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新的聖旨(1 / 2)

購買比例不足,一定時間後顯示正常內容六出白撒腿跑著,模模糊糊成了一團白色的影子,在雨裡隱約得像光。

泥水濺在它腿上,毛上結成小顆小顆的點子。

朱標在六出白停下的地方停下,他不喜歡身後有下人跟著,所以此時也不用擔心有人發現自己。

竹簾半卷,雕花窗戶裡透露出隱隱的燭光,似乎是有人靠在枕上睡覺。

這是孫氏的屋子。

滿天雨幕中,朱標的眼睛像是寒星,雨中的寒意似乎都在他眼裡沉下,沉重的像一池湖水。

六出白也不叫,安靜蹲著,過了有一會兒,才用嘴扯了扯朱標的褲腿,示意自己完成了任務。

“好狗。”朱標揉揉六出白濕乎乎的毛發,輕聲道。

符紙在孫氏這裡。那麼現在的問題就是,這符紙是孫氏故意帶來放在馬秀英院子裡的,還是她也是無辜的受害者?

這是宅鬥還是敵人下的手?

朱標能看清屋子裡透出的血色,一塊塊都是巴掌大小,同樣的符紙已被貼了滿牆。

馬秀英院子裡的那一張大概是被濃厚的人氣克製住了,就好像大吃大喝會被撐死一般。一張符紙而已,想要奪走她的氣運,就像個笑話。

朱元璋的事業蒸蒸日上時,作為妻子的馬秀英就是僅次於長子朱標的最大的既得利益者。

朱標照鏡子的時候,能看到自己身上所聚的人氣,隻比馬秀英強上一點點。

但即使孫氏的屋子裡有這些符紙,即使她正在被吸取氣運,也不能果斷地推斷她就是無辜的,苦肉計的可能有,做壞事被反噬的可能也有。

凡事要慎重而為。

不可輕敵。

其實這事情告訴老朱同誌最好,讓他處理也最方便。憑他的手段,用不著半天就可以找出人來,殺個血流成河,人頭滾滾。

但是朱元璋現在不在,他外出征戰去了。而朱標並不想把馬秀英牽扯進去,他隻是有個小孩子的身體,不代表思維和邏輯能力也成了小孩兒。

“去,把裡麵的東西都扯了。”朱標冷冷道,“彆驚動人。”

話音剛落,白色的“閃電”迅速竄了出去,朱標在外麵不過等了片刻,六出白就叼著厚厚的一摞符紙回來,將其放在了朱標手上。

這東西常人是看不見的,朱標是個例外,六出白是靠聞才聞出來的。

“還有沒有了?”

白犬搖搖頭。

“好,我們走。”

紙傘再次穩穩地遮住六出白,朱標快步走出院,尋到了最近的小廚房。

廚房裡正燒著水,丫鬟婆子約莫正在彆處忙,也沒人看著,朱標彎腰從灶裡拾出一支柴火,坐在屋簷的台階上,慢慢點燃了這一摞厚紙。

火焰一舔舐上黃紙的末端,就立刻燒得摧枯拉巧,灰燼下雪一般向下落。

灰和著雨成了泥。

出去這裡後,朱標隨便逮住一個人,叫他去替自己去告訴沐英,就說今日的約定取消了,改日再約,然後在帥府裡轉起圈來。

朱標仔仔細細地把各個院落都檢查了一遍,沒發現什麼不對,心想還是自己的修行不夠,若是可以,登高一望氣,就能看出區彆來。何苦是現在這樣麻煩。

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等。

等的時候卻還沒有解決的方法。

朱標一連幾個月都沒有再出門,就呆在府裡,恨不得能耳聽六路,眼觀八方。馬秀英問起來,也隻是敷衍過去,說最近修煉漸入佳境,有很大進步,沒空出去。

時間就這樣慢慢過去,一直到了孫氏生產的這一天。

朱標早起習字,剛把宣紙鋪開,挑了一個玉質鎮紙壓在上方,門外就有人喊他。

那隻總是在帥府晃悠的寒鴉落在窗戶口,聲音尖銳,大叫道:“她生了!她生了!”

六出白嚇得一哆嗦,從自己的墊子上猛地跳了起來。

朱標單手穩住狗子,皺眉道:“說清楚一點,是誰生了?有特殊情況麼?”

寒鴉組織一下語言,低聲叫道:“是你讓我看住的那間房子,那個姓孫的女人要生了!”

“我娘呢?”

寒鴉道:“已經過去了。”

“謝謝。”朱標點點頭,拉開抽屜掏了一小袋包好的小米出來,示意寒鴉叼住,“麻煩你再替我看著些。”

“好說好說。”寒鴉大喜,立刻伸頭過去叼住米袋子,張開翅膀飛走。

孫氏生孩子,不管出於什麼目的,朱標也沒有進去看的道理。所以他隻能悄悄從院牆爬了上去,在屋頂上等著,至於六出白——狗勾是哪裡都能去的。

總沒有人會懷疑一條狗的。

屋子裡燃著炭,炭盆上燒著水,咕嘟嘟的冒著泡,顯然已經沸騰。馬秀英正坐在外麵等著,李鯉給她奉了茶,端著托盤侍立一旁。

丫鬟和婆子們來回穿梭,手裡拿著毛巾,不停端出一盆盆血水來。

孫氏躺在床上,滿臉的汗水一顆顆滾落在床榻上,慘叫聲在屋裡回蕩,高高低低地響著,聲音裡帶著很重的痛苦,無論是誰來了,都能聽得出來。

聽到這樣的聲音,彆說是屋裡離得近的下人們了,就是屋外的人,例如馬秀英和朱標,都覺得腦子嗡嗡作響,心裡好像也哢哢吱吱的有東西在鬨。

兩個產婆攥著被子,用力扯著,撐出一個臨時的帳篷來遮著孫氏,還有一個婆子拿著帕子,握著孫氏的手,焦急道:“用力!用力!”

“有人參麼?叫人切片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