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十八層樓頂(2 / 2)

吊死鬼這邊,他看著逐漸走遠的兩隻鬼,扭身在六尾狐狸白皙的脖頸上舔了一口,嘖嘖笑道:“美人,一會兒可去我房中消遣時間?”

“當然沒有問題。”狐狸順勢一靠,靠在他懷裡,神情自然,沒有半點不滿。對她和她的姐妹來說,什麼鬼來嫖,都是工具罷了,助其修行而已。

遠看鬼樓,隻知道它高聳入雲,仿佛一個連接天地的柱子,近了以後其實才容易明白它也不高,之所以會有那樣的錯覺,隻不過是森森鬼氣的作用,在人的心理上產生了恐嚇效果。

鬼火妖樓,妖火鬼樓,怎麼叫都好,總共有十八層,應該是為了對應十八層地獄的傳說。泰山府君住在最頂層,那整整一層的房間,全部供他玩樂,裡頭堆滿了寶石、瓷器和紙錢。

以下的幾層樓,都是開宴會用的,也有些辦公的場所,但沒什麼實際意義,一群惡鬼統治起來隻要用暴力即可,剩下的那些平民良鬼,可以用被暴力驅使的惡鬼來驅使他們,方便又簡單。

現在是煌煌白日,樓裡鬼影稀少。這裡沒有任何燈光,一旦踏進去,就好像墜入深淵,四周全部是濃稠的黑暗,藏著無窮惡意,冷氣直紮皮膚,方向感在這裡全是扯淡。

樓外晝夜不停燃燒著的紅色火焰,果然是用來隔絕外敵的,朱標已經用眼睛看過,如此近的距離下沒有過多陰氣遮擋,更能看透這個術法的本質,除非是有千年的道行或是氣運加身,否則碰一下它恐怕會化為飛灰。

咚。

兩個小鬼放下箱子,對著裡麵的朱標和孟樵子交代道:“你們在這裡安心呆著,不要亂跑,府君一會兒就到。”

對他們倆來說,箱子裡這兩個小姑娘要是真得了府君歡心,那就是一步登天成了主人,所以現在不敢說什麼重話。

他們是走了,但很快又來了幾個女鬼,說說笑笑的,一身脂粉味道,打開一間臥房,把箱子推了進去,似乎是對這種事情司空見慣,沒有半點同情與其他意思,反而是有些嫉妒。

吱呀一聲,門被關上。

朱標向外瞧了幾眼,一腳踹飛蓋子,和棺材裡的僵屍似的,直挺挺站起來,跳出箱子,落在地上擦著一支火折子拿著。

“貓貓,你怎麼出來了,她們不是叫我們等著嗎?”孟樵子趴著箱子邊邊,露出小半個腦袋,兩隻圓溜溜的烏黑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朱標。

“她們是壞人,不,壞鬼,說什麼都可以不聽。”

“哦,那我們現在做什麼?”

“我現在和你玩一個躲貓貓的遊戲。”

朱標說出這句話去,突然感覺自己的綽號就再也躲不開了。顧不上計較,他從懷裡掏出一張符紙貼在了門

把手上。

這張符紙出自張中,效果很好,門馬上就打開了。

他拉著孟樵子奔出去,四下一片黑暗,但是朱標能看得清楚,一把抱起黑芝麻湯圓,闖進了一處房間裡。

這間屋子裡堆滿了木製的桌子、椅子、架子都有,樣式古舊,都是老東西,看來是專藏古董家具的地方。

“你就躲在這裡,一直數夠一萬個數,如果我沒找到你,你就再數一萬個,一直等我發現你為止。”

“隻能在這間房子裡嗎?”

“對,隻能在這一間。除了我叫你,你不能給任何人開門,哪怕是紅娘。”

“萬一你忘了我呢?”

“那一定是我死了。”

說的越多,越像是苦情劇,朱標一揉孟樵子的腦袋,終止話題,再次叮囑道:“千萬彆出來,千萬彆說話,千萬彆發出大的聲音。”

與其說這是躲貓貓,不如說像是什麼奇怪的恐怖片遊戲。

回到房間,朱標爬上了那張床,扯過被子蓋上,等待一個要來嫖自己的鬼。

鹹魚乾也不能比他更僵硬,這絕對是一生的黑曆史。

等到趙輕涯去了應天府當差,必須得好好囑咐他嘴巴嚴一點。如果他真把事情敗露出去,自己生氣還算輕的,頂多了打一頓,要讓老朱同誌知道了,那就是殺頭大禮包。

太子怎麼可以有這樣的過往,即使真的有了,改變不了過去,那就得把說過去的人通通解決。

朱標在心裡把計劃捋了一遍,確定毫無破綻,於是把手摸向腰間的袋子,東西也在。

等著等著,還是靜寂無聲,他幾乎要覺得是自己判斷出錯了,像是雷鬼這樣的男人,得到消息後,難道不是首先驗貨嗎?從作為敵人的紅娘那裡得到的戰利品,他還能忍得住?

幸好下一刻門就開了,一隻男鬼握著燭台走了進來。

這位泰山府君相貌端正,雖說不算是俊朗,但有不怒自威之感,頭上戴著旒冕,腰間配著長劍,一身漆黑長袍,漢代形製,另一隻手扶著腰間革帶,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很穩,所以很有氣勢。

看到床上模糊的影子,他的眼睛亮了一下,隨後又刻意讓自己顯得很淡然,借火點燃了其餘燈柱。

“你就是孟樵子?”

朱標愣了一下,突然就明白過來,合著他根本記不得孟樵子長什麼樣子,反正隻要好看就是了,他才不在乎。

畢竟他之前肯定已經折磨了不知道多少的女孩子。叫什麼名字對他來說根本沒有區彆。

“我就是。”

“哦……的確不枉費我心思。”雷鬼湊近,低頭看著朱標,仔細打量他的眼睛、鼻子、嘴,還有隱藏在被子裡頭的身體。

“不錯,我就喜歡你這樣的。”看出朱標骨子裡頭的韌勁和傲氣,還有被老朱同誌給培養出來的貴氣和上位者風度,他十分滿意,又問道,“先前怎麼沒有見過你,你死之前是哪一家的小姐?是不是將門女子?”

朱標恨不得一刀砍死他算了,但時候不到,他又解決不了能調度整個城池陰氣的法術,必須得敷衍敷衍。

“我小時候跟著師父練過武。”

“舞?”雷鬼十分感興趣,“你會跳舞,會跳什麼種類的舞?”

現在朱標已經想把他細細地切做臊子,上麵不能有肥肉。

“你識字嗎?我看你的樣子像是識字。”

“識字,在學堂裡念過很多年書。”

算上前世,得有二十來年。

“難得難得。今晚過後你就跟在本君身邊做個婢女吧!”雷鬼伸手,想要摸一摸朱標的臉,“替本君研墨捧劍,虧待不了你,若是表現的好,以後你的家人也能成為鬼進來侍奉。”

侍奉你個大頭鬼,你也真敢說。

朱標猛地坐起來,扯著被子縮到牆角,避開了他的手。

雷鬼以為他是害羞了,頓時覺得彆有意思,十分驚喜,又死皮賴臉地靠過去:“彆害怕,你和那些庸脂俗粉不同,我會很小心的。”

他一手撐住床梁,一手按在繡花被子上,壓低身體逼了過去,打算直接來硬的——事實上,他也從沒有那麼一次與旁人他鬼你情我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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