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這小姑娘為人大氣，就是衝著她手裡的符籙資源，他也不能拒絕，更何況人家又沒有白使喚他。
白芷拿出混了靈獸血的丹砂和空白符籙，取出一張桌子，將天狼玉毫筆蘸滿丹砂就畫了起來。
起承轉合，收邊鎖靈，眨眼間，一張低級符籙就畫成了。
.......
製裁者這次的指揮官是程錚，殺退了了一群中級天魔後，他靠在了一塊巨石上稍做休息。
從空間中取出一根煙，指尖竄出一簇火苗，就要點燃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陣議論聲。
“你說真的假的啊？C區真的出現了一個賣符的人？”路人甲道。
“比珍珠還真！我有個朋友就是C區的，他還送了我兩張符籙呢。不信我給你們看看。”路人乙說著一陣摩挲聲響起，緊接著便是幾道加重的呼吸聲，“這他媽居然是真的。”
“是真的，而且這符靈力充沛，筆觸圓融，一看就是行家畫出來的。”路人丙感歎，“朱壽，你能聯係你那個在C區的朋友，讓他幫我買幾張嗎？”
“還有我，還有我。”其餘路人同時道。
“好吧，我幫你們問問。”路人乙這麼說。
程錚心中一動，將手裡的煙又扔回了空間，一個閃身離開了原地。
“慧明大師，慧遠大師。”幫著清理完了這片區域的天魔，程錚走到兩個白衣僧人身旁，熱情的道。
“是程施主呀。”慧遠抖了抖臉上的肥肉，眼中閃過一抹訝然，“你那邊可是遇上了什麼麻煩？”
程錚是這次對戰天魔的指揮官，他們天音寺從旁協助，但雙方負責的並不是同一區域，對方突然出現在他們這裡，由不得慧遠多想。
“慧遠大師不必擔憂，我那邊暫時還沒出什麼大事。”知道慧遠在擔心什麼，程錚趕忙解釋，“隻是我聽到了一件比較意外的事情，想過去看看，所以希望S區這邊由兩位多照看點。”
“可是因為那位會畫符籙的女施主？”旁邊沉默的慧明突然開口。
程錚楞了一下，沒想到慧明居然也聽說了那個女人的事跡，點了點頭，“我來的路上聽到了不少人在談論她，想著若是對方真有本事和材料，不如將她調到S區來，說不定還能早點結束這次的戰鬥。”
整個戰場分為了A、B、C、D、S區五個部分，S區的天魔數量是最少的，可卻是質量最高的。幾乎所有的高階天魔都在這片區域，因此這裡的防守和戰力也是最高的。
但是即便是他們修為頂尖的人，麵對不會痛不知疲倦的高階天魔，打了這麼長時間也累了。
若是那個女人如眾人所說，那將她調過來能減輕他們不少壓力。
這才是他想去親眼看一看的真正原因。
想來他的這個提議兩位大師也不會拒絕。
實際上他們也的確沒有拒絕，隻是慧明卻提出了要和他一起去。
雖然覺得有些古怪，但這也不是什麼為難的事，且有慧遠坐鎮，他們快去快回也耽誤不了多長時間，是以程錚沒怎麼想就答應了。
慧遠看著有些反常的師弟跟著程錚走了，從懷裡摸出一張泛著靈光的符籙，眼中閃過了深思。
師弟，好像是看到這符籙後才有些反常的。
C區的戰場上，因為白芷的符籙供應，這一片的天魔基本上被他們殺的差不多了，閒下來的製裁者三三倆倆的聚在了一起，抓住好不容易的空閒時間修煉已身。
程錚和慧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懶散又安逸的一幕，要不是他們周圍一片術法肆虐過後的狼藉，還真的會讓人以為他們是在家中而不是戰場上。
略過他們，繼續往前走了大約十幾分鐘，程錚才看到了被一群人圍在中心的目標人物。
那是一個麵容秀雅還有幾分柔弱的姑娘，神色平和，嘴角噙笑，一雙眼睛如湖水般沉靜澄澈，遠遠看著有那麼幾分居家乖乖女的氣質。
隻是程錚見狀卻更加小心起來。
根據他的經驗，通常外表越是無害的人，內在越是凶殘。
君不見食人花外麵鮮豔亮麗卻吃人不吐骨頭。
能在戰場上混的風生水起名聲傳遍各大區域的人，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不會是善茬。
他抿著唇，一臉嚴肅的朝著女子走去。
正在低頭畫符的女子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在畫完了最後一筆後，沒有拿起嶄新的符紙繼續畫，而是抬頭望了過來。
隨後她表情一愣，像是看到了很意外的事情，將筆放下朝著他走了過來。
程錚腳步一頓，接著調整了下臉部表情，讓自己看起來更加親和一些，對著迎麵而來的女子抬起手，“你好，我是.......”
