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爭吵和矛盾(2 / 2)

大明預備天子 一隻貝殼 10396 字 3個月前

彆人求之不得的鎮國靈器放在小朱同學這裡,讓他重視的反而是另一個功能。

“我先回去同幾位先生商量一下,最後決定你住到哪裡去。”

真相大白了,石人是上趕著來貼的,黏在這裡不肯走,自然是聽之任之,連連點頭,表示怎麼安排都可以。

朱標帶著麵條走了,封印既然破除,黃修竹也得以進來,看著大鬆一口氣的石人不懷好意地笑笑。

“你看著憨厚老實,想不到都是裝出來的,我就說嘛,十三年的妖齡,何以分出百年道行去?”

他摘下鬥笠,端起茶壺來倒水喝,咂嘴道:“果然是個不可貌相的大騙子。”

石人不善言辭,知道自己的錯無法辯解,於是眼睛一閉裝死。

“以後就是一處的朋友了,過來吃點?”

所幸黃修竹畢竟是接近千年的大妖,隻說了一句就不再嘲弄他心中的小輩,從屋中的籮筐裡翻出一些瓜子花生請石人來吃。

石人也不像第一次見時目中無妖,恭敬請教道:“前輩,你是因為什麼尊公子為殿下的?”

“我?”黃修竹翹著二郎腿,一頭亂發下的眼睛瞥向石人,“我嘛,當然是為了我自己,黃鼠狼成精,你幾時見過大公無私的?”

“沒,沒見過。”

“對了。你圖的是使命,我為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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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府外。

“先生在家嗎?”朱標問門房。

一個仆從牽過朱標的馬,到後院去喂草料豆餅。

門房常見朱標,剛要跪下,被他製止,躬身道:“回殿下,老爺在家。”

“你幫我叫叫他,說我來了,在大堂等著。我不急,見他也彆急。”

“是。”

朱標是世子,與平日裡來拜訪劉基的官員親朋們不同,可以直接進去,不用考慮禮數問題等在外麵。

過了一會兒,劉基出現在他麵前,穿戴整齊,不像才起,應是準備去處理公務,半路被朱標截胡。

“先生。”朱標看他毫不驚訝,早有準備的模樣,不由問道,“您是不是算出我醒了?”

“我沒算。”劉伯溫搖頭道,“你身負的氣運越來越多,已不是我能輕易算到的了。是張道長一大早來我這裡說的。”

“師父?那他現在在哪?”

“走了。他守你兩個月憋壞了,和鎮妖處王道長約著出城釣魚去了。”

“好吧,我回頭再去謝師父。”朱標坐下道,“先生,我去見石人了,原來它的事另有隱情。”

“我知道。”劉基笑了。

“您知道?”

“如果它能實現願望,它不配做靈物,凡是號稱能滿足超脫世事要求的,不是邪魔就是惡鬼。陰陽輪回,世間種種,自萬年前就有了說法,怎麼會是一個石人能打破的。”

“那我的酆都和城隍……”朱標聞言皺眉。

“陰極轉陽,萬年不變,萬年有變。”劉基道,“既然有了殿下你這麼一個變數,那還關誰什麼事呢?”

說話大喘氣的討厭趣味。

朱標習慣了他這樣的作風,也沒抱怨什麼,問道:“我覺得石人不適合呆在鎮妖處,先生怎麼看,它去哪裡好?”

“石人這次騙你。”劉基說到一半,笑著改口,“石人這次騙了我們大家,雖然不對,但初心和結果都是好的,它是難得的鎮國靈物,該留在應天,酆都也去不得。”

“你是說在王府?”朱標站起來走了幾步,“我不信它。我入夢一次,完全能理解它和韓山童的感情,若我是石人,難保不會去扶持韓林兒。”

“可殿下不是。”劉基道,“殿下是人,焉知魚之樂?”

“……就算我同意,我爹和我的疑心程度裡還要隔著三個朱棣呢。”

“四公子?”即使劉基智算通天,對這個形容也一頭霧水。

“反正是不行的。立國以後,我們和紅巾軍之間總要劃清距離。我爹現在就不太喜歡石人,以後更看不上它。要論鎮國,在他麵前石人什麼也不是。”

劉基歎了口氣:“那就再放寬些,讓它去燕雀湖吧。”

“為何去那兒?”這次輪到朱標聽不懂了,燕雀湖在應天城外,和他們商量的去處八竿子打不著關係,把石人安排到那裡做什麼。

“燕雀湖鐘阜龍蟠,乃帝王之宅,前些天王爺與我商量過,要填湖造陸,於此處修建一座皇宮,稱為紫禁城。”

“填湖造陸?”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朱標驚訝道:“可那裡住著烏品寧萬等水族,還有數千鳥類棲息,雄姿秀麗,風光怡人,怎麼能填掉?再者說,燕雀湖占地頗廣,填湖至少要征調幾十萬民工,土石需要多少更是算不出來,為什麼不另選一處,修在平地上?”

“不能改,這是風水。”劉基道,“紫禁城不是專為王爺和殿下修的,以後數代帝王皆要居住,不可不慮,堪輿卦象說在哪兒,就得在哪兒。”

一口氣漸漸堵在朱標的心上。

“……燕雀湖裡還有位神秘的殿下,你要怎麼說服他?”

“不用說服。”劉基不以為然,說道,“這裡是應天,人氣龍氣昌盛,他鬥不過我們,大不了殺了便是。”

“你!”朱標頭都大了,“他為我引薦師父,烏品等在我年幼時處處幫忙,如今也聽我差使,我怎麼能恩將仇報?”

“殿下,禮下於人,將有所求。”

“是!他當然有求與我,求的就是保住自己的家!”

劉基也站起來了,皺眉勸道:“殿下,這件事和以往的都不同,不是隻關殿下一人而已,看似為了天家,實則為了天下。你是他們的朋友,可吳王世子不是,在其位而謀其政,不能任性。”

早上才對石人說了類似道理的朱標,現在被同樣的話教訓。

堵在心上的氣瞬間放大了,怒氣和自責湧上來,慚愧和迷茫攪在一處,劉基一直都有的做事方式在這時不能被朱標所包容了。

他脫口道:“在其職儘其責,先生明知道石人是在騙我,為什麼不坦言相告,而非要故弄玄虛,這難道就是臣子該做的事嗎?”

劉基愣住了。

說完這句話,朱標有點後悔,看也不看劉基,拂袖而去,從下人那裡奪了馬,一路疾馳回府。

為了不降低速度,他甚至寧願繞遠路,從百姓不多的地方回來。

到了院中,朱標站在廊下停住,記憶不斷翻湧上來,走馬燈般的連續閃過。

他知道自己衝動了,但是他的腦子裡已經亂成一團,沒有辦法再理性思考。

喝了一整壺涼茶,朱標強行冷靜下來,告訴自己現在應該做的是去給爹和娘問安,至於其他的事可以回來再想。

隻要睡上一覺,沒有什麼是無法解決的。

他剛出了門,魏忠德迎麵走來,手裡捧一封快報:“主子,這是拱衛司在您剛走後就遞來的。”

朱標拆開信一目十行。

陳善於今早在獄中自儘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