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1 / 2)

獨寵東宮 安碧蓮 13099 字 3個月前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趙弘大婚之後的第三年。

此時,先帝趙元霽已“病逝”,新帝趙弘登基,阮氏封後,都搬出了東明宮,去往新的宮殿。

隻是這些日子以來,偌大後宮除了阮皇後外,再無新人。

而趙弘也從未宿過彆處,自己的寢宮就好像是擺設一般,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所需所用都放在了皇後處。

他們就像是還在東宮那般,同吃同住,朝夕相處,硬生生把“後宮佳麗三千人”給過成了“願作鴛鴦不羨仙”。

這就導致作為親衛的季二也要常駐皇後宮中。

對此,季副統領沒有半分微辭,反倒是舉雙手讚成。

自家陛下能時時刻刻守著心愛之人,他自己也能隨時隨地看到心尖尖上的夏兒。

何樂而不為?

而在這時候,夏兒也已經成了阮瑤身邊最得力的女官,儘心儘力的操持著宮中事務。

她和季二之間的關係也不用再避著人,見縫插針的牽牽手,說說話,反倒有著彆樣的甜蜜。

但誰也沒有提起成親之事。

還是丁卯無意間說了句:“副統領,俺瞧著夏兒姑娘待你這般好,你咋不娶了人家呢?”

一言驚醒夢中人。

季二麵上沒說什麼,卻暗暗地把這事兒掛在心上了。

換成旁人,怕是要在心裡來回計算,想上幾個來回,但是季二卻沒有那麼多彎彎繞。

他直接找到了夏兒,開口便問道:“夏兒,我想娶你。”

一記直球,打的夏兒措手不及。

此時的夏兒雖然穿著宮衣,但因著她是阮皇後身邊的貼身女官,品階頗高,故而宮衣用的材料也是很好的,上麵的無論是刺繡還是暗紋都很精致,看上去格外清麗。

而夏兒已經褪去了之前的稚氣,長高了些,身材也越發窈窕,儼然是個大姑娘了。

現下手上正捧著茶,準備給自家娘娘送進去。

結果半路就被季二攔下,來了個猝不及防的求婚。

若不是夏兒這段時間鍛煉的心思沉靜許多,恐怕已經嚇得把手上的茶潑出去了。

可饒是如此,還是有些驚得說不出話來。

季二見狀,也知道自己唐突了,便放緩了聲音:“如今皇恩浩蕩,我升了官,也有了自己的宅院,攢下了些家底,而且皇後說了,隻要你願意,就會給我們賜婚的。”

夏兒則是看向他,欲言又止。

季二雖然平常很機靈,可現在對著心上人,大抵是過於專注和在乎,也就有些沉不住氣。

見夏兒不語,他有些著急的在原地轉了兩圈兒,但還是輕聲問道:“可是家中長輩信不過我?”

夏兒搖頭:“我爹娘都是很喜歡你的。”

“那便是擔心我未來前程?”

“不管你有沒有前程,我都想要同你在一起。”

“那,夏兒,你願意嫁我嗎?”

夏兒看著這個小心翼翼瞧著她的男人,嘴唇又抿了抿,這才輕聲道:“我自然是願意的。”

季二的笑容突然出現。

就聽夏兒接著道:“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季二的笑容緩慢消失。

既然話說開了,夏兒也沒有遮掩什麼,坦然道:“如今,娘娘的宮中尚且沒有幾個得力的,加上有不少世家大族都眼巴巴的想要往後宮裡麵塞人,說不得誰就被籠絡了去,我總得在娘娘身邊帶出兩個心腹才放心。”

聽了這話,季副統領跟著點了點頭。

雖說平常無論是趙弘還是阮瑤都未曾提起過此事,但是,作為兩人身邊的親近人,無論是季副統領還是夏兒都很清楚如今的局勢。

偌大後宮,除了太後以及幾位養老的前朝太妃,就隻有阮皇後一個主子。

倒是成全了皇帝陛下的真情,但相對應的,也絕了不少人想要攀附的心思。

誰不想要做個外戚,更上一層樓呢?

如果說之前,董家傾頹讓不少人對外戚名號望而卻步,那麼現在,阮唐的官運亨通便讓眾人又起了心思。

國舅之尊,短短三年,就已經官拜從四品侍講學士,算得上是朝堂裡炙手可熱的紅人。

對趙弘來說,他對阮大郎是看重的,卻從沒有刻意提拔,甚至還為了讓阮唐晉升的更穩妥些,有意的放緩了升遷的速度。

光是作為翰林院的京官去外省考察官吏的差事,阮唐就做了不下五次。

可是對其他人而言,他們看不到阮唐的成績,記不得這人有著狀元之才,也不願意去承認阮大郎的本事。

隻能瞧見這人的國舅身份,覺得他的玉堂金馬都是因此而來。

因為,沒有誰願意承認彆人比自己還要優秀,更多的是寄希望於自己也能什麼都不做,就可以權錢雙收。

簡稱,我上我也行。

偏偏趕上了趙弘是個本朝以來最專情的帝王,登基那天起就昭告天下,此生隻阮皇後一人足矣。

作為一代君王,說出這種許諾簡直匪夷所思。

很多人也沒當真,隻覺得是新帝籠絡民意的手段罷了。

畢竟,後宮佳麗三千人,一代新人勝舊人。

著許多年來,紅顏未老恩先斷的事情還少麼?

