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招不可謂不狠，真是抓住了他的七寸。
但若是不答應，他擠出了幾分為難，眉毛都皺在了一起，“能換個條件嗎？你也知道，他是我兄弟，我不能........”
“但他不是我兄弟。”白芷打斷了他的話，對於不可和解的敵人，她一向沒什麼耐心，“而且得罪了我的同伴。”
看著女孩眉眼中的堅定，龍光和暗自頂了頂腮幫，他知道，這件事沒商量的餘地了。
章弘毅等人也都一個個低著頭，眼中含著屈辱，等待老大的決定。
“好，我答應你。”像是經曆了什麼生死掙紮，龍光和渾身肌肉緊繃，雙手緊緊的攥在一起，手背上青筋鼓動，他咬著牙，重重的閉了一下眼睛，轉身，啞著嗓子道，“我們走。”看都沒看躺在地上呻吟的錢二一眼。
那聲音像是從牙縫裡一個個蹦出來的，帶著極致的隱忍和克製，讓人一聽就能感受到那裡麵的沉重。
“是，大哥。”章弘毅等人也都紅了眼，默不作聲的跟在他後麵出了複大。
李靜見狀，咬了咬紅唇，在同學們冷漠的注視下，狼狽的跟了上去。
直到人都走了，張曉才上前踢了一下陷入昏迷的人，“白芷，我們留下這個人乾什麼，傷成這樣還得費心給他醫治。”
白芷叫來一個治愈係的同學，“讓他能保持理智正常說話就行。”然後才對張曉道，“你難道不想知道他們為什麼突然來到我們大學城？”
“不是因為........周靜嗎？”感受到她們像看傻子一樣的眼神，張曉最後那幾個字幾乎都是呢喃出來的。
白芷看著被治愈了四五分的錢二，讓眾人都圍了過來，開始問話。
一個小時後，大家都握著拳頭強忍著怒火，一個個恨不得用眼神將錢二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這些人，這些人，還能稱為人嗎？
搶占物資見死不救也就罷了，強搶民女供他們泄欲，將老弱婦孺扔到喪屍群裡拖延時間，憑借異能肆意將他人的尊嚴踩在腳下........
這簡直是畜生不如。
“白芷，我們去殺了那些人吧。”張曉重重的踩了錢二一腳，一聲清脆的骨骼斷裂聲傳到了眾人的耳中，眾人卻仍覺得太輕，“就是，這樣的人不配活著！”
“你們都這麼覺得？”白芷看了一圈眾人，問道。
大部分的人義憤填膺的說是，還有部分人持否定態度。
一個法學係的男生說，“我有不同的意見。”看見大家不讚同的帶了隱隱遷怒的目光，男生頓了一下，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雖然現在是末世，秩序崩塌，政府和執法機關的作用微乎其微，但是我們卻不能任由自己成為一個被憤怒支配的劊子手，輕易奪取他人的生命。”
“誠然那些人罪不可恕，不能原諒，但是我還是認為他們不該死在我們的手上。”他看著眾人，認真又嚴肅的道，“至少不該死在此刻狀態下的我們手上。”
因為憤怒，所以殺戮，可殺戮一旦開始，那些被道德法律理智關押在心底深處的惡，會不會也隨之出現，不可抑製？
“那你的意思是就這麼讓他們活著繼續為惡，傷害他人？”
“不，我也不是這個意思。”男生道，“我隻是想由法律來審判他們。”
“可現在哪還有什麼法律，誰還會遵守法律？”有同學諷刺的道，“警察都沒了，政府自顧不暇，軍隊忙著救人，誰還管你殺人犯法，QJ有罪？”
“那因為沒人管，我們就不用遵守了嗎？”男生反駁，“因為沒人管，我們就要和其他的人一樣，隨波逐流，慢慢被這種病態的社情給同化嗎？”
“法律不好使了，那我們心中的秤也不好使了嗎？”
男生擲地有聲的三連問像是一把重錘瞧在了眾人心頭，讓人渾然一震的同時，腦子也像是被潑了一桶涼水，瞬間清醒不少。
而不少因為殺喪屍而變得麻木的心和不知不覺沾染的戾氣與殺念也在此刻被滌蕩一清。
“那我們該怎麼辦？”找回本心的眾人麵麵相覷，繼而將目光不約而同的都落在了白芷身上。
是白芷教給了他們覺醒異能的方法，也是她讓普通人也擁有了滅殺喪屍的能力，加上她修真者傳人的身份，是以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充滿了火熱和希冀，哪怕這些幸存者裡麵有很多能力卓眾手腕出眾之人，也心甘情願的以她為首。
所以，是她的話........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白芷也不負他們的希望，在眾人看向她的時候，淡淡的問了三個問題，“他們有罪嗎？”
“有。”
“該罰嗎？”
“該。”
“誰來罰？”
“........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