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趙阿姨,我要去乾活了,不然等會兒小隊長看見了要扣我工分的。”田有利看了旁邊的小孩一眼,馬上又跑回去抬土去了。
“這是怎麼回事,這麼小的小孩子也跑來上工?”韓景瑜蹙眉說:“這個方和明是不打算給人留活路了嗎,挖這麼深這麼寬的
水渠,等到春汛來了以後,河水都會引到這邊來的,夏天還好,到了秋冬天河水乾涸的時候還要往這裡引水,下遊的地方怎麼辦?”
“搶功勞唄,今年下半年牧區多了一成收益,加上我們要翻新幾十年的舊體製,我找市裡麵批了十幾萬塊錢的經費,方和明也想找市裡麵,但是資源有限,他沒有拿到太多,不多也有好幾萬吧就是比我們少。”說道這個趙曼驕傲極了。
她現在也是一個小富婆。
以前朱秀英就以年產量幾千噸糧食的八大農場為榮,但現在看來,能夠每天給市裡麵提供幾百斤奶片,能夠一口氣給市裡麵上交了幾萬頭牲口的新區牧場才是今年最大的贏家。
一頭羊一百八十斤,純肉大概一百二十斤,一斤肉就算七毛錢,一頭羊算價錢就能賣到八十四。
一頭黃牛六百斤,純肉大概是二百一十斤,一斤肉算七毛錢,一頭牛大概能賣到一百五。
五六萬頭牛羊,就是幾百萬的收入,市裡麵當然願意給趙曼批大價錢引進新品種了。
至於趙曼提出來的,讓八大農場配合著給提供豆粕跟秸稈的事,市裡麵也下了批文要方和明給重點配合。
這要是旁的單位也好,但方和明一貫看不起像趙曼這種沒有文化的主,被她強壓一頭的事情,他遲早要找回來場子的。
方和明恨恨的想,他一定不會落在趙曼這種人後頭。
“小趙同誌,你來這裡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剛好我們這裡再趕工修渠,我也沒有時間招待你了。”種田狂人方和明的眼裡沒有男女之分,能乾活的人不分男女。
好吧,現在趙曼明白自己為什麼覺得眼前這些人覺得眼熟了,這不是古代服徭役的畫麵?
一群群的徭役,一個個的監工,方和明就是那個監工頭子。
比古代好的就是,他至少還給人家提供了帶油水的飯食,和工分。
新時代的新監工也有新氣象嘛。
這位小趙同誌嘛,在他眼裡屬於投機取巧那一類人,不是搞了個農場改革,又搞了個奶片,一下子就把市裡麵的目光吸引到了牧區去了,結果明年市裡麵的投資計劃裡麵,牧區就占了頭一號,市裡麵給批準的投入資金也最多。
當然
,市裡在評估利潤的時候,牧區也是排在第一位的,誰叫人家占了最好的天然牧場,占據了最肥美的一塊土地了。
方和明一直想引進長絨棉,奈何沒有資金,可是隻要挖通了這條水渠,引流水到了鹽堿地,到時候開荒更多的土地,他就有足夠好的業績,去跟市裡麵要資金,要土地,要人......
照他說嘛,食物才是萬物之本,提供肉類跟蛋白質的牧區,應該要排在他八大農場後麵嘛。
如果有水渠,以後新區最好的地方到底是誰的,還很難說呢。
“方場長,我有事情找你。”趙曼快步往前麵走過來。
“是不是問秸稈跟豆粕的事情,你找我的倉管就好了呀,你要多少我就給你批了多少,我可沒有少你的東西。”種田達人方和明說道。
是沒有少東西,趙曼心說,農場今年出的豆子都在農場的加工廠給加工成了豆油,給市裡麵交出去的是成品,這豆粕就要找農場去拿,方和明雖然沒有在豆粕跟秸稈上麵做文章,可她發現,剩餘不少豆粕,都讓農場給扣下來了。
豆粕能做什麼用,當飼料給牲口吃是最好的,除了牛羊,還有豬能夠吃,這方和明自己養豬乾啥,還不是籠絡人心唄。
難道方和明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沒有說出來不成?
