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再見(1 / 2)

完美替身 謝猴狸 7781 字 6個月前

寧修再也沒有聯係過顧承澤。

顧承澤在上海隻呆三天,期間每天都去寧修父母家中。

寧修父母與兒子通過氣了,也不知道寧修怎麼對父母描述顧承澤的,總之他們對顧承澤視若不見,哪怕顧承澤就守在大門口,也當沒看見,一個眼神都不給。

顧承澤很少嘗見被忽視的滋味,哪怕是被欺辱,那也是一種互動,沒有此刻來得這樣痛苦,像是鈍刀子一片一片在身上刮肉似的。

會議開了三天,顧承澤要回去了。

離開的前一天晚上,他守在寧家門口。寧父出來丟垃圾,顧承澤站在陰影裡看他,喊:“伯父。”

寧父真當沒聽見,轉身就往家裡走,然後在即將關門的時候,一隻手伸了進來,卡住門縫。

鐵門厚重,寧父關門的力氣又大,顧承澤的手被夾得動作扭曲,已經有血滲出來了。

寧父到底是個讀書人,學不會真正地傷害彆人,於是鬆開了手。

顧承澤捂著手掌,半個身體都站在了門框上。

他的手掌正在流血,寧父看了一眼,說:“受傷了就去醫院,彆在這裡賣慘。這裡沒有藥。”

顧承澤麵色如常,像是完全沒有感受到疼痛似的,說:“我明天就要離開了,我隻是想告訴您,寧寧的身體不好,他需要接受更好的治療。如果你們能聯係他,最好還是勸他去京市,我能提供最好的醫療條件。”

說到寧修的病,寧父猶豫了一下,並沒有立刻走開。

顧承澤趁機說:“我們都是為了……囝囝好。”

說出“囝囝”這兩個字的時候,顧承澤的聲音抖了一下,他心裡也觸動了一下。

“寧寧”是一個很親近的稱呼,但這種稱呼是有限製的——寧家內部總不可能這樣取這樣的昵稱。

因此,顧承澤在叫“囝囝”的時候竟然有一種隱秘的、仿佛自己已經變成了寧修家人的親密感。

誰知寧母從身後鑽了出來,拿驅蚊拍拍了寧父一下。

寧母對顧承澤說:“囝囝是個成年人,他有資格決定自己的人生。你打著為他好的名義,實際上隻是在控製他。很多家長都不用這一套了。更何況,你對囝囝來說什麼都不是。”

顧承澤瞪大了眼睛,說:“什麼都不是?!”

寧母說:“囝囝說,他的男朋友不是你,你隻是他曾經的客戶,對他糾纏不止。顧先生,我知道你有錢有勢,但總有些事情是不能靠這個解決的。你怎麼知道我們家地址的?這個問題也值得探究。”

寧母驟然間知道兒子患病,神情是有些憂慮的。但在那種憂慮之外,顧承澤卻感受到了一種深深的排斥——

就算自己把那些事情捅到寧修父母這裡,他們也始終站在寧修那邊。

因為顧承澤是個欺負、糾纏寧修的外人。

這是家庭的力量嗎?顧承澤忽然有些理解不了。

寧母說:“希望你不要再來我家。”

說著,寧母毫不猶豫地關上了門。

顧承澤差點被隔絕在門外,他連忙說:“我有最後一個問題想問——你們、你們搬過家嗎?囝囝從小就住在這裡嗎?”

那棵樹上的顧寧……是寧修寫的嗎?

顧承澤問得很急,但寧母隔絕他的心情更加急切。

哢嚓一聲,門關上了。顧承澤停在門外,久久無聲。

那個問題的答案對他很重要。

可為什麼重要……他自己也不清楚。

.

因為工作原因,顧承澤又回到了京市。

那個問題最終也沒有得到答案,顧承澤隻能對著那張照片發呆。

這兩個字刻地很深,但隨著樹木的成長,已經變得歪七扭八。顧承澤有時候盯著照片,會覺得那兩個字刻在自己心上一樣。

——無論是不是寧修寫的,無論那個“顧”字是不是指他自己。

在顧承澤離開之後不久,寧修的父母就來到了京市。

他們訂了酒店,自行掛專家號,谘詢跟寧修的病有關的細節。

張秘彙報這件事情的時候,問顧承澤:“老兩口對京市不熟悉,遇到了一些麻煩,要不要幫助他們?”

顧承澤說:“幫。”

過了一會兒,又補充一句:“注意不要被看出來。”

他就跟寧修的父母見了那麼幾麵,就已經確定自己的做法冒犯他們了。強硬的幫助對挽回形象沒有一點兒幫助,所以他得換一條路。

——做生意也是如此,投其所好,方能有所得。

可顧承澤自己也沒有意識到,他為什麼要

在寧修的父母麵前樹立良好的形象。

寧修的父母聯係上了老同學,老同學是其他學校的教授,老同學再幫忙聯係同事,同事又找上了學生……這樣一條線捋下來,寧修的父母竟然找到了盧醫生這裡。

寧修的父母掏出病例,說:“不是我們的病,是我們兒子的病。因為一些原因他不能到場,但我們帶了病例過來,希望盧醫生能夠替我們解答一二。”

盧醫生一看病例就愣住了,說:“你們是寧律師的父母?”

寧修父母也有些驚訝,說:“盧醫生認識囝囝?”

盧醫生說:“我之前是他的主治醫生……”

確定雙方身份之後,盧醫生把寧修的病情解釋了一遍。他用的詞很克製,但寧修的父母已經意識到了什麼,兩人沉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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