離開。

從地動到裘叢雪與鐘離謙逃出房門再到紫靈閣霧晨鐘突然破碎不過是一瞬間的事,霧晨鐘碎,紫靈閣的護山大陣被破解,眾人沒有陣法壓製,可以飛行。裘叢雪與鐘離謙再不猶豫,直接飛到近千米的高空中才停下。

“師祖,發生什麼事了?”從未見過聞人厄的宿槐慌張地問道。

裘叢雪放下宿槐與百裡輕淼,寒聲道:“你看天空就知道了,這樣的天象,我隻在三十一年前見過。”

宿槐仰頭望天,隻覺得天空烏沉沉一片,滿天星辰黯淡無光,唯有兩顆星燦若明月,那便是七殺與破軍兩顆星。

三十一年前,正魔大戰時,聞人厄與二十一位高手傾力一戰的最後時刻,天上七殺星刺目異常。

“轟”地一聲,太陰山山頂,紫靈閣的樓閣全部陷落,天坑地火噴薄,地火的溫度極為可怕,化神期以下的修者沾上就會神魂俱滅。賀聞朝帶著幾個化神期以上的師兄弟們狼狽救人,灰頭土臉地搶在地火襲來前與裘叢雪等人會合。

不到半刻鐘的時間,原本白雪皚皚的太陰山頂已經岩漿遍布,火紅色的液體,可怕到令空氣扭曲的高溫,讓紫靈閣瞬間變為人間煉獄。

“發生了什麼事?”賀聞朝一手摟著嚇哭的柳新葉,驚魂未定地問道,“為何地火會突然噴發?鐘離問遵與鐘離音將兩位道友呢?”

裘叢雪冷冷掃視他一眼,手指微微抬起,指向岩漿中央。

賀聞朝看去,隻見一身著黑底金紋長袍的男子,手持一柄長戟,立於熔岩之上,而他身後,是一道森寒劍光。

就在天塌地陷的瞬間,所有人全部向上空逃竄時,唯有殷寒江頂著噴薄的地火尋到了尊上,與紫靈閣主對峙。

“你、你們,竟然是你們,果然是你們!”紫靈閣主指著他二人,四十二年被暴打到體無完膚的記憶再次湧現。

仿佛是場景重現一般,依舊是冰雪化為火焰地獄,依舊是一戟一劍,依舊是碾壓式的敗北。

“你猜的不錯,這本書的確是屬於鐘離狂的,”聞人厄穩穩道,“鐘離狂被本尊所殺,他的書自然歸本尊,你也一樣。”

聞人厄一把捏住紫靈閣主的手臂,他還未來得及反抗,便覺得手臂一陣劇痛,那不單單是身體上的疼痛,而是神魂被撕裂融化的痛。他忙一道真氣斬斷自己的手臂,但未能阻止神魂的侵蝕。他隻能忍著劇痛硬生生割裂神魂,喘著粗氣看到自己的手臂與部分神魂化為一道血水,落入聞人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