於是乎,他們表麵恭敬讚頌,內裡卻是帶著看好戲的心思,想要瞧瞧這位新帝能堅持到幾時。

結果……

第一年,皇帝皇後恩恩愛愛,最大的新聞大概是皇帝陛下與皇後娘娘共賞雪景,不慎風寒,罷朝三日。

真實情況是,趙弘不知為何想要堆雪人,結果被雪花撲了滿臉,有些發熱,於是就在皇後娘娘房裡待了三天沒出門。

第二年,皇帝皇後如膠似漆,唯一的新鮮事兒便是皇帝陛下為皇後娘娘寫詩作畫,深情無限,引得京城中人紛紛效仿。

真實情況是,趙弘心血來潮要為阮瑤畫像,結果畫出了個像蘿卜像白菜就是不像人的東西,引得阮瑤嘟囔著“這畫真是要了我的命,以後彆畫了,隻要你答應,我的命都能給你”,引得趙弘無比感動,興之所至,寫了詩篇數首,廣為傳頌。

阮皇後隻能說,要命文學和給命文學,無論何時都是潮流。

等到第三年,皇帝皇後恩愛依舊,同進同出,不僅沒有像是旁人想的那樣熱情消減,反倒曆久彌新,像是佳釀一般,時間越久便越發醇厚。

當真是針插不進,水潑不進。

有人曾提出,阮皇後三年無所出,於情於理都要讓陛下廣納後宮,充盈子嗣。

結果就被趙弘問了句:“你們平常是不是稱呼朕萬歲?既然萬歲,為何盯著朕的孩子不放?怎麼,朕剛剛登基,你就盼著朕的後事了?”

簡而言之一句話。

關卿何事?

這話,放在旁人身上,那叫胡攪蠻纏。

可放在帝王身上,那就是無可爭辯,合情合理。

而真正讓他們絕了諫言心思的,是趙弘的鐵血手腕。

誰想要攀附,那就給朕查,查完了就辦。

清清白白自不必怕,但凡有問題就莫要想被輕輕放過,免得你們沒事兒做,天天琢磨朕的家事。

這條路走絕了,便想著另一條。

不少人也想過法子,將自家姑娘送進宮裡,希望可以得了帝王青眼。

可最終的結果就是送進去的姑娘真的做了宮女,倒是不打不罵,阮皇後仁德,一視同仁,沒有虧待,但也沒有優待。

隻是後宮之位就不要想了,稍微起點心思,阮皇後還沒知道之前,就已經被新帝處置了。

外戚之路似乎徹底斷絕。

但想要走捷徑的人永遠會有,周圍的人自然要格外警醒。

這會兒夏兒就對著季二輕聲道:“雖說宮中各處都聽娘娘差遣,但皇宮太大太空,總會有些地方疏漏,我現在走不開的。”聲音頓了頓,“而且,若是娘娘真的出了什麼事,你覺得陛下能無動於衷?”

這次,季二沒有任何猶豫的就搖了搖頭。

跟在趙弘身邊時日久了,哪怕不知道自家陛下的分魂之症,但也能真切的感覺到他對阮皇後的依賴。

是的,依賴。

平常還不顯,但隻要阮皇後稍微有點意外,皇帝陛下就能讓人體會什麼叫雷霆一怒。

有時候季二覺得,阮皇後就像是天賜給自家主子的良藥,不僅治身,還治心。

保護阮皇後,很大程度上就是保護自家主子。

趙弘穩妥,他們這些追隨的人才能安穩。

於是,季二輕輕地握住了夏兒的手,輕聲道:“既如此,我便等你。”

夏兒點點頭,昂頭看他,認真道:“我已經選中了兩個合適的人,隻要教好她們就是了。”

“好。”

“放心,我定不負你。”

季二又點頭,然後開開心心的抱住了自家夏兒。

卻讓站在門後的阮瑤嘴角抽了抽。

來喜見狀,不由得小聲問道:“娘娘,怎麼了?”

阮瑤搖搖頭,沒言語。

畢竟,她總不能說,自己覺得這對小情侶的對話有種身份調轉的感覺吧。

不過阮瑤很快就轉過身,重新回了殿內,並沒有打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