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睿被她哭的心頭煩躁, 劍眉不耐的一蹙, 剛想說什麼, 就聽見前方司機的聲音傳了過來。
“少爺, 到了。”
東方睿抿抿唇，“嗯”了一聲, 然後打開門，長腿邁了出來。
看著似無所覺還在那裡嚶嚶哭泣的女人，東方睿直接打開了車門，對著裡麵的女人冷聲道，“下車。”
女人的哭聲一頓，緊接著便是更悲傷的哀泣。
不知情的人聽了，還以為是東方睿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呢。
有幾人經過這裡的路人已經朝他瞅了好幾眼, 東方睿壓下心中的煩躁, 單手撐在車門上，冷漠又冰涼的盯著宇文昕，不含一絲感情的道, “我勸你在哭之前最好想想你的父母。”
雖說罪不及家人, 東方睿也沒想真的對一對老人動手, 但是用來威脅一下自認為善良孝順的女人以便更快的達成目標，他認為還是很有必要的。
“.......嗝。”果然，聽他這麼說，宇文昕不哭了。
她睜著一雙紅腫的兔子眼, 眼睛裡還閃爍著驚訝、悲痛、錯愕, “你, 你變了。”
你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啊。
聽出了她話外之音的東方睿忍住沒翻了一個白眼，對自己之前的眼神進行了深深地懷疑。
怎麼就看上了這麼一個矯揉造作，自私自利還看不清形勢的腦殘女人了呢？
他那時候腦子一定是被驢踢了吧。
“宇文昕，容我再提醒你一句。”東方睿立在車門前，眼睛裡已經盛滿了不耐，“我們之間的情分在南宮墨為了救你殺我表妹的時候就已經斷的乾乾淨淨了。即便我以前對你再好，再體貼，經過了那些事後，你以為我待你還會一成不變嗎？”
“我像是那種色令智昏不辨是非的人嗎。”東方睿嘴角拉出一抹譏諷，連眼神都帶了幾分不屑，“還是你以為自己有多國色天香，貌美無雙？”
能引得人腦子發昏。
“........”宇文昕被對方這麼直白的話說的臉色一陣紅一陣青，像是調色盤似的一連變了好幾種顏色，最後咬著牙扔下一句狠話，“你，你不要後悔！”
“嗬。”
東方睿直接回了一聲冷笑，讓開了門。
宇文昕擦了擦臉，整了整衣裳，下了車，然後抬頭挺胸的進了民政局的大門，隻是在簽字的時候又有了幾分猶豫。
東方睿將簽好的文件往辦事人員那裡一遞，手指輕輕的在瓷白的桌麵上敲了敲。
“咄咄咄。”
那一道輕細的敲打聲傳入耳朵，宇文昕瞬間一個激靈，握住筆深呼吸了一口氣，用力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宇文昕不知道是，在她簽下名字的那一刻，連接在她和東方睿時間的羈絆徹底被無形的利刃斬斷，屬於她女主的氣運也瞬間全部消散。
走出民政局大門的宇文昕心臟一抽，茫然的抬起了頭。
她捂著心臟，目露不適。
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徹底離她而去，但她卻不知道，更無可奈何。
“主人，任務完成了。”
看著任務進度條跑到了100%，101趕忙通知白芷。
白芷：“我知道了。”
晚上，東方家客廳。
吃完了晚飯，白芷對著要出去遛彎消食的東方夫妻道，“舅舅，舅媽，我有事要告訴你們。”
東方睿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嗖的抬起了頭，眼睛更是緊緊的盯在了女孩臉上。
“啊，什麼事，你說。”反應慢了一拍的東方夫人麵色柔和，十分慈愛的道。
“我要離開了。”
“哦，離開.......”東方明下意識的接道，然後驀然睜大了眼，聲音急切帶著慌張，“離開？”
“你去哪？!”
“舅舅舅媽表哥你們彆著急。”感受到三道火熱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白芷不由縮了縮身子，臉上更是露出了一個無害且乖巧的笑容，“是這樣的，人鬼殊途，我現在已經死了，這陽世就不能多呆了。”
“為什麼不能多呆？”東方夫人第一個不同意，“你之前不是都呆的好好的嗎？”頓了頓，她似是想到了什麼，“可是那個府君大人又找你的麻煩了？”
“不是。”白芷搖了搖頭，“恰恰相反，是府君大人遞來了橄欖枝。”
白芷默默的在心中對著崔玨念了一句對不起，接著道，“我是鬼，不說長時間和你們接觸對你們身體不好，就是陽世的環境也不利於我的修煉。”
“府君大人見我能力和心性不錯，正好天子殿還缺一名鬼吏，便差鬼問了我一句想不想過去任職。”
“我答應了。”
她這一句話剛落，東方一家人瞬間沉默了。
沉中肅穆的氣氛在大廳蔓延。
過了許久後，還是東方睿開口道，“你想好了？”
白芷點點頭，“想好了。”
再不想好，我就要被崔玨打上門撕馬甲了。
“好，那你去吧。”東方睿深吸一口氣，麵對父母投來的不讚同甚至是責怪的眼神，沉著臉解釋，“爸媽，這裡不適合小芷。”
東方夫妻雙雙沉默了。
人鬼殊途，不能同歸。
這個道理他們又怎麼能不知道呢。
隻是白芷畢竟是他們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一直捧在手心疼愛，又怎麼可能想和她分開。
可再怎麼不舍，到了這份上，他們也不能再自私的將鬼留在家裡了。
“小芷。”東方夫人哽咽了一下，眼角的皺紋仿佛又多了幾道，“不管你去哪裡，這裡永遠都是你的家。”
“嗯嗯。”東方明婦唱夫隨。
白芷揚起了一抹燦爛的笑容，像是陽光刺頭烏雲，帶著耀眼又溫暖的氣息，“我記著呢。”
遠在地府處理公務的崔玨突然打了一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