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戰場(1 / 2)

白西月原以為打電話來的會是顏鈺山, 卻沒想到是尚君卓。

她合上門, 打開了免提,把手機放在沙發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月月, 在家嗎?”

“不在呢, 我在朋友家。”

“肚子有好一些嗎?”

“恩,好多了。”

尚君卓的聲音溫柔, 白西月聲音淡淡的回答,一邊解著自己身上的衣服,鬆開了紮起來的頭發。

“那記得早點睡覺。不要玩的太晚。”

“好。”

白西月看著通話結束的字樣,清除了通話記錄, 把幾個情人的號碼備注成推銷, 拖進了黑名單裡。

今晚她可不想因為手機通話, 再出什麼意外了。

白西月把地上的衣服撿起來,扔進了衣簍裡,穿上了浴衣,準備洗澡。

在此時,門鈴被按響了。

白西月想都不用想都知道是誰, 但是表麵功夫還得做。

她將頭發往後撩了撩,迅速進入狀態。

“哎?鈺山?你怎麼來了?

白西月的臉上帶著驚訝,顏鈺山可以很好的看到她在開門的那一瞬間的驚愕, 但是很快又被掩飾下去,帶上笑容。

和往常在他麵前一樣的笑容。

和之前在酒裡看到的那個的樣子,判若兩人。

顏鈺山才知道, 原來她是這麼一個慣性會掩藏的人。

“來看看你。”

白西月給顏鈺山拿了拖鞋,在顏鈺山進來之後,關上了房門。

“我準備去洗澡,你隨便坐。”

白西月說的客氣,不像是對男朋友說話,帶著些許客氣。

白西月一邊往浴室走一邊在思考,因為原主不會做飯,這個廚房基本就是個擺設,一乾二淨的,連廚具也沒有。

也就是說,目前家裡沒什麼管製刀具,可以避免等會被捅死。

家裡似乎也沒有棍棒之類的東西,煙灰缸都是塑料的,應該不會被敲暈。

白西月看著自己的細胳膊細腿,想了想顏鈺山的身材和力氣,覺得自己最好還是智取。

顏鈺山坐在客廳裡,其實沒有多生氣。

他隻是比較驚訝而已。

除了這種驚訝之外,才有一些被欺騙的不虞。

除了情緒之外,還有很多事情要想。

他莫名地有一些想看看,白西月知道了自己的偽裝被發現了,會是什麼反應。

因為這種想法,所以他才驅車前來。

白西月洗完澡出來後,坐在了另一個沙發上。

她穿著睡衣,該遮好的地方都遮了。

“你是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嗎?”

白西月看著顏鈺山,決定先挑起這個話頭。

就怕顏鈺山起了什麼觀望逗弄的心思,她可沒什麼心力進行雙倍演出,弄得更加難纏。

看著白西月有些迷茫疑惑的樣子,顏鈺山心裡的惡劣因子被放大了。

“我今天好像在一間酒裡,看見你了。”

他的口吻十分平靜,眼神卻緊緊注視著白西月,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的反應。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很好的將白西月的反應都收在眼裡。

看見了她聽到聲音時的無措和恐慌,隨即麵上卻是一抹厭惡,緊接著有些顫抖。

白西月默默地抖著,在心裡醞釀著。

她打算戲精一波,她曾經出演過一個雙重人格的角色,花了一段時間入戲,到後麵遊刃有餘,現在代入也不需要花費什麼功夫。

“可能是你看錯了。”

白西月垂著眼眸,有些躲閃的說,

“其實我很不喜歡彆人騙我。”

顏鈺山強製性的抬起了白西月的下巴,注視著這張漂亮的臉。

但是這種欺瞞的感覺,並不是太壞。

“我沒有騙你。”

白西月垂眸不肯與她對視,還是平常柔弱的小女人模樣。

可是接下來,她的氣息陡然轉變。

“她當然沒有騙你。”

白西月抬頭,有些不耐煩的拍開了諺語說的手。

從她說出這番話開始,整個人從眉眼到身體動作都發生了變化,讓顏鈺山一時怔愣。

“本來這晚上就屬於我,你來了還非得讓她出來,現在好了,藏不住了,皆大歡喜。”

白西月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涼涼的說。

她的眼神帶著些陰鬱和幸災樂禍,完完全全變成了顏鈺山陌生的人。

白西月這也是在兵行險招,心裡略微打鼓。

但是目標們都不好搞,如果這種措施失敗了,大不了回檔換另一種方法,萬一成功了呢?

顏鈺山皺著眉,看著麵前的女人。

“我知道你現在很震驚,得,你慢慢消化。”

白西月從抽屜裡拿出一盒拆封過的女士香煙,這還是原主朋友的,留在原主那兒,原主就隨手丟在這裡了,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顏鈺山不喜歡彆人在他麵前抽煙,白西月偏偏就要抽。

她拿出煙,動作十分熟練的點上,咬住了濾嘴,從鼻子裡輕噴出煙霧。

顏鈺山眉間的褶皺更深,他記得他曾經和白西月一起出去,那時候旁邊的人在抽煙,白西月是反射性的皺眉,十分煙霧那股煙味,怎麼現在反而······

“雙重人格?”

