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六章(1 / 2)

江家,江大哥在自己的客房洗漱完後捧著一疊文件和一個台燈窩進了江齊景的單人沙發,自然得仿佛這就是他的房間。

江齊景趴在桌上,黯然地快隱匿成了背景板,直到江厲注意到他的頹廢…

“齊三兒,把頭抬起來。”江厲語氣有些嚴厲。

江齊景很聽話,懶散著挺起身,筆直地坐著。

江厲扶了扶鼻梁上的金絲框眼鏡:“我聽媽說你有喜歡的女生了。”齊三兒也算是他拉扯大的,這個嬌貴的小子突然心有所屬也是讓人驚訝。

江齊景背對著他,半張臉隱在台燈柔和的光下,他懨懨地嗯了聲。

江厲又問:“是個什麼樣的人?”

“反正,很優秀。”江齊景言簡意賅,頓了頓補充:“還好看。”

江厲嚴肅的臉上閃過幾絲笑,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你現在的變化也是受她的影響?”

江齊景是江家長相最突出的,不管小時候或是現在,有女生想和他玩他就嫌棄彆人醜,突然誇人好看還真是讓人無所適從。

江齊景得意地哼了幾聲,“當然。”

過了幾秒,他又想到什麼,突然轉身指著自己的床,一臉正色地對江厲說:“看到那個枕頭了嗎?睡覺不準過線。”

江厲:……你以前尿我床的時候怎麼不設個三八線。

江厲覺得自己這麼多年尿不濕白換了。

第二天,江齊景又站在了江奶奶的花圃裡,今天江奶奶拿這個長柄漏壺正澆花,看到江齊景也不覺得驚訝。

江齊景也不說話,安靜地思考那些花的名字,正想著要不要查個花語時,江奶奶就笑眯眯地護住了自己的玫瑰小花圃。

“玫瑰可不準剪了。”

齊三兒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那玫瑰開的好好的,他對著玫瑰杆子就是一折,留了半截光禿禿的帶刺的花枝,他也不挑旁邊的,非得要最中心的那一朵。

江齊景也不準備摘玫瑰,玫瑰有蟲,葉千桐說她隻要沒蟲的花。

摸不著頭緒,他就問護花使者:“奶奶,什麼花沒蟲。”

“蟲?”江奶奶還第一次聽到這種要求,想了想,她指著玫瑰花圃另一邊的紫色小花:“桔梗沒蟲,你爺爺昨天

剛清理過。”

江奶奶養花就像養孩子,細致到每隻蟲子都是江爺爺親自抓掉的,彆墅裡各個房間擺放的花束都是奶奶自己插的,所以打藥傷花也傷人。

“桔梗?”江齊景有些不滿意:“這名字不好聽。”還有點土,聽著像是田裡的野草。

江奶奶輕笑:“象征永恒的愛哦。”

江齊景的眉頭立即鬆了,細細打量花圃:“哪株送人好?”

江奶奶拿著自己修花的剪子剪下一株長勢極好的桔梗花,三朵紫色的小花依次綴在花乾上,充滿生機。接著她拿了個透明的小花瓶,把桔梗放進瓶裡。

葉千桐到校的時候,小花瓶已經安靜地被放置在她的桌上了,學校的桌子麵積小,擺花更不合適,她便把花瓶挪到了兩人桌子相連的縫隙裡,這個縫隙不過幾厘米,正好塞下一個小圓花瓶。

放完,她提醒江齊景:“彆踢翻了。”

他腿長,坐著的時候幾乎老實不下來,不是雙腿向前交疊著就是囂張地翹著二郎腿,桌子中間也是他常搭腳的地。

江齊景隨便點了下頭表示答應,又期待地把目光放在那幾朵紫色的小花上:“你知道這是什麼花嗎?”

“桔梗花。”葉千桐沒多猶豫。

“那你知道它的花語嗎。”連桔梗花都能認出來,應該也知道花語吧?

江齊景突然緊張起來,又期待。

葉千桐卻疑惑地抬頭看他:“是什麼?”

“……”江齊景憋住了,垂眸掩飾:“沒什麼。”

真不是他害羞,實在是這話說不出口…好吧其實就是害羞。

他和葉千桐現在還處於看破不說破,永恒的愛什麼的一說,不就看破又說破了嗎?他還要不要臉了。

葉千桐掩下眼底的笑,抽出他在桌肚裡放得有些蔫巴的玫瑰放進花瓶。

玫瑰已經沒有昨天那麼豔麗了,花瓣也都舒展開來,桔梗花淡淡的紫色相得益彰。

她聽彆人提起過桔梗花的花語,但是說來好笑,她歇不下戲弄江齊景的心思,好像他耳尖粉嫩的樣子總是能讓她心情都好起來。

葉千桐覺得自己和以前變得不一樣了。

在桌縫裡放花瓶就像是綁了個□□,每次江齊景無意識地換動作的時候,沒碰到還好,一旦踢到

什麼,他就得驚一下。

所謂痛苦的開心大概就是這樣,拘束在愛情麵前屁都不是。

六班的學生都開始為期末考試做準備,陸星泉都很自覺地在早讀課抄完作業,隻有胡倩倩完全神遊四海。

她這輩子沒有過這麼難熬的時光。

下課,她失魂落魄地跑到許書藝桌邊,在她疑惑的視線下放下自己的尊嚴。

“書藝,我們做了快一年的朋友,你真的要這樣堅決嗎?”她拉著許書藝的手臂,苦著臉求:“我們和好好不好?”

她是真的受不了了,她像是被全世界拋棄,家裡的生意一落千丈,寵她的爸媽開始吵架,恨她做了蠢事,學校論壇裡的帖子一直沒被壓下去,認識她討厭她的人越來越多,甚至走在路上都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本來班裡還有許書藝和她一起,可是上次的事情後,許書藝也不要她了,所有的負麵情堵讓她有淚都流不出來,隻能卑微地求和。

這幾天她已經明白自己在許書藝心裡不過是會幫著她咬人的狗,沒用的時候還能襯托一下她的溫柔大方。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揪著許書藝的頭發罵她一頓,但她現在沒有資本也沒有勇氣,許書藝成了最後一根能夠救她的稻草。

她緊緊地拽著許書藝的手,緊到她的手臂被勒地發白。

“書藝,我們不是好朋友嗎?”她反複強調,顧不上周圍異樣的眼光:“你不是說我們要做一輩子的朋友嗎?你說過的書藝。”

胡倩倩再怎麼說也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半大小孩,這段時間的遭遇把她折磨得眼窩深陷,本就一般的臉顯得更加憔悴,像極了落魄人家的小孩,連頭發都透著灰敗。

“倩倩,這件事讓我發現我們的友誼並不是正確的,我們的性格並不真的合適。”許書藝委婉地拒絕。

胡倩倩拚命地搖頭,不想放開她的手。

許書藝忍不住了,皺著眉頭推開她的手,低垂的眼底閃過嫌棄和被糾纏的厭惡:“我和米米相處地很融洽,我相信你也會找到對你好的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