“方場長,我來這裡不是專門問你要豆粕來的,聽說你們在挖水渠,我就過來看一下。”
趙曼從來不會因為彆人憋屈自己,方和明現在做的事情彆人看不明白,可她和韓景瑜能清清楚楚看明白,北方的河流水就那麼多,這一條河流滋潤著上千裡的土地,一直要流淌到北冰洋,這是一個完整的生態鏈和生態係統,如果因為認為要種植,要灌溉,影響到了下遊的生態鏈,造成的影響,誰能夠負責。
誰敢乾這種事,就是曆史的罪人。
“趙場長來這裡不僅僅是為了看個熱鬨吧?”方和明的笑容裡麵帶著冷漠和疏離。
他此刻要乾的事情是一件大事情。
新區這一帶隻有少量的綠洲,然後再遠一點才是草原,一片草原綿延上百裡,可惜最遠的地方不通路,即便是趙曼上班,也很少開車深入到草原的腹地。
這樣一來,連機械化都很
難去到的地方,是很難進行大麵積的種植工作。
方和明在研究過這一帶的土壤和交通環境以後,放棄了要在草原上種田的想法,隻能找彆處了。
那麼現在新區能夠種植的,隻有在現在僅有的這一小片綠洲上,以及綠洲附近改良過的鹽堿地。
但當時部隊改造的鹽堿地也有限,現在基本上都已經讓幾個農場給瓜分完了,沿著河流這一端,大大小小有四五個農場,隻是其他的農場沒有八大農場這麼大的規模。
現在方和明想要再開發土地,就必須改良鹽堿地,使鹽堿地能夠達到種植的標準。
而他來到新區以後,發現這一帶很少下雨,要想改造鹽堿地沒有雨水衝刷怎麼行,最後他隻能想一個辦法,引河水澆灌鹽堿地,再修排堿溝把土壤中的地下堿水給排出去,從而減少土壤中的含堿量。
想種地增產的初衷是好的,他來到新區以後,吃了不少苦,最後還沒落下什麼好,今年糧食是增產了,最後新區冠軍的頭銜還落在了牧區頭上,他因此越發願意督促自己奮發圖強,跟農工們同吃同住,增加成本提高農民們的夥食,以達到提高農工們積極性的目的,開始修起來這條前人沒有修建過的水渠。
在方和明的認知裡,種地就少不了水,等到春汛水大了起來,到時候就可以澆灌鹽堿地,他立誌在自己的任上,要讓新區多一萬畝的耕地。
但是他畢竟是從東北過來的,並不熟悉新區的地形地貌,不知道新區以外的地形地貌,一下子就犯了冒進主義的錯誤。
所以趙曼就笑了笑,指著河水下遊的地方,跟他說道:“你知道下遊有多少土地嗎?”、
方和明:.......
他還真不知道。
但是趙曼知道,這個世界跟她生活的世界相差無幾,她曾經在飛機上見過這條河流,自東向西流淌,經過的地方都是一片片的綠洲、草原,直到河水減少,流成暗河,在更北端的卡斯附近的濕地一帶,漸漸有暗河跟湖泊裡麵的水湧入到河裡,形成一股強大的水流,從最北端灌入俄羅斯,又形成暗河,灌入到北冰洋。
如果這條暗河在這裡就截了流,後麵的土壤因為沒有水份就會逐漸沙化,而沙化起來
是一個愈演愈烈的過程,就會影響到北冰洋的水含量。
一旦北冰洋的水含量減少,將會影響到整個蒙古高原的水汽含量,會導致大麵積的沙化。
要是蒙古高原沙化了......
當然這些是種田小能手方和明想不到的,以他優秀的種田頭腦,滿腦子都是如何讓糧食增產,如何生長出來纖維度更長棉花。
當然這確實是好事。
就是這人吧,應該換一個思維模式種種田了。
趙曼指著遠方,對方和明說:“你看,看看遠處是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又要開始忽悠了。
地理知識是我惡補的,求輕拍。
雖然說受不了哈族人做的羊肉,但是在敦煌吃過的,同樣是水煮出來的手抓就沒有什麼膻味,據說酒泉、敦煌一帶的羊肉吃祁連山上的雪水長大,沒有什麼膻味。
然後,不知道是不是品種問題,咱們吃涮羊肉也沒有啥膻味吧,內蒙到處是小火鍋,涮的那種羊肉跟我在南方吃到的羊肉完全不是一個概念,那是真鮮掉了眉毛?
迷,誰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