白西月不可置否,點了點頭。

“嘖,麻煩。”

白西月低咒了一聲,麵部表情有些猙獰。

她望著顏鈺山,一會兒是他熟悉的神色,一會兒全然陌生起來。

“行了,你也知道我們的秘密,還有什麼想說的沒?”

白西月咬著煙嘴,彈了彈煙灰。

她的眼裡帶著冷漠,看著顏鈺山的眼裡全然不耐。

她的周身帶著銳利的鋒芒,哪怕顏鈺山此刻麵色陰沉的坐在那裡,她的氣場也毫不遜色。

“得了,彆臉色這麼難看,你肯定接受的了這個事實,讓我猜猜看,你是失望嗎?”

白西月輕笑,用旁人的角度,來敘述這一場原主和顏鈺山的愛情。

“其實你也沒有多喜歡她,大家都是成年人的,談什麼深愛不深愛的,似乎很幼稚。你需要一個家,而她能給你家的感覺,是你心中比較完美的妻子人選。”

“你的掌控欲很強,不喜歡偏離軌道的事情,真不好意思,我們讓你失望了。”

白西月碾滅了手上的煙。

由於白西月的演技炸裂,顏鈺山似乎已經相信了白西月雙重人格的這件事情。

“你是她的阻礙。”

他如是說。

白西月理解顏鈺山說的是什麼意思,嗤笑了一聲,麵上帶著些不爽。

顏鈺山無非就是說,他能夠給那個‘主人格’幸福,但是被她這個‘次人格’破壞了唄。

“要不是我保護她,她早就已經沒法活著了。”

白西月多半摻雜了些自己的情緒在裡麵,要不是她兢兢業業的乾事兒,這身體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你根本不了解她,你怎麼給她幸福?憑你自以為是的喜歡和占有欲嗎?”

白西月實名製討厭病嬌了,想起把自己搞成現在這個狀況的前男友,就來氣。

要是顏鈺山一下就發現她不是原主本人,愛到那種程度白西月也就不說什麼了。

但分明就是沒發現嘛,草什麼深情人設,還病嬌一言不合黑化捅人勒。

偏執對人,那是幸運,偏執錯了,那就是悲劇。

黑屋py什麼的真是想想都恐怖好嗎,絲毫沒有人權的不被當做同等的生物在暗無天日裡被擊垮神智最後屈服,這是他們最開始要的結果嗎。

被那樣對待,人到最後也不會是最開始的模樣了。

就算是個樂觀開朗活潑的人,也會變得自我厭惡瑟縮膽怯了。

不是人人都斯德哥爾摩,會愛上施暴者的。

顏鈺山麵色冰冷,一雙暗沉的眼顯得十分駭人。

白西月卻不怕,和顏鈺山對視。

“我想和她談談。”

顏鈺山心裡有些煩躁,他不喜歡彆人這樣挑戰他的權威,甚至是比較厭惡的。

“行,反正時間她要補給我的。”

白西月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聳了聳肩膀。

下一刻,她的氣場又全變了。

變成了那個溫柔的模樣,眼裡甚至有眼淚在打轉。

“鈺山······我沒想讓你發現的。”

她的眼淚要掉不掉,捏著自己的手指,看起來有些神經質似的緊張。

顏鈺山眼神複雜的看著她,還是有些接受不能。

“不能讓她消失嗎?”

顏鈺山輕輕的敲擊著茶幾的桌麵。

“你的生活已經被她妨礙了,我認識很好的心理醫生,可以帶你去檢查一下。”

“她怎麼會妨礙我!”

白西月站起來,情緒十分激動。

她的心裡卻是mmp。

白西月就曉得顏鈺山信了什麼雙重人格之後,會想要把第二人格給哢嚓掉的。

“她和我是一體的,鈺山,你不是喜歡我嗎?我的所有,你都會接納的?”

白西月抓住了顏鈺山的手,看起來已經有些不大正常了,她的眼裡滿是期待,手勁越來越大。

病嬌不就是這樣嘛,喜歡,所有的一切都會接納的。

隻看到好的一麵瘋狂迷戀怎麼行呢?

“我們還可以在一起啊,我會在你不在的時候讓她出來,這樣我們還可以好好的在一起啊。”

白西月越來越大聲,麵上帶著一絲絕望,到了幾乎有些歇斯底裡的地步。

顏鈺山被他捏的手有些疼,那種不能控製所有事情的感覺幾乎讓他有些暴虐。

“月月,你先冷靜一點。”

顏鈺山將自己的手抽出來,站了起來。

“我們都先各自冷靜一下,到時候,我們再見。”

白西月在顏鈺山這麼說了之後,還是非常賣力的演出,抓住顏鈺山的衣服讓他彆走。

顏鈺山還是走了,門合上的一瞬,白西月立馬從地上站了起來。

“切,和老娘鬥。”

當她這個實力派戲骨是說著玩的嘛。

在剛剛她都覺得自己的演技真的一百分,果然逆境使人成長,求生欲使人強大。

白西月坐在沙發上,兩條大長腿架在茶幾上,臉上帶著美滋滋的表情。

她早就把這幾個人的品性摸的一清二楚。

顏鈺山這人,喜歡權衡利弊,目的性明確,知道什麼是自己想要的,什麼是不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