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的路上,再再問了江珊為什麼哥哥要轉學的事。
江珊告訴他,江宏院偷偷給出版社寫,卻瞞著家裡人,直到安遠的同事跟他提起這件事,安遠才知道自己的這個便宜兒子居然成了知名家。
正好安遠最近在跟風投資股市,原本以為能抄底,但都是抄在了半山腰,安遠看著一路下跌的綠線,想要加倉卻心有餘而力不足,聽說江宏院得到了一大筆稿費,他就想跟江宏院先“借”一點,但誰知江宏院說那是他預存讀大學的錢,一分都不肯拿出來。
兩人爭執中,江宏院推了安遠一把,安遠的頭被櫃角撞破破爛係統,安遠一氣之下就要把他送去寄宿學校。
說到這裡,江珊一臉怨憤:“他吃的用的都是我們父母辛辛苦苦賺回來的,現在父母隻不過是跟他借一點錢,他就推三阻四,甚至還動手打人,簡直畜生不如,生出這種兒子是我的錯,我以後就當沒有他這個兒子!”
江珊又看向小兒子,語重心長道:“所以說你千萬不能學他,人要懂得感恩,父母之恩大於天,即使臣臣你以後長大成人,有了大出息,也不能忘記父母當初是怎麼含辛茹苦的養育你,再說大家都是一家人,誰的錢不都一樣,分什麼你我,江宏院這種自私自利、毫無孝道可言的畜生,遲早自食惡果……”
“媽媽說的不對!”再再忍不住打斷江珊的話,“哥哥說過會把錢還給你們。”
江宏院早就知道安遠和江珊巴不得把他趕走,自己在安家隻不過是寄人籬下,但現階段他又不得不暫住在安家,所以打從進入安家的第一天起,江宏院就有了一本賬本,記著這些年的花銷,打算等以後有了工作和收入,就還給他們。
再再經常和江宏院待在一起,他記賬的事再再也知道。
聽小兒子這麼說,江珊愣了一下,隨即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滿口謊言!他要真的想把錢還給我們,怎麼這次跟他借點錢他都不給?”
再再也想不明白,皺起了眉頭。
再再畢竟是個小孩不知道成人世界的險惡,係統可是見了太多貪婪狡詐的人,它說:【你問她,他們跟江宏院要了多少錢?】
再再按照係統的說法問了江珊,江珊頓了一下說:“十萬。”
再再瞪大了眼睛,他現在隻會算一百以內的加減法,但也知道十萬是好多好多一百,他扒著手指算一天可能都算不清。
可能是幼崽震驚的表情過於明顯,江珊解釋道:“你爸可是聽他同事說了,江宏院現在是什麼懸疑界炙手可熱的大作家,隨便寫一本都能有上百萬,十萬對於他來說隻不過是很小的一筆,他連十萬都不肯拿出來……”
江珊又開始絮絮叨叨“要感恩”“要孝順父母”那套,係統都懶得聽下去:【你彆聽她瞎扯,她這都是些歪理,真以為寫是開銀行啊,彆說你哥現在根本不可能有這麼多積蓄,就算真有上百萬資產,也沒義務把十萬塊拿給他們打水漂。】
兒女的確有贍養父母的義務,可那都是子女成年後對年老父母的責任,江宏院現在都還沒成年,安遠夫婦也年輕力壯,談什麼贍養,況且平日裡那麼對待江宏院,江宏院沒告他們一個虐待的罪名都算是留情麵了,還好意思伸手和江宏院要錢,說得好聽是“借錢”,其實就是搶錢,係統都快被這對夫妻給惡心死了。
係統憤怒地想要關閉自己的聽覺,又擔心錯過什麼重要的情節,隻能忍住惡心感繼續聽下去,一邊聽還一邊吐槽:【我都快被她說的逼出‘感恩孝道PTSD’了,嘔!人怎麼能這麼無恥!】
再再聽了係統的一番分析,也明白了安遠夫婦的要求有多麼過分。
一向成天樂嗬嗬的幼崽臉上出現了滿是心事的表情,進入小區的一路上,不少平時裡喜歡再再的爺爺奶奶叔叔阿姨都詢問起小崽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江珊也沒想到自家小兒子會引來這麼多關注,掩飾地敷衍了幾句,就匆匆帶著小兒子上了樓。
剛要進門,就聽身後隔壁鄰居的門打開了,蘇芳和江珊打了個招呼。
沒想到很久不往來的鄰居突然跟自己搭話,江珊表情不自然地跟她點了個頭。
蘇芳說道:“樂樂幼兒園裡要求做一個手工作業,我今天家裡有點事忙不過,能不能麻煩臣臣幫助我家樂樂一起完成作業?”
見江珊想要拒絕,蘇芳繼續說:“臣臣的手工做得最好了,聽說還拿過他們幼兒園裡的‘最佳手工之星’獎,臣臣這孩子打小就這麼厲害,以後一定有大出息,江珊你可真會培養孩子。”
雖然蘇芳不喜歡和安家夫婦來往,但這麼多年鄰裡鄰居的住著,也摸清了江珊的性格,知道她最喜歡聽誇她會相夫教子的話。
果然,蘇芳這一套連招下來,本來因為家事還煩心的江珊,臉上也露出了幾分笑容:“那好吧,臣臣你就幫助樂樂做完手工,記得吃飯前回來。”
再再心裡掛念著哥哥的事,想要拒絕,就看到蘇芳阿姨悄悄給他眨了眨眼睛。
再再:?
蘇芳拉著再再回了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