女子卻像是沒聽到似的，直接越過了他，目光直直的盯著他的身後，紅唇輕啟，“........慧明。”
程錚：“？？？”
程錚抬著的手慢慢移到了頭頂，理了理自己的頭發，順勢放了下來，整套動作自然流暢，要不是之前的那句你好，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一開始就要弄頭發呢。
他側身往旁邊讓了一步，跟在他身後的那道人影便清晰的暴露在眾人眼前。
一襲白色僧衣，麵容俊秀，溫和的眼眸中透著悲天憫人的慈悲，周身縈繞著佛光，一看就知道是一個佛法精湛的高僧。
有人認出了他，不由的驚呼出聲，“慧明大師。”
慧明朝著人群的方向頷首輕笑，又引起了一陣躁動。
“看，那就是天音寺的慧明大師，他居然朝我點頭了！”
“白芷，好久不見。”慧明收回視線，對著身前的女人笑的更加溫和，眼底深處也蘊出了一層喜悅。
白芷盯著他不說話。
程錚看看這個，瞅瞅那個，確定了兩人是舊識，卻不確定兩人是什麼關係。
“那個，慧明大師，白芷。”程錚上前一步，插在兩人之間，“要不我們換個地方談？”說完他還掃了一眼朝著這裡張望的人，意思不言而喻。
白芷也不想在這裡被人當猴子看，更不想她和慧明之間的關係被傳的到處都是，聞言點了點頭，慧明也沒有意見，下一刻他們就出現在了一個安靜又獨立的空間。
“這是我暫時開辟出來的小空間，簡陋了些。”程錚拿出一套茶具桌椅，解釋道。
白芷看著他輕輕鬆鬆的就辟出了一個獨立又穩定的空間，看向程錚的眼神不由深了些。
看來製裁者中的確藏龍臥虎，不能小覷任何人。
“你們先聊，我不打擾你們敘舊。”程錚右手在空中虛點幾下，一個不透明的房間就被隔了出來。
白芷看了慧明一眼，率先走進了房間。
慧明對著程錚點了點頭，“多謝。”
程錚擺了擺手，“應該的，應該的。”
這些天音寺的和尚對天魔有一種天然的壓製，就連主天道對他們都客氣有佳，他一個小小的指揮官能給對方一點力所能及的方便，高興還來不及，哪敢擺譜。
隻是看著走到隔間裡的兩人，程錚臉上卻露出了十分好奇又八卦的眼神。
“哎，要不是修為不如慧明，我就偷聽了。”
.......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白芷也不拐彎抹角，見到人進來後就問出了心中一直想問卻沒機會問的問題，“或者我應該問，你究竟是什麼人？”
慧明進來的時候就知道對方會這麼問，聞言也不覺得意外，“我本身是天音寺的弟子，之前因為修煉的原因去三千小世界曆劫，正好遇到了你。”
佛家常有入世曆劫體驗世情感悟人生的傳統，白芷也不是沒接觸過佛修，對慧明的說法並沒有懷疑，“那在小世界發生的事情你都記得？”
“嗯。”慧明輕輕應了一聲。
白芷頓時就不說話了。
其實她這話問的有些多餘，慧明能認出她，自然是記得小世界發生的事情，隻是白芷心中雜亂，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縈繞在胸，卻始終找不到抒發的渠道。
她不清楚，心思通透的慧明卻清楚。
“你不用糾結，在小世界的人是我，在你麵前的人也是我，隻是不同時期不同階段的我罷了，本質上沒有任何區彆。”
慧明知道，白芷是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
就像一個相交了多年的朋友，你以為他隻是普通人，沒想到他居然是首富的兒子。
朋友回到豪門後本來以為不會再有交集，沒想到兜兜轉轉又遇見了。
聽他這麼說，白芷也放棄了糾結，她雙手抱胸，認真又複雜的看了他一眼，突然問了一個令慧明措手不及的問題，“那你還會追著我念經嗎？”
宛若老父親一般用包容又帶著點縱容寵溺的眼神看著晚輩的慧明：.......
生平第一次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半晌，他長長的歎了口氣，“你呀........”
究竟會不會卻沒正麵回答。
他知道她不喜歡經文，更不喜歡有人在她身後追著誦經，隻是她不知道的是，她常年遊走在灰色地帶，殺人放火的事情沒少做，本身就戾氣深重，加上成為製裁者後積攢了那麼多的負麵能量，要是不加以渡化，恐怕早就被心魔鑽了空子。
白芷也是想起了在上個任務世界中自己險些入魔卻被慧明一聲佛號給叫回來的事情，轉了轉眼珠就繞過了這個話題，“對了，這戰爭什麼時候能結束？”
鐘武說過，隻要殺光了冒出來的天魔，他們也就能回去了，下次天魔再出來的時候就是彆人來斬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