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善後歸家(1 / 2)

“這是他兒子?”朱元璋問道。

徐達也好奇,扯著脖子從老朱身後看了一眼。

兩個士兵正壓著一個人,把他壓的跪在地上。這人看著不過二十出頭,濃眉大眼,長得不高不壯,滿臉的黑煙,上頭兩行淚痕極為明顯。這麼被控製著,他倒也不反抗,好像已經心如死灰。

常遇春見這裡人多,於是擠過來,瞪大眼睛道:“看什麼呢,讓我也看看。”

徐達笑著解釋道:“這是大漢的太子,陳友諒的兒子,叫陳善,被我們給俘虜了。”

“太子?”常遇春又看了陳善幾眼,沒發現什麼特彆之處,突然後腦勺被猛地一拍,往前一栽,差點趴下,扭頭就要發火,“誰動我!”

“多大的人了,這樣沒個正形,去忙你的事,不要給咱在這裡添亂。”

憤怒的火焰立刻被撲滅,常遇春老實拱手說了一句屬下遵命,隨後屁顛顛溜了。

踱了幾步,朱元璋站在陳友諒的屍體麵前,他來的時候,陳善還抱著陳友諒在哭,是他的親兵強行將兩人分開的。

“天德啊,咱心心念念的大敵,就這麼敗給咱了。”他緩緩蹲下,仔細端詳陳友諒的表情——眼睛閉上了,嘴角向下扯,沒有淚,似乎憋著一腔怒火,死了也抹消不掉,除此以外看不出彆的。

“大哥,這是好事。”徐達道,“乍一想雖草率了些,可是打仗嘛,誰還能死得轟轟烈烈。哪怕陳友諒是病死的,那也很正常。”

“好事……確實是好事。”很快他就站起來,俯視著陳友諒,神情捉摸不透,開口道,“你給他安排塊好墓地,置辦個好棺材埋了吧。先埋在此處,等咱把武昌打下來,再遷墓過去。”

“是。”

“張定邊和陳理追到了嗎?”

徐達搖搖頭:“他們跑得太早太快,後方戰場又那麼亂,估計是追不上了。”

“那就不追了。”朱元璋擺擺手,“他們兩個逃回去,雖然有些麻煩,但未必不是好事兒,內部亂了可比外部亂了可怕。”

“那可真是一員悍將。”徐達感慨一聲,隨後又道,“我雖然沒見他襲擊大哥的場麵,不過想想也定然是勇猛異常的。”

“不錯。可咱們也有常遇春,軍中不是都說他領兵十萬就可征戰天下麼。”朱元璋有了笑意,“咱看他以後的功勞呐,也不會差。”

“說到常遇春。他娶的那個老婆有個弟弟,很是驍勇善戰,他在我這裡提過很多次了,我也去看過,是個好苗子。”

“哦?叫啥?”

“藍玉。”徐達道,“名字文鄒鄒的,實際上是個大老粗。”

“年輕嗎?”

“年輕。”

“和咱的標兒比起來呢?”

“不清楚,不過我覺得他應該是比標兒大一些的。”徐達道,“畢竟他已經開始跟著打仗,年齡小也有個限度。”

“行,你替咱多注意著些。”朱元璋拍拍徐達的肩膀,拍完以後沒把手放下來,就那麼搭著,繼續道,“把他給標兒留著,過段時間讓他們見見麵。”

“我明白了。”

徐達很好,湯和也很好,常遇春、鄧愈、趙德勝等等都是好將軍,但畢竟是跟著朱元璋起來的,已經不年輕了,而且該有的功勞都有了,該當的官都當了。

朱標身邊該有新的武將,而且需是年輕的精銳,這樣才好培植他自己的勢力,同時也為整個朱家團隊培育新興人才。

老朱同誌思慮重、看得遠,已經著手替兒子準備起來。

萬頃鄱陽湖,風光美麗如玉。除了遠處還有火光與零星的喊殺喊打聲,近處的戰爭已經結束,陽光照下來,水麵依舊波光粼粼,人類造成的的破壞,相比自然的自愈力不值一提。

即使低頭看去,水中還飄著屍體與木板等類殘骸,也不妨礙一些小魚小蝦在淺處遊來遊去。

朱元璋與徐達一前一後站在甲板上,兩人感受著迎麵夏風,不約而同的,都鬆了口開戰以來就提著的氣。以少勝多,還是這麼大的決戰,贏了也難免疲憊。

“大哥,那個邪修抓到沒有?標兒什麼時候回來?”

“周先生去追了。”朱元璋道,“不過咱看呐,和那個陳理、張定邊一樣,估計沒結果。打起來容易,抓住可是難。狡兔尚有三窟。”

“至於標兒……”他琢磨道,“看東風來的架勢,標兒那邊肯定沒有問題,就是咱也不知道他跑到哪裡去了,花多久才能回來,到這裡還是到應天,全沒消息。”

“要是直接到應天,那大哥你……”

老朱同誌想到家中賢妻,渾身一激靈,連聲道:“不會的,肯定不會的,咱妹子知道輕重,咱打了這麼難的仗,風塵滿麵地回去,她還能怪咱不成?”

“那得看標兒了。”徐達道,“要我說,大哥,你趕緊給他準備身好衣服換上,看著沒吃苦,嫂子肯定就高興了。”

“有理……咱去叫張子明準備。”

兩人有的沒的扯了一些,準備下船,臨走時朱元璋指著陳善道:“把他帶下去關起來,要是死了,咱問你們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