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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門升官手劄 卷六一 6224 字 3個月前

謝行儉一聽,心領神會的朝他們撒銀子,身後的一眾魏家子紛紛樂嗬的投錢。

一時間,銅板落地的叮咚聲,鄰裡鄉親的恭賀聲,聲聲蕩耳,經久不息。

迎親堵門的把戲,熱鬨非凡,謝行儉笑的嘴都快僵了,門檻處的王家小子每人兜裡都塞滿了銅板,這時候謝行儉原以為攔親節目該結束了。

誰料,新郎仍被拒之門外。

見魏家如此識趣,攔門的一乾人等也不好做的太不像話,便鬆了口,揚聲道,“此等好日子,魏大郎作為讀書人,何不應應景,做幾首催妝詩?”

“是了,魏大哥,我腿腳快,等會幫你把詩傳給我堂姐聽,她若是覺得好,咱們王家便準你進門迎接新娘子。”

來時的路上,魏席時笑的打趣說他大堂哥詩文平平,近些日子光想著催妝詩,他大堂哥就已經幾宿幾宿的沒睡好。

謝行儉汗顏,一想到日後他成親,也要這樣抓耳撓腮的想催妝詩,心裡不由打冷顫。

前頭魏席坤一首接著一首吟詠,生生背了三四首,王家人才罷休。

若隻是如此便也沒什麼大不了,讓人難為情的是,這周圍擠進來不少看熱鬨的讀書人,每每魏席坤做出一首,便有人執筆寫下,輕飄飄的紙張在眾人麵前傳送,但凡認識字的,都會顯擺的讀上一讀。

詩做的好,新郎當然可以美滋滋的享受著眾人的圍捧,可要是做的一般般呢,這樣大肆宣讀,實在太丟臉。

望著人群中麵紅耳赤,同手同腳進門的魏席坤,謝行儉不由捂臉暗歎,這不會就是他日後的寫照吧?

謝行儉尚且沉浸在催妝詩的恐懼之中,就聽院牆裡頭乍然傳出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吼聲。

他擠在人堆裡出不來,魏席時離的近,立馬三兩步飛奔進去。

看熱鬨的街坊四鄰均下了一大跳,皆歇了嘴,伸長脖子往裡瞧。

謝行儉側耳傾聽,可除了之前憑空的一聲嘶吼外,王家宅院裡靜悄悄的,半點聲音都沒傳出來。

“天殺的王家,這事若沒個說法,我魏家不會善罷甘休,咱們縣衙見!”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

謝行儉忙擠上前,卻被眼前的一幕嚇得瞪大雙眼。

隻見魏席時背上趴著痛暈過去的魏大郎,魏大郎半張臉上布滿大大小小的紅腫水泡,一身紅色喜服全部浸濕,透過光線,他還能看到上麵冉冉上升的熱氣。

“快拿冷水來!”謝行儉驚魂未定,脫口而出。

隨行而來的魏家人憤恨跺腳,嘴裡狠狠的呸道,“好端端的,怎麼潑了一身的水!”

魏席坤的半邊臉燙傷扭曲,李媒婆一瞟,徹底嚇壞了,一拍大腿哀嚎,“這是咋了,好好的喜事怎出了事故!”

魏席時身量沒有魏大郎健壯,謝行儉忙伸手幫扶,眼瞅著魏家人隻顧著進王家算賬,他不由的抬高音量,怒吼道,“快去打冷水!還有,找個木板、繩索還有扁擔過來,魏大哥等不得,得需趕緊抬去大夫那裡!”

魏家人這才回過神,首要的不是找王家問清楚經過,而是魏大郎這邊撐不住了。

被謝行儉這般厲聲叫住,李媒婆反應最快,翻找出抬媒禮的大木桶,‘哐哐哐’的倒掉裡麵的東西,剛好魏家人要來了冷水,謝行儉和魏席時兩人小心翼翼的將魏大郎放進冷水桶裡。

魏大郎燙傷嚴重,已然痛的不能言語,謝行儉便指揮著四個青壯年沿著木桶捆好繩索,再在底部架上木板,減輕路途的震動,一番整頓後,四人抬起木桶,疾步往最近的藥鋪跑。

彆看李媒婆一雙小腳,但她腳程快的很,謝行儉便讓她一路跟著魏大郎,要求她拿著濕巾替魏大郎擦拭臉上的燙傷。

李媒婆心裡慌亂不堪,此時謝行儉吩咐她跟著去藥鋪,她當即點著腦袋跟了上去。

嘩啦啦的一圈人來迎親,嘩啦啦的一圈人離開,從始至終,王家人都沒有站出來解釋。

送走了魏大郎,魏家的人這才抄著家夥闖進王家宅院。

魏席時紅著眼眶,指著人怒罵道,“你王家不誠心嫁女,竟由著她做出此等齷齪事,我大堂哥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定要告上衙門!”

之前氣焰赳赳站那堵門的幾個王家小子頓時癟了氣,看到魏席時一副凶狠惡煞的模樣,幾人忙跳腳鑽進了屋內。

謝行儉冷眼旁觀,當下新郎出了這種駭人的事,而王家的大家長竟然還不出來理論平息。

魏席時痛哭流涕,抬眸見王家人個個裝縮頭烏龜,恨得牙癢癢,魏家的其他人哪裡咽得下這口氣,紛紛拿著家夥砸門闖進裡間,看到人,見一個打一個。

魏席時打的最狠,謝行儉攔不住他,也不想攔。

好好的迎親喜宴亂成一鍋粥,偌大的院子裡,哀嚎聲、尖叫聲、咒罵聲,沸沸揚揚,此起彼伏。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