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2 / 2)

白芷查覺聯係被屏蔽了之後,神情不變,下床舒展了下筋骨,打量了一下中宮皇後所住的地方。

屋子闊朗,兩間屋子打通後用屏風隔開了兩麵,一麵後麵是臥室,一麵是書房。

臥室這邊一座楠木雕鳳玉錦拔步床,木製的梳妝台上立著一麵銅鏡,中間的木桌上設著一尊三足鏤空花鳥魚蟲小鼎,裡麵燃著寧神的熏香。

書房當中放著一張花梨木大理石書案,案上磊著當世大儒的字帖,幾方硯台,兩個紫竹筆筒,裡麵豎著各種毛筆。

那一邊設著一個鬥大的汝窯花瓶,插著滿滿的芍藥。西牆上掛著一大幅《早春圖》。左邊紫檀架上整齊有致的擺滿了各種書籍。

整個書房給人的感覺是總體寬大細處精致,充滿著一股大氣風雅的書卷氣。

很是符合她太傅之女的身份。

“知棋。”她朝外麵輕聲叫了一句,之前見到的那個麵容清秀的宮女聞聲走了進來,“去告訴我爹一聲,我有事找他。”

東夏關於男女大防這塊並不苛刻,朝中之前還有女官任職,隻是老皇上不喜女人拋頭露麵,雖沒有命令禁止女子為官出入朝堂,可入仕的女子官職到卸任都沒怎麼升上一升,去的還多是苦寒閉塞、民風彪悍的偏遠之地。

久而久之,為官的女子就少了。

誰也不是傻子,明知沒有前途還要吃苦,就算她們肯,她們的家人也不舍得。

但也因為沒有明確廢除女子不能為官,不能參政的規定,世家大族的女子雖然不能和男子享有同樣的資源,但是在學習這塊,卻也不像前朝那樣隻教四書五經,女戒女規。

親朋好友之間,也可以經常見麵聚會而不會引人詬病,傳出流言蜚語。

後宮之中,也是如此。

所以陳太傅在聽到女兒的傳話的時候,在下朝後就朝著景和宮走來。

到了宮門口,看見守在門開的知棋幾人,點了點頭後,才撩起袍子進了內室。

直到看到端坐在椅子上的人麵色紅潤精神飽滿,聽到她病了之後就提著的一顆心才算放了下來。

即使她不派人叫她,他這兩天也會找時間過來探望她的。

總歸是自己的女兒,即使嫁入了皇家,名義上是他的主上,也抹不去骨子裡的血緣和牽絆。

更何況她還是他精心教養出來的女兒,花的心思比兒子還多,自然是不會讓她受人欺負而無動於衷的。

他現在已經在考慮該怎麼從皇上那裡替女兒討點補償回來了。

“我聽知棋說你感染了風寒,現在怎麼樣了?”即使看起來沒什麼大礙了,陳太傅還是得親耳聽女兒說才能真正放心。

“已經沒事了。”白芷回道,給他倒了一杯茶,裝作隨意的開口,“爹,現在朝中情況如何?”

“唉。”聽到女兒無恙後,陳太傅的心鬆泛了幾分,繼而長長的歎了口氣,“亂。”

自從皇上迷戀上宮女出身現在幾經封為四妃之一--淑妃的王藝璿後,便不大理朝政了,很多政事要麼敷衍了事,要麼就讓下麵的人拿主意。

這也給了許多汲汲鑽營之輩鑽空子的機會,欺上瞞下,搪塞推脫,甚至還謊報軍情,知情不報。

因為女兒的婚約是先帝在世時就定下的,所以他也是一直把她當男孩子培養的。

在陳太傅看來,女孩子的胸襟和見識,計謀和判斷也未必就輸給男孩子。更何況女兒將來要做的還是一國之母,自然就不應該當普通孩子教導。

一個合格稱職的國母,可是整個東夏的福氣。

作為一個臣子,他此刻本應要求皇後勸誡皇上勵精圖治,不要癡迷於女色,可是作為一個父親,他卻開不了這個口。

因為他知道女兒前幾天生病就是因為勸誡皇帝未果,還被訓斥了一頓,回來之後憂慮過盛,這才不慎感染了風寒。

“不過你也不要過於擔心,凡是有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呢。”陳太傅慈愛的看著女兒安慰,並不想再給她瘦弱的肩膀增加負擔,“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這明顯就是安慰人的話,恐怕連宮中掃地的小宮女都不會相信。

白芷扯了扯嘴角,無奈的道:“爹,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你就不要糊弄我了。”

陳太傅聞言尷尬的笑了一聲,隨後默不作聲的喝起了茶。

如今東夏朝局不穩,出亂子的地方那麼多,他就是想說一時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皇上還是一直宿在朝霞宮嗎?”

“嗯。”

陳太傅聽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後,臉上並沒有失落之色,隻是眼中的神色愈發沉重了。

皇上已經連續七天沒上早朝了,如今議政殿的奏折都快堆滿了。

“爹,皇上現在就跟被鬼迷了心竅似的,聽不進去勸,怎麼說都沒用。”白芷看著他的神色,試探的道,“我們要早做打算。”

“做.......什麼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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