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來人(1 / 2)

大明預備天子 一隻貝殼 10155 字 3個月前

來救妖的確實就是朱標。

他與張中、周顛兩人,加上橘非一隻貓,在告彆趙輕涯和木十三後,日夜兼程,緊趕慢趕,終於來得還不算太遲。

見到張定邊抬手就要劈妖,本著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這一觀念,在千鈞一發之際將其救了下來。

他臉上的這塊和夜行衣配套的麵罩,還是臨走時從趙輕涯那裡取來的,沒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場。

隻是此事到底還是準備不周了,回去以後該專門定做一個麵具用來隱藏身份,拋卻實不實用的問題,那可比一塊布強多了,先帥了再說。

朱標的五感隨著修行早已十分敏銳,不是凡人可以比的,加上此刻他有心留意各方情況,自然就聽到了朱文正那聲咬牙切齒的私語。

堂哥還真是挺執著的。這場仗都打成這樣了,人腦子都要打成狗腦子了,竟然還對自己有這麼深的感情。

想想還有些感動。

看著不遠處的陳友諒,朱標不自覺地想到一些彆的可能。雖說按照大道自然的規矩,為官不可修行,修行不能為官,人修兩道強行乾涉會有嚴重的懲罰,但自己是個特殊例子,也就是說……

若是朱標親自來插手這一場仗,是不會像高百齡那樣被雷劈的。

本來是不明白先生為何說自己能改變戰局的——這裡也沒有龍,現在看來倒有幾分清楚,張定邊可以打,陳友諒自然也可以打,不僅可以打,還可以殺!

殺了他,洪都哪裡還需要再守?

先生說的是不是就是這個意思?

上次龍灣之戰自己尚且年幼,法力也不甚充足,這一次總沒問題。

扇子察覺到朱標的心意,在袖中顫動起來,迫不及待地要衝出來大顯身手。它的自我意識還不成熟,但已經具備了基本的情緒,在主人有強烈的想法下,尤其突顯。

溫潤的竹製觸感重新出現在朱標手上,他隻斬過妖,還沒有殺過人,但是為了老朱同誌的大業,為了將士,為了大明帝國,為了自己,這次的嘗試也不是不可以!

思來想去,琢磨了一大堆,在現實裡也不過短短幾瞬罷了。朱標咬著牙,一不做二不休,真的動了殺心。

扇子自發展開,周身清氣環繞,霎時間成為一把長劍,浮在半空中,劍尖對準了陳友諒,嗡嗡作響,躍躍欲試。

張定邊突然感覺到一陣寒意自腳底升起,好像有涼風貼著脊椎在吹一般,渾身一個激靈,根根汗毛豎起。

他用堪比野獸的直覺下意識地行動,向陳友諒撲過去,大聲示警道:“陛下!陛下躲開!”

陳友諒神色迷茫,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見長空之中一柄劍好似閃電一般,越來越快,朝著自己疾刺過來,因為速度太快的原因,竟還伴隨著破空聲。

他還在馬上,哪裡能夠拔腿跑開。而人在遇到極致的危險時,又怎麼還能管得了那麼多,陳友諒手一緊扯動了韁繩,雙腿一夾,就要操控著馬逃走。

可馬到底也是生靈,因著它是動物的原因,要比人還更敏感一些,察覺到仙器上所附著的殺氣與法力,根本動彈不得。

陳友諒這麼一扯、一夾,直接將它的繃緊的神經扯斷,健馬嘶鳴起來,人立而起,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四條腿儘數折斷,發出幾道清脆的聲響。

隨著這麼突然的事情發生,陳友諒也狼狽的自馬鞍上摔落下來,被甩出去好幾丈遠,劈劈啪啪地在塵土裡滾了好幾圈,甲胄頭盔,還有那猩紅的披風,全都亂做了一團。

張定邊先是一驚,後又狂喜。被甩出去被劍命中要好上太多,現在陛下頂多受些小傷,不會有性命之憂。

但他到底還是把一切想簡單了。

扇子所化的長劍在空中一停,重新校準陳友諒的身影,又快又狠地紮了下去。

“陛下再躲!”張定邊驚呼道。

陳友諒才從剛剛的攻擊中幸存下來,風沙迷住了眼睛也來不及收拾,就聽到張定邊一聲嘶啞的呐喊,趕緊又是一滾,滾出去好遠。

“錚——”

長劍插入土中,劍尾搖晃幾下,刺了個空。

但它很快重新飛起,銀光閃過,追著陳友諒又是攻去。

這下的攻擊陳友諒是怎麼也躲不過去,他的武器甚至還在那匹已經廢掉的馬身上,渾身上下毫無能夠拿來抵擋的物品,最後竟隻能抬起胳膊擋住了臉。

“鏘!”

