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最近考試成績下降了？”
褚瀾心微微放下，大概是上次測驗掉排名的事情，白西月的分數比他高。
想到白西月，褚瀾表情黯然了不少。
“說說為什麼？”
“總分沒什麼變化，隻是有一個同學考的比我好。”
褚瀾將飲料放在了桌上，坐在了沙發上。
他其實很想直接走回房間，但是如果這麼做了家裡估計就要翻天了，他還是坐到了沙發上聽訓。
“為什麼人家能考的那麼高你不能？”
褚媽媽的臉上帶著壓抑的怒氣，看了一眼那杯奶茶，眼裡怒氣更深。
“因為她比我優秀。”
褚瀾毫無心理負擔的說出這句話，真心實意，絕不作偽。
“我是這樣教你的？”
褚媽媽一巴掌拍在茶幾上，險些急火攻心。
“什麼叫比你優秀？這整個一中誰不知道你最厲害，你從小就是媽媽的驕傲，你沒考第一名不是你不如人家，是你不努力！”
褚瀾垂著眼眸，不與盛怒之中的母親爭論。
這是小時候常出現場麵了，他習以為常，也沒覺得如何。
“說吧，下午去哪了？”
褚瀾心裡一突，卻也沒抬頭，隻是簡短了回答了一下。
“送同學去醫院了。”
“要送一下午？一節課也不上？你把她送去外省又回來了一趟是吧？”
褚瀾不頂嘴，讓母親繼續說。
“是個女同學吧？”
褚瀾默認。
“我從沒想過這種事情會發生在你身上，你知道你現在的身份是什麼嗎？是學生！學生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是學習！不是什麼不相乾的一些事情，不是談情說愛，褚瀾，你知道嗎？”
“你現在是個高三的學生了，馬上就要高考了，你要乾什麼啊？”
“你非要氣死我們是嗎？今天你阿姨打電話給我說，說在路上看見你和一個女孩子一起在走路，她說話的語氣你不知道有多驚訝，我聽到的時候也很驚訝，我兒子怎麼可能在上課時間，和一個女孩子在校外一起走路呢？”
“你阿姨說沒錯，就是你，我當時臊的恨不得鑽地底下去，丟死個人了。掛了你阿姨的電話之後，我趕緊給你班主任打電話，你班主任說你生病請假了，我就奇怪了，你生病請假不不回家去哪兒了？和小姑娘在外麵閒逛？你說你要乾什麼？你是不是不想讀了？這事兒你爸還不知道呢，你看他知道了會怎麼說你。”
褚媽媽冷笑，眼睛看著褚瀾。
“我真的是送我們同學去醫院，她身體不舒服，她就是上次考了第一的那個人，她數學英語可以拿到滿分。”
褚媽媽噎了一下，讓褚瀾繼續往下說。
“她想要去買個練習題，我想著就和她一起去了，下午都是講卷子，課已經講得差不多了，而且她考滿分，我可以問她，所以我們就去了書店。”
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如果媽媽你不相信的話，你可以打電話問班主任，她是不是第一名，也可以去問同學，她今天是不是病了。”
褚瀾的表情沉靜，說的話令人無法反駁。
“可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一下午不去上課啊。”
褚媽媽氣勢弱了很多，但還是敲了敲桌子如是說。
“既然已經會了，就沒必要再浪費時間聽了，還不如多學一點東西。”
“你這孩子……其實就是和女同學多待一會兒吧。”
褚媽媽被褚瀾逗樂，也沒再繃著個臉了。
“我回房間了。”
“行，你等會拿錢出去買吃吧，你爸今晚有應酬。”
褚媽媽是打算好好說教一頓的，氣的連飯也沒煮。
褚瀾點了點頭，拎著飲料回了房間。
他有很多事情想要傾訴，但是找不到人可以說，沒什麼損友知交好友，向來獨來獨往。
他知道那些事情是不可能和父母說的，讓父母寬慰之中事情對他來說一直是個奢望，他不可能得到回應反而會被狠狠的訓斥一頓。
那些事情壓抑在心裡，讓他有些疲憊。
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
他打開了手機的便簽，往裡麵打了很多字，是自己的傾訴，也是自己的發泄。
他沉默著，眉眼沉鬱。
寫到最後，他沒再往回看，全部刪掉。
褚瀾無意間點到了相冊，看見了今天中午拍到的一個照片。
白西月閉著眼睛睡得正香，讓褚瀾心裡一軟，不自覺露出了笑容。
如果時間能夠停在那一刻其實也不粗，如果再來一次，他其實還是會問出那個問題的，就算知道成功的幾率非常小。
“兒子啊，等會你……”
褚媽媽忽然推開的房門，正好看見了褚瀾麵上未曾消散的笑意。
身為母親的直覺加上剛剛才說過的事情讓她感覺到有一些不對勁，所以她立刻走近。
“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媽，下次你進我房間前應該敲門。”
褚瀾有些不願意將那張照片刪除，他感覺自己一旦刪除了，可能就沒有第二次能夠看到那種場麵的機會了，但是如果不刪除的話，情況會變得非常棘手。
