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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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薔薇，薔薇——”郝月然輕輕推了推正在發呆的陸薔薇，提醒她：“快醒醒，老張來了。”
老張是高二一班的班主任，主教英語，明明隻有三十歲，卻因為啤酒肚和早早就禿了的頭頂，被一班的學生戲稱為老張。
“好，謝謝月然。”
陸薔薇清醒過來，不敢怠慢，立刻坐直了身體。
張楠挺著肚子走進班門，臉色不大好看。
領讀的課代表被他請了下去，他將公文包往講桌上隨手一扔，原本還有些嘈雜的班級很快安靜下來。
“公布一個事兒。”他開口，掃了一眼眾人，“剛剛教務處通知，從下次月考開始，本部會和國際部合並進行考試。”
台下登時議論紛紛：
“和國際部一起考，那排名也一起嗎？”
“嘖嘖，學校真是大可不必，國際部那些大小姐公子哥，能做我們的題嗎？”
“也不一定，你看班裡不是有個國際部過來的麼，她……”
“都給我安靜。”張楠拍了下講桌，眉頭緊鎖，“教務處的意思是，排名也會放在一起，不過——”
他頓了頓，拉長聲線：“這不是你們輕敵的理由，我告訴你們，彆小瞧國際部的學生，他們所能接受的教育資源，遠比你們這些人想象中更可怕，所以，這次你們未必能贏。”
底下一片寧靜。
學生們各個麵色凝重起來。
的確，雖然本部學生的學習成績更好。
可國際部的孩子家庭背景非同小可，或許本部學生拚死拚活練習英語，而國際部的學生卻在從小的雙語甚至三語生活環境中，對英語了若指掌。
“不囂張了吧？”張楠見自己目的達到，不無得意地輕哼了聲。
沒有人敢回嘴。
張楠沒有繼續浪費時間，畢竟這可是珍貴的早讀時間，所以他很快又把課代表叫了上來，示意她繼續領讀，而另一邊，他卻走到了陸薔薇桌前，重重敲了敲桌子，說：“陸薔薇，你跟我來下辦公室。”
陸薔薇心裡咯噔響了聲。
這又是什麼走向？
但她還是站起身來，乖乖的跟在張楠身後。
教師辦公室就在走廊儘頭，幾乎高二所有任課老師都在。
因為是早讀時間，一些老師還沒到。
張楠坐到自己座位上，給自己和陸薔薇一人倒了杯茶，示意她先坐下。
陸薔薇不知道張楠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陸薔薇坐下以後，張楠便麵帶愁容的開口：“陸同學，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陸薔薇心頭一凜：“沒事兒老師，有什麼您就直接說吧。”
“其實呢，也不是什麼大事。”張楠嗬嗬笑了兩聲，“就是你剛來我們一班，我很擔心你能不能跟的上我們一班的學習進度，畢竟你也知道，這裡和國際部學習進度不太一樣。”
可是您不是剛剛還誇國際部的學生不可以被小瞧嗎？
陸薔薇在心裡吐槽，麵上卻很淡定：“謝謝老師關心，剛開始的確有點兒不適應，不過我會努力跟上的。”
張楠的笑容依舊：“陸同學，這個差距呢，我不說你也知道，確實很明顯，我倒不是擔心彆的，就是怕你受到打擊。”
陸薔薇：“您的意思是？”
“除了本部，澄江市也有不少不錯的中學，比如說隔壁的十七中，你說對嗎？”
陸薔薇抿唇不語。
張楠不動聲色打量著眼前的陸薔薇。
他必須承認，在十七歲這個年紀，陸薔薇有著超乎所有同齡女孩兒的美貌。
她皮膚雪白眼眸似水，哪怕不施粉黛，嘴唇也永遠是漂亮的嫣紅色，更彆提，她的身上還有一股獨特的氣質，高貴，卻又叫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一看就是富貴人家才能養出的孩子。
可惜，隻是隻假鳳凰。
假鳳凰在國際部混日子，張楠管不著，但她現在來了一班，可能會拉低一班整體的平均分，他就無法坐視不理了。
澄江外國語中學本部的教學壓力遠比國際部大出好幾倍。
每一次考試成績排名，都會影響到班主任和任課老師的績效獎金。
在陸薔薇沒來以前，陸媛是張楠的‘得力乾將’。
現在兩人互換了，而張楠又找對麵的老師摸過底，聽說，陸薔薇這個學生，學習成績十分之差。
張楠進一步勸她：“反正你現在也不是陸家的人了，與其留在本部和其他人成績越拉越遠，倒不如去十七中當個領頭羊，這樣也是為你好。”
“抱歉老師，我拒絕。”陸薔薇打斷了張楠假惺惺的好意。
張楠沒想到會碰壁，臉立刻黑了：“你這是什麼想法？知不知道，就算你現在不走，這學期期末，年級後十名的學生，不用我出手，學校會主動給你們辦退學。”
陸薔薇抬起眼看他：“您就這麼肯定我會考年級倒數十名嗎？”
“不然，你還想考年級前十不成？”張楠嗤笑了一聲。
“我考了年級前十，您對我道歉嗎？”陸薔薇反問他。
張楠信誓旦旦張嘴：“彆說年級前十，要是這次月考你給我考年級前一百，我就當著全班同學的麵給你道歉。”
“好的老師，謝謝您對我放鬆標準，我會做到的。”
陸薔薇笑了笑，笑容如薔薇花綻放般豔麗。
張楠一怔。
等他回過神來，辦公室哪裡還有陸薔薇的身影。
張楠嘴巴張了張，想說什麼，又什麼都說不出口。
下一瞬。
穩穩當當的桌子突然一陣搖晃。
兩杯剛倒好一口未喝的熱茶，嘩啦一下，全倒在了張楠的啤酒肚上。
他被燙的尖叫出聲，周圍辦公室的老師卻權當看不到似的，各個埋頭寫自己的教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