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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門升官手劄 卷六一 10289 字 3個月前

來人皆是笑著點頭。

幾人相談正歡,這時候謝行儉走過來喊謝長義開席。

謝長義忙笑著招呼眾人上桌吃飯。

正屋裡,擺了三桌椅子。

待人坐齊後,王氏才開始上菜。

菜色都是按照雁平縣暖居的樣式安排的,一共八碗,六葷兩素,一個不能少。

上菜的順序也有講究,要吃一碗上一碗,第一碗上的是紅燒豬肉貼粉。

王氏燒的紅燒肉顏色正,肉香汁鮮,沿著鍋邊貼著的紅薯粉浸透了豬油水,吸溜一口滿口爆香。

待桌上紅燒肉動了筷,緊接著上第二道菜,第二道菜上的是紅燒魚,魚身不可切斷,整條魚擺放在盤子裡,魚頭朝向主人家,寓意‘年年有餘’。

這一盤魚比較特殊,客人們隻能看不能吃,紅燒魚要擺在謝家餐桌上三頓,最後隻有謝家人才可以伸筷食用。

就這樣一碗一碗的上菜,八大碗上桌後,謝長義和謝行孝一人拿一壺酒,依次敬酒。

謝行儉尚未弱冠娶妻,且又是年輕讀書人,便免了他敬酒。

謝行儉巴不得如此,主要是他爹買的酒水入喉實在太辣,若沒有好酒量,最多三杯倒。

桌上菜色上齊,所有來恭喜的人都端起酒杯,謝家人來者不拒,舉杯一桌一桌的轉著勸酒。

一頓午飯吃了將近一個時辰,散席時,謝長義和謝行孝喝的有點多,站都站不穩。

醉酒百態,好些人喝大了吐的到處都是,好在今個是喜事,謝家人也不惱,之後還是由謝行儉小心的將醉酒的人送回家。

回到家後,他跟他娘將他爹還有他哥扶進房間睡下。

他爹跟大哥的酒品還算可以,雖喝的臉龐紅撲撲的,但不耍酒瘋,吐了一回後,就蒙頭打著呼嚕睡下了。

院子裡一片狼藉,地上滿是丟棄的糖紙、果皮,除此之外,還有東一堆西一堆惡心的嘔吐物。

謝行儉走出房間時,蓮姐兒已經拿著掃帚在收拾,謝行儉閒的無聊,便找來簸箕幫蓮姐兒倒垃圾。

掃好院子,謝行儉這才拎著書箱和書籃進入他的房間。

他的房間在東廂房側麵,空間比林水村老宅要大很多,窗戶開了兩扇,一推開,正對著院子,陽光斜斜灑進來,通透明亮。

他放在林水村的書櫃早被他爹搬了進來,上麵一摞摞手抄書碼的整整齊齊。

謝行儉將近幾個月抄的新書按分類在書櫃上排好,徐大人推薦給他的書單書籍尤為重要,他便找了個樟木箱子,專門安置這些珍貴書籍。

放好這類書籍,謝行儉開始著手清風書肆這個月的話本潤筆。

秋收後縣學的課業緊,他一直沒時間想話本的事,直到今天放旬假,他才想起來他這個月的話本潤筆還沒完成。

自從新儒寫手翻車後,整個雁平縣的話本生意唯清風書肆一家獨大,陳叔在嘗到話本甜頭後,又招攬了一批寫手,專門研究話本。

如此一來,謝行儉的潤筆工作量逐層加大,不過他樂在其中,有錢賺,他暫時辛苦點沒什麼。

除了要抓緊完成潤筆,他還有另外一件要緊的事要做。

上回他去清風書肆送稿子,正好碰上林邵白詢問抄書的事。

一手好字抄一本書頂多能換兩百個銅板,相比寫話本,抄書賺的錢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且讀書人都愛惜羽毛,不到萬不得已,都不會拋頭露麵的去書肆寫書。

林邵白也是如此,所以才退而求其次,選擇抄書賺錢。

林邵白學問上等,謝行儉想了想,便將他的想法當著林邵白的麵說了。

“出考集?”林邵白頭一次聽到這詞,雙眼發懵,腦子裡像裝著一張白紙。

謝行儉耐心解釋,“考集就是專門針對科考而出的書,書題涉及正式科考的考題,也會摻雜一些平時的輔題。”

林邵白恍然大悟,又問道,“聽起來不錯,隻是咱們不過才參加了縣試、府試,這院試、鄉試以及殿試的考題又是從何而來?