朱標並指成劍,操控著折扇向下壓去。

黃沙彌漫,幾乎遮住了所有人的視線。可是朱標的眼睛早就閃起金光,看得通透,在陳友諒就要身死的一瞬間,一個慘白的人影從地下突然冒出,分開兩層土浪,拿著一根鐵筆抗住了劍光的斬擊。

高百齡!

斬!

朱標加大了法力的輸出,手逐漸顫抖起來,一邊發抖,一邊拚命向下壓去。

朱標的天賦再高,也掩蓋不住年紀太小的缺憾,他修煉起來雖事半功倍,可是法力的積累遠遠不足。

而高百齡表麵上是個青年,實則卻很有可能是活了不知道多久的邪修,人老成精,底蘊深厚。雖然因為龍灣之戰傷到了根本,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一時間讓朱標奈何不得。

我看你能扛多久!朱標突然收了力道,將手一抬,劍鋒一轉,重新從側麵斬過去,他現在雖然要稍弱一點,卻有個決定性的優點。

他是特殊的。

他的插手在天道看來,是戰爭自然而然的一部分,而高百齡與朱標的抗衡,卻需要時時刻刻承受著乾擾人道氣運的壓力,時間一長,就會再度迎來一次反噬,到時候哪怕是太陽變成方的,月亮變成三角的,他也不可能活。

叮叮叮。

當當當。

兵器與兵器的碰撞聲不絕於耳,長劍與鐵筆相互攻擊,一人近身,一人遠控,打的不可開接,偌大的戰場,一時間成了他們兩個的獨角戲。

從城牆角,在到半空,甚至是兩軍陣前,他們就這樣一直打了過去,速度之快隻剩下一道道殘影。

因為修士的身份而不得不在一旁觀戰的張中和周顛二人,嚇得下巴都要掉了。

他們二人正立在城外山坡的一棵樹上,明明是踩在樹頂的脆弱枝丫上,卻輕的仿佛二兩棉花,對身下的槐樹毫無影響。

“貧,咳,貧道的徒弟果然厲害。”張中麵上笑得爽朗得意,暗地裡實則都快要握不住手裡的拂塵,嘴角更是輕微地抽搐,完全不明白朱標這是怎麼練的。

自己留下的那本秘籍好是好,但好像也沒有好到如此的程度吧?

好家夥,這才幾年,就已經能和邪修打架了,和用了肥料似的,時間再長些,我怕不是要反過來變成徒弟!

周顛也是被朱標表現出來的戰鬥力嚇到了,他一開始本想著,朱標若是不敵,自己拚個粉身碎骨,也要把人救下來的。

現在他隻懷疑,並在心裡盤算自己是不是能打過朱標……需知道,他可是並不擅長打架,會的多是占卜測定之事,重在技巧上頭。

“我看我們還是早做準備。”周顛道,“不提公子的年紀,從劉伯溫給我們講的故事來看,此人心思歹毒,無惡不作,受了天雷所劈還能出來活動,肯定是用了陰邪的辦法采補靈氣,反哺自身。”

張中被他提醒,問道:“你是說他要出陰招?”

“我看可能很大。”周顛斜瞥他一眼,冷笑道,“你給我數數,哪個壞蛋不使壞?”

“……這倒也是。”

張中決定出手,那高姓的邪修說到底是個修行人士,雖然在這兩軍陣前動了手,但自己收拾他,應該算得上是收拾同界中人,不算插手人道氣運,更何況為了徒弟,插手也就插手了,損多少修為看命得了。

這邊高百齡雖和朱標鬥得不可開交,但因為多年習慣的原因,其實還分了一絲注意力來觀察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