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修看完電影,在外麵閒逛了一會兒,買了盆花回去。
一進大門,居然看到顧承澤已經在家裡了。
顧承澤像是繃緊的弦,語氣硬邦邦的,問:“你乾什麼去了?”
寧修舉起手裡的花,說:“買了盆曇花,仔細養養,不知道來不來得及看開花。”
顧承澤鬆了一口氣,然後走向寧修,問:“電影好看嗎?”
寧修其實沒怎麼看進去……他以前挺忙的,沒什麼時間看電影,也不是電影迷。對他這樣的普通人來說,看電影最主要的還是看氛圍。顧承澤不在,氛圍也就沒有了,反而因為一個人而顯得有些孤單。
顧承澤摟著寧修的腰,說:“我沒看,你陪我一起看。”
寧修愣了一下,說:“怎麼看?還去電影院嗎?”
顧承澤說:“家裡有投影儀,片源從影院裡拿到了。”
寧修卻不知道還有這種行為……隻能說有錢果然還不錯。
寧修把花放在一旁,掙開顧承澤的懷抱,低頭換鞋,說:“好。”
兩個人都沒有提起顧承澤的缺席。
小小的房間,投影儀很清楚,沙發很軟。寧修和顧承澤靠在一起,寧修剛剛才看了一遍,情節都還記在腦子裡,就有些無聊了。
他看著看著就睡著了,身體一點一點往下滑,變成了完全躺平的姿勢。
空調開得偏低,寧修又怕冷,無意識地往顧承澤那邊貼,整個人都快跟顧承澤重合了。
寧修纏著顧承澤的小腿,腳冰冰涼涼的。
顧承澤找來襪子,給寧修穿上。寧修不太舒服,動來動去的,寬鬆的睡褲被掀起一個角,露出光潔的小腿。
顧承澤捏在手裡,發現寧修真的很瘦,他大掌一張幾乎能把人完全束縛住。
寧修哼哼唧唧:“放開我,難受……”
顧承澤麵無表情地說:“不放。”
然後從上到下,把寧修給摸了一遍。
寧修整個人都被點燃了,但竟然還沒醒,翻了個身,說:“好熱……”
顧承澤解開寧修的睡衣,解到第三顆扣子的時候,寧修忽然掙開眼睛。他按住顧承澤的手,說:“你光脫我的算什麼回事?這樣不公平。”
顧承澤笑了一下,說:“你
自己來。”
於是寧修翻了個身,坐在顧承澤腰上,給他解扣子。
這件衣服的扣子很難解,寧修弄了半天也才解開了一顆半,有些不耐煩地說:“你乾嘛要換這件衣服?真的很難解。”
氣氛正旖旎著,寧修這樣一說,顧承澤就頓住了。
寧修也頓住了,但他很快銜接上之前的情緒,說:“算了,不解了。”
然後去摸顧承澤的腰帶。
顧承澤重新呼吸,配合寧修的動作坐了起來。
兩個人心知肚明,彼此默契地完成了這一場融合。
電影放了什麼,寧修還是沒有看進去。
……
做完之後,電影已經在自動播放第二遍了。
顧承澤和寧修洗了澡,重新躺回沙發上,順著進度條隨便揀了個劇情口子,就這麼稀裡糊塗地看下去了。跟之前不一樣的是,他們身上多蓋了一床小毯子。
寧修憊懶地打了個哈欠,眼看著又要睡著了。
顧承澤摟著寧修,心裡卻總是想著寧修的話。
——你乾嘛要換這件衣服?
寧修知道他換過衣服了。
要是寧修問了朋友圈的事情,那麼顧承澤一定會大發雷霆。可寧修不問,顧承澤又覺得不太舒坦。他就是這麼彆扭的一個人。
顧承澤說:“你一個人看電影,吃爆米花了沒有?”
寧修閉著眼睛,含糊地說:“沒吃。”
“喝可樂了沒有。”
“沒有。”
“誰送你過去了?你現在還自己開車嗎?”
寧修終於睜開了眼,說:“我隻是生病,不是不能見風。阿澤,你到底想問什麼呢?”
寧修語氣軟軟的,顧承澤又在其中體會到了一種奇特的被包容感。就好像……寧修知道他在想什麼,知道他想說什麼,所以竭儘全力配合他。
顧承澤說:“我沒陪你看電影,你不生氣嗎?你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寧修說:“你在忙,我不打擾你。”
顧承澤說:“萬一我沒看到你的微信呢?萬一我忙完了呢?”
寧修就仰頭看他,笑著說:“那你忙完了嗎?”
顧承澤:“……”
他想讓寧修問,可寧修真的問了,他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顧承澤哽了一下,竟然說:“現在忙完了。下次不會了。”
寧修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說:“噢。”
然後又閉上眼睛,把臉埋進小毯子裡,呼吸綿長而平緩。
顧承澤看著寧修恬淡的側臉,內心充盈了一種奇異的情緒。
寧修知道了吧。
但他隻是“噢”了一聲,再也沒有旁的反應。
.
盧醫生最近一段時間很忙,病人一窩蜂地來,還有兩起醫鬨。醫院裡忙得不可開交,他又不敢把孩子帶到醫院裡去,思來想去,實在沒有辦法了,隻好拜托寧修幫他帶孩子。
寧修無可無不可,小盧同學乖巧可愛,又朝氣蓬勃的,叫人看了就高興。
隻是小盧同學是個黏人精,從學校裡回來之後就要纏著寧修,要讓寧修輔導自己做作業。
寧修對幼小又柔軟的東西沒有什麼抵抗力——或許他天生就是同情心泛濫的那種人,就連喜歡顧承澤也有這方麵的因素。
所以寧修對小盧同學脾氣很好,幾乎是有求必應。小盧同學鬨著要跟他一起睡,他也同意了。
顧承澤是不想同意的,可是寧修用那種平靜之中帶著期待的眼神看著他,他就完全沒有辦法了,隻好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