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的右手朝著無儘虛空強勢衝出。
“卟。”
似布袋破裂發出的輕微聲響。
第一峰至第九峰中間的虛空寸寸崩塌。
猶如黑色長龍蔓延兩峰,架起詭異的橋梁。
“聚。”
白虛以拳化指,一指點出。
“吼。”
虛空崩塌後的黑色空間似有了靈智般團團凝聚,龍吟驚天。
“去。”
白虛又是一指。
這一指,黑龍盤踞,遁入虛空。
僅僅一個呼吸,再次出現時已然飛舞在第九峰上空。
巨大的龍頭黑霧繚繞,龍嘴猙獰,四爪如刀。帶著恐怖咆哮俯衝青衫男子,聲勢浩蕩。
“這種試探是不是太過兒戲了?”青衫男子不屑搖頭道:“白虛,拿出你真正的實力與我一戰,也好讓你看清偽聖與真聖之間的真實差距。”
“想殺我,就得拿出你全部的底牌。”
“不然,你就再也沒有出手的可能了。”青衫男子隨
手一擺。
“砰。”
看似不可阻擋的黑龍應聲爆炸,淒厲嘶鳴。
第九峰脈地動山搖,隱隱傾塌。
青衫男子好像一棵小樹,立於山巔,隨風搖擺,不動如山。
“這第一招,我不反擊。算是還你十年前對小幽的手下留情。”青衫男子坦然說道:“無論你當時抱著什麼目的留下小幽,起碼都給了我再次和她團聚的機會。”
白虛平穩的呼吸變得急促。
他的臉龐變得陰寒。
他點出的食指慢慢縮回,繼而怪異笑道:“你應該感謝我當年將你從女媧宮帶出,不然,你仍然像女媧宮玄清竹林裡那數以萬計的玄清竹一樣,永世不得成仙問道,更沒成就聖人大道的希望。”
“這個恩,你不還我?”白虛嘴角掀起一縷詭異弧度。
“你說的不錯。”青衫男子誠懇點頭道:“從這一點
看,你是我的恩人。”
“可拋開這一切,你將我帶出女媧宮不是為了成全我。隻是單純的想以我為嫁衣,成全青丘九尾一脈。”
“我的離開,更換來你無數次的追殺。”
“這些年,我活的並不輕鬆。”
“準確來說,在你的追捕下,我就像是一條喪家之犬。東躲西藏,暗無天日,生不如死的苟且偷生。”
“你對我的恩,也是你對我的仇。”
“兩者抵消,我並不欠你什麼。”
青衫男子冥思半晌道:“真要欠,我也是欠顧灼的。是他解開了青丘禁地的陣法放我離去,給我自由。”
“可惜,你不是顧灼。”
“動搖不了我想殺你的本心。”
青衫男子麵帶微笑道:“白虛,我雖說剛剛入聖,心境還未平穩。但你若想三言兩語讓我心生雜念,自毀大道,你還沒那個本事。”
“我的大道,是自由,是生機。”
“從我斷開天道操控蘇醒的那刻起,我陳安就是不死不滅之身。”
“普天之下,再也沒人能殺死我。”
“除非你能讓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生機隕滅,不然,我永世長存。”
“你能做到?”青衫男子爽快大笑。
“現實裡做不到。不代表夢裡做不到。”白虛一指落在眉心,神情瘋狂道:“隻要你入了我的夢,夢中的天地由我-操控。”
“夢裡,天地俱滅又有何難?”
“玄清,你太自負了。”
“當真以為成了聖人就毫無破綻?”
白虛閉目凝神,他的眉心,屬於他偽聖的入夢之道悄然施展。
深潭邊,摟著陳朝暮與陳思意的顧幽篁錯愕抬頭,天際之上,猩紅遮掩。
天,似乎被鮮血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