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宏院隻對賀佳說了弟弟的事,並沒有說起自己小時候的遭遇,那些對他來說已經是過去,現在的他並不想回頭看。
江宏院的沉默讓賀佳明白了一切,她嚴肅地說道:“家庭暴力隻有零次和無數次,我老公是做刑警的,我對法律也有一些研究,按照你的說法,這樣的傷還不構成犯罪,虐待兒童的處罰也處於一個模糊地帶,要通過法律製裁她比較困難,你們能做的就是遠離施暴人,在無法完全遠離的情況下,你們儘量不要和她起衝突,必要的時候保留罪證。”
說起這個,賀佳也有幾分無奈,這兩個孩子都還未成年,尤其是安佳臣還是個學齡前兒童,即使走上法庭,大概率不會剝奪他們父母的監護權,這讓彆人想要幫助他們也有心無力。
聽到賀佳的答複,江宏院並沒有沮喪,而是平靜地說道:“謝謝。”
他看著床上已經熟睡過去的小崽崽,一向毫無波瀾的眼中露出幾分溫柔,漸漸目光變得越來越堅定。
早上,再再醒來,身上已經不痛了,隻是還留著一些受傷的瘀痕。
江珊也知道他這樣一副樣子不好出去見人,和幼兒園老師請了假後,就自己去上班了。
江宏院有些不放心讓一個才受過傷害的小崽崽獨自待在家裡,加上他還在擔心小崽崽的心理狀態,想了想還是帶上他一起去了學校。
再再臉上還留著掌痕,江宏院給他戴上了口罩。
再再又一次可以跟著哥哥去上學,被江宏院一路抱著時高興地左看看右看看。
上了地鐵,江宏院找了一個空位坐下,又把小崽崽放到自己身邊的空位,地鐵發動,江宏院從書包裡摸出一塊兒童手表給再再戴上。
“點這裡可以給我打電話。”江宏院簡明扼要地說道。
這個智能手表是江宏院拿到稿費後給小崽崽買的禮物,本來昨天就想送給他的,他已經提前把自己的聯係方式存了進去,可以讓小崽崽在發生任何事情的第一時間就聯係得到他。
再再“哇”了一聲,高興地想要從座位上跳起來,但被江宏院按住了腦袋:“坐好。”
“謝謝哥哥,再再好喜歡這個手表。”再再愛不釋手地看著自己手上粉藍色的手表,不到一會兒工夫就自己把手表的功能摸索出七七八八。
來到學校後,江宏院還是像上次一樣把再再寄放在老師辦公室。
因為上一次就聽兩個女老師說起過江宏院的這個弟弟又可愛又乖巧,對於江宏院寄放弟弟這件事,老師們都十分歡迎。
除了去上課以及正在備課的老師,其他老師都圍過來逗小崽崽。
“你是叫臣臣吧,你今年多大啦?”
“你會背古詩嗎?”
……
被大人們圍在一起,再再也毫不怯場,他糯聲糯氣地一一回答:“臣臣今年四歲半,我會背古詩,我還學過《三字經》《韻律啟蒙》,我最近還學了小蜜蜂舞。”
說著再再就給大家跳了一小段學到的舞蹈。
“哇,小崽崽跳舞也太可愛了吧!”
“剛剛他說這是小蜜蜂舞對吧,我也要讓我孩子去學。”
“哈哈,這小崽崽真的一點都不怕生誒,不像我家那個,拉著他去見親戚就像要他命一樣。”
幾個老師紛紛拿出手機錄下再再跳舞的視頻,發在了他們老師的群裡,越來越多的老師被吸引過來,隻要沒課的老師都會來這個辦公室逗逗這個小朋友。
期間還有老師試圖讓再再把口罩拿下來,但再再都按照哥哥教他的以生病為由擋了回去,老師們雖然有些遺憾,但也沒強求。
等到中午午休江宏院來接弟弟時,就看到弟弟左手右手提了兩大包零食。
旁邊老師還舍不得地揉了揉再再的小腦袋:“要不要跟老師去吃午飯?老師帶你去吃好吃的。”
再再看了看哥哥,有禮貌地說道:“謝謝老師,但是再再要和哥哥一起吃午飯。”
這個老師也知道江宏院獨來獨往的性格,便也沒勉強。
江宏院帶著再再去吃了午飯,期間他把再再口罩拿下來查看了一下,發現掌痕已經差不多褪掉了,但他還是又給再再上了一遍膏藥。
再再應付了一早上的大人們,很快就困了,午飯隻吃了幾口就開始打瞌睡,他身子倒一下,又清醒幾秒,往嘴裡扒一口飯,嚼了幾下又開始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