“敲門的事情等會再說，把你手機拿過來。”
褚媽媽伸出了手，褚瀾還是把手機拿了過去。
褚媽媽看著桌麵，點開了相冊，相冊裡隻有幾張風景照，她打開了手機聯係人，裡麵除了她知道的人之外沒有彆人，短信裡麵也是空蕩蕩的。
她有些狐疑的點開了褚瀾的社交軟件，裡麵的聯係人少的可憐，看起來沒什麼可疑的。
“你快期末考試了，最近還是不要用手機了，我給你收著，等你到寒假再給你。”
褚瀾點頭，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剛剛你想和我說什麼？”
“沒事了，等會自己出去吃完東西上課去吧。”
褚媽媽關上了房門，房門發出輕響，連帶著褚瀾的心情也一起往下掉。
那張照片還是被他刪掉了，但是卻記在了腦子裡。
他之前也沒有要過白西月社交軟件的聯係方式，隻是要了電話號碼，電話號號碼他也沒有記錄下來，隻是記在了腦子裡。
所以那個手機裡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可以能夠讓母親查到他們的事情。
褚瀾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出神。
他身邊似乎徹底沒有了和白西月相關的事情，他心裡想著她念著她，他們曾經那麼親密，但是他周圍沒有一點她存在過的痕跡。
也並不是全然沒有的，褚瀾忽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打開了自己書桌的抽屜。
那張創口貼被他放進了一個塑料的小袋子裡，裝在了抽屜裡麵。
褚瀾翻找了一下，看見了被藏在最底下的創口貼，拿出來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係統將他的動作儘收眼底，把一切轉述給了白西月。
白西月輕笑，沒說什麼。
意料之中的事情。
就讓褚瀾自己好好品品什麼叫做自己挖坑給自己跳，人總是要為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付出一些代價的。
她現在正坐在網吧裡打遊戲，她回了喬宋之前的消息，告訴他她在的地方，然後讓喬宋不要來，但是喬宋估計還是會來。
喬宋當然會來。
一下午褚瀾和白西月都沒來，他心裡都焦灼的不行了。
一放學就回家，發現白西月回了他的消息，他立馬就打的去了白西月說的地方。
網吧都有些烏煙瘴氣，帶著一股濃重的煙味，和空調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讓人有些不舒服。
喬宋張望著找到了白西月，白西月身上的校服已經脫了下來，袖子挽了起來，露出了白皙纖細的手腕，她帶著耳機正坐著，手指在鍵盤上點動。
她的麵上沒有表情，屏幕的光照在她的臉上，帶來一種冷硬的感覺。
看起來又酷又美又冷漠。
喬宋被這種感覺所傾倒，倒是沒有吵白西月，隻是靜靜地走到了她的旁邊，看著她的屏幕。
遊戲喬宋看的不是很懂，因為他幾乎不玩遊戲，對這一方麵知之甚少，但是能夠看出來白西月的操作很精彩。
等到白西月摘了耳機，他才出聲誇獎。
“不是讓你不要來嗎？”
她肯定是要喬宋來的，不然發消息帶上自己所在的地址乾什麼。
“我來看看你，你不是不舒服麼，怎麼還來打遊戲？”
“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現在神清氣爽。”
當然神清氣爽了，離任務成功又近了一步，當然高興了。
“褚瀾呢？”
“我哪兒知道，你找他？”
喬宋搖頭，推了推自己臉上的眼鏡，搖了搖頭。
“你吃過晚飯了嗎？”
“還沒，一起去吧。”
“好。”
喬宋的眼睛微亮，點了點頭。
白西月去櫃台結了賬，跟著喬宋往外走。
其實大喬的耐性是比小喬好很多的，包括忍耐力也是。
大喬估計很想問她和褚瀾下午的事情，但是又不好意思去問，也能在心裡忍下來。
要是換了小喬，估計就要直白好多了。
他們去了一家拉麵店，白西月點了一碗牛肉拉麵，喬宋要了份一樣的，兩人相對而坐。
喬宋心裡其實可想問了，但是吃著麵條硬是沉默不語。
心裡的聲音在不停地催促著他，催促無果之後，喬宋抬手摘下了眼鏡。
白西月一邊吃麵一邊看著他表演，在小喬出來之後，對著他擺了擺手，當做是在打招呼。
“你和褚瀾呆了一下午？”
看，白西月就知道他會這麼直接。
“怎麼？吃醋了呀？”
白西月夾起了一塊牛肉喂在了自己嘴裡，有些含糊的問。
“是啊，快酸死了呢。”
檸檬樹上檸檬果，檸檬樹下你和我。
作者有話要說： 粗長一發，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