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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門升官手劄 卷六一 6355 字 5個月前

身側半蹲著一名身穿月白色長袍的少年,少年生的龍章鳳姿、氣宇軒昂, 一雙笑意盈盈的文雅臉龐落進謝行儉的視線, 不是一般的眼熟。

這人他見過, 而且還不止一次。

兩人目光在半空相觸, 謝行儉先驚訝的喊出聲音:“是你——”

縣試考場上遇到的那個王者同學。

羅鬱卓眼眸裡的不明神情轉瞬即逝 ,隨即笑開,“瞧著背影像你,我還擔心等會認錯人呢, 還好還好,沒有認錯,不然糗大發了。”

謝行儉一臉懵, 怎麼著,少年認識他?

“咱們縣試考場上見過一麵,你不記得了?”羅鬱卓提醒。

記得啊, 謝行儉心裡應道。

誒,不對不對,不是記不記得的關係, 而是少年你咋憑個背影就能認出一個從沒說過話的陌生人?

羅鬱卓自顧自的往下說,“前些天, 在茶館咱們又偶遇過一次, 還真是有緣。今個在這,我遠遠瞧著背影像是你,便過來問個好。”

“看小兄弟剛才的反應,想必對愚兄應該有點印象。”羅鬱卓低笑。

能沒印象麼?長得好, 穿的也好。

“當然。”謝行儉麻利的站起身,挑了挑眉,好奇的問道,“如此有緣,倒不知仁兄的大名,小弟姓謝,名行儉。”

“羅鬱卓。”少年毫不遲疑的報上名諱,背靠著牆壁,語氣誇張道,“原來你就是府試傳的沸沸揚揚的那位一甲二名的小神童啊,我果真沒看走眼,當初在縣試考場,我見你一副不慌不忙、沉著穩重的做題姿態,我便覺得你與旁人有所不同。”

擱在平時,有人這麼無下限的誇讚他,謝行儉早就掩袖遮臉逃離。

可此時,謝行儉整個人呆若木雞,好半晌才回過神,艱難的出聲確認,“你就是羅鬱卓?”

“是啊!”羅鬱卓探扇淺笑,頗為自豪的給自己貼上豪華標簽,“縣試、府試兩試案首,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羅鬱卓見謝行儉神色淡淡,毫不嫉妒,心裡對他的好感莫名上升一層。

羅鬱卓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繼續道,“今年府試一甲的學子中,唯你一人年紀是居於十五歲之下,我當時聽家裡小廝說起這個,還琢磨著會是誰這般小小年紀就能有如此成就。”

“今日才知道此人是你,倒也不奇怪。”

謝行儉聞言,胸口悶悶的。

他一直肖想中案首,可兩次案首都沒中著。

如今,站在案首麵前,聽到正主案首巴拉巴拉的推銷他,說真的,他此刻心情簡直難以用語言形容,內心深處充斥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彆扭。

“我尚且比你大上幾歲,你要是不嫌棄,就喊我一聲兄長,你覺得如何?”羅鬱卓突然提議。

“啊——”謝行儉恍然。

什麼如何?他剛才走神了壓根沒聽羅鬱卓說些什麼。

羅鬱卓摸了摸鼻子,以為是謝行儉不願意,便不好意思的咳嗽一聲,重複道,“我想著咱倆幾次碰麵有緣,且我們又都是雁平縣同鄉,再者,咱倆兩次下場排名都一前一後挨著,莫說日後鄉試會在一起考,我估計以後同朝為官的幾率都大。既是如此有緣,咱倆何不以兄弟相稱,顯得親密些?”

結拜?

謝行儉見羅鬱卓一副真誠不做作的表情,連忙拱手笑道,“能與卓兄結為兄弟,我求之不得。”

羅鬱卓得到滿意的回複笑的拱手回應,眼神不經意間往二樓瞟了一眼,二樓欄杆處一抹桃粉輕紗輕輕一閃而過。

謝行儉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卻隻看到空落落的木欄杆,什麼也沒瞧見。

“儉弟。”羅鬱卓偏頭看向謝行儉手裡拿著的遊記,抿嘴笑道,“你喜歡看遊記?”

“我生在農家,一時沒機會出去看這些山山水水,所以隻能從前人所撰的遊記書冊中吸取些外麵的風光。”謝行儉攤開書,誠實的回答。

羅鬱卓湊上前看了一眼,隻看了一會便迷的不能自拔。

翻了幾頁後,讚不絕口,“儉弟拿的這書,實在精彩。上麵所刊錄的名山明水,好些我隻聞其名不見其形,如今一睹風采,果然不同凡響。”

這話謝行儉深有同感,既然羅鬱卓表現的對遊記十分感興趣,謝行儉便順手把書推到羅鬱卓跟前,兩人頭對著頭,小聲的討論著書中的內容。

半下午的時光,兩人都呆在承書坊看書,期間羅鬱卓還有意無意的打聽有關謝行儉家裡的情況,比如家中兄妹幾人,家住何處,可有婚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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