“還有,一年考題是否太少?得多些考題才妥當,所以前些年的考題咱們去哪裡找?”

謝行儉沒想到林邵白會考慮這麼長遠,想的這麼細致。

不過,這正和他心意。

“縣學藏書樓有往年的科考題,我已經問過林教諭,咱們可以進去抄錄,隻不過上麵考題沒有答案。”

“縣試、府試這兩場考題的答案我們倆都可以勝任,隻這院試、鄉試,更甚者殿試,實在超出我們的能力範圍,這一點咱們得需好好琢磨,是準備找秀才舉人入夥呢,還是怎樣解決,反正就這塊有點棘手。”

見林邵白深思,謝行儉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做考集任務重,前期投入大,但我敢保證,這事若是做成功,比抄書要劃算百倍、千倍,亦或是受益終身。”

林邵白眼裡浮起笑意,“你一貫點子多,也不會胡來,既然你給我畫了一張大餅,我就信你,跟著你做便是。”

“好兄弟!”謝行儉笑著錘打林邵白的胸,“這事光我倆恐怕人手不夠,我們得把席時也拉進來,到時候咱們先出一套縣試集試試水?”

“本朝規定私人不可隨意出書,得去書肆……”林邵白欲言又止。

就他們這樣的農家子,哪家書肆願意給他們書號?

謝行儉古怪一笑,引他見了陳叔。

與陳書交談過後,林邵白才知曉謝行儉竟然早已找好書肆,且與掌櫃的談好了出書的事。

合夥出書,他當然要對林邵白坦誠相對,便將他與清風書肆的話本潤筆交易解釋了一遍。

林邵白既羨慕又無奈,“如今雁平縣話本買賣極好,原是經你手,怪我瞎了眼,上回還見縣學有人傳閱呢,我瞄了一眼,楞是沒將那種書與你掛上溝。”

“沒想到也正常。”謝行儉道,“話本原本是外麵那些寫手寫好的,我不過是費點心思潤潤筆,因而並沒有署名,你當然猜不到我。”

林邵白哈哈大笑,忍不住酸一句,“我聽聞書肆這幾個月就屬話本最是賺錢,你既擔任最關鍵的潤筆一步,想來賺了不少銀子吧。”

謝行儉眼裡含笑,“一般一般,夠家裡糊口,你若是想走潤筆這條路,我倒是可以向陳叔推薦你。”

林邵白頭直搖,啞然實笑,“還是不了,我一拿到話本就打瞌睡,看都看不進去,怎麼寫?更彆談幫它潤筆了,這筆錢啊,我這輩子是賺不到的。”

見謝行儉挑眉不相信,林邵白悻悻而笑,“上回你讓我寫話本賺錢,我不是沒想過,隻我實在不是這塊料,否則今日我也不會過來抄書。”

“無妨,考集與話本不同。”謝行儉爽朗一笑,“且出考集不耽誤咱們讀書人的名聲,不像話本子,被小人扒出來,討不了好。”

“倘若流言傳到學官耳裡,前途堪憂。”

“你倒是聰明,不寫話本子,隻負責潤筆,這邊錢賺了,風險卻絲毫不沾身。”林邵白不禁佩服。

謝行儉笑而不語,兩人敲定出考集的事後,又拉來魏席時,魏席時一聽能賺銀子,立馬答應。

三人當即與陳叔簽了出書契約,四六分賬,陳叔六,他們仨分四成。

這四成,他們各拿一成,最後一成,他們準備再找個秀才或是舉人入夥。

隻縣學最近不太平,找人的事暫且擱置了,且他麼準備出的縣試,他們仨就可以搞定,遂他們決定這一成先讓他們平分,等出到院試時,再找人不遲。

這回放旬假,謝行儉從縣學藏書樓裡借了好幾本有關縣試的書籍,這幾天,他們仨要根據這些書,各自整理出一套試題。

等收假回學堂,三人互相批閱,精雕細琢後,再謄錄出一份精準答案,送去清風書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