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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門升官手劄 卷六一 9388 字 6個月前

隨後,他耐心的將‘抓石子’的遊戲教授給賢哥兒。

五歲大的孩子,一有新奇的玩意,心思便全擱在上頭。

謝行儉見賢哥兒玩‘抓石子’,樂的不可開交,頓時鬆了口氣。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回書桌奮鬥前,謝行儉冷下臉不免警告一番,告誡賢哥兒切勿吞咽石子,若是不乖,就沒糖果吃。

糖的誘惑威力極大,賢哥兒哆嗦著身子,忙點頭說他不亂吃石頭。

謝行儉這才放心的繼續溫書,不過會時不時的看一眼不遠處的小家夥,以防出事。

*

謝行儉做縣試考集的時候,京城那邊,武英侯羅老侯爺與吏部尚書孫之江徹底吵翻了臉。

導火線是羅棠笙命人寄去京城的那本出自新儒的話本,羅老侯爺才翻看了一頁就怒不可遏。

立馬換上壓在箱底好多年沒穿的武將盔甲,氣呼呼的闖進皇宮去了。

新帝敬元帝得知英武侯進宮的消息,忙推了懷裡美人送上唇的酒水,大步去了前殿。

新帝今年二十五,母妃不過是太上皇的一個小小貴妃,隻不過他幸運,他娘貌美聰慧,緊緊的抓住了他父皇的心,再者因為太後此生未誕下嫡子,所以才便宜了他這個庶長子上位。

未登基時,他忍辱負重熬了三年太子生涯,每天一睜開眼,他都要慶幸自己還活著。

這種命懸一線、危在旦夕的日子,從他被父皇推上太子之位開始,他一日都不得消停。

好在背後有武英侯的支持。

武英侯羅家雖是前朝武將,但對新梁朝忠心耿耿,如今作為三朝元老的武英侯冒然進宮,必是有大事稟報。

敬元帝越想越心虛,武英侯年邁尚且關心朝事,他身為新帝,不忙著鞏固朝政竟然跑去後宮玩樂。

簡直羞恥、慚愧!

真·丟臉·新帝端坐在金鑾殿,聽底下武英侯痛哭斥訴吏部尚書孫之江後,俊臉微微抽搐。

吏部尚書之位是太上皇當年親自選的人,孫之江雖為權貴子弟,身上卻絲毫不沾紈絝氣息,因而太上皇才信任他,竭力替他排除異己,當眾任命他為吏部一把手。

孫之江這人,瞧著兩袖清風,其實不然,背地裡鼓動麗太妃之子成王與他作對,當初若不是有武將支持他,如今的皇位之於他而言,都岌岌可危。

眼瞅太上皇順利退位給他,孫之江一群人立馬意識到變了天,不得不夾起尾巴做人。

敬元帝原本看在太上皇的麵上,想著讓孫之江先蹦躂幾日,等恩科完畢,他再選些新的血肉添進朝堂,等朝廷穩定,他再耐下心來收拾。

不料,武英侯打碎了平靜。

*

“武英侯一事,皇帝是如何處置的?”

寧壽殿裡,龍涎香飄渺沁人,太上皇景平帝正閒著無聊,執筆畫畫,見貼身的服侍小廝小福子進來,抬眼問上一句。

小福子弓著身,“皇上言及孫大人一生功苦,遂不好隨意處置,便令其閉門在家,三月不得上朝,又拉出罪魁禍首的那個五品許典儀出來頂罪,一邊安撫了武英侯,也不忘敲打敲打孫大人。”

小福子從小就跟在景平帝身邊,因景平帝當初是以權相身份篡位登的基,宮裡的太監景平帝使喚不慣,於是身為貼身侍衛的小廝小福子跟著進了宮。

小福子不愧叫小福子,命中帶福氣,雖身為內侍總管,卻不是沒了根的太監。

前朝後宮,除了皇帝,隻剩下女人和侍衛以及太監,小福子身份特殊,既不是守衛的侍從,又不是閹割的假男人,就小福子的身份問題,此事當初還鬨出了不少笑話。

隻不過,眼瞅著太上皇他老人家都不介意小福子的身份,自然而然也就沒嘴碎的人再咋呼。

小福子回稟完,太上皇的嘴角不禁微微翹起。

“諸多皇子中,自小朕就看中和兒,有狠心,也有恒心,知曉如何平衡朝中勢力,雖武英侯對他有恩,但也不會肆意放權,而孫之江淪為成王走狗,在他太子時期多次阻擾他,他也心平氣和的對待,這般看來,和兒如今登基,倒也不負朕當初的一番教導。”

說著,太上皇又問道,“今年恩科出的緊急,料想事務繁重,可有出亂子?”

小福子腆著臉笑,“小福子久居寧壽殿,前朝的事,奴才怎知。”

太上皇聞言扶著胡須哈哈大笑。

小福子跟著笑,“不過奴才倒是得了一件趣事。”

見太上皇歇筆看過來,小福子忙道,“南方平陽郡底下有一個縣,聽說今年科考,整個縣的學子都榜上無名,奴才雖沒下過場,但也知錄取名額是按照學子名額劃分,縱使學子們良莠不齊,可也不會一個都中不了……”

小福子話說一半,微抬眼見太上皇皺著眉頭,小福子臉色刷的一下煞白,慌忙跪倒在地。

太上皇冷哼,交代小福子細細道來。

如此一番操作,雁平縣的這幫學子殊不知糗事竟然傳到了京城,等知曉後,個個麵如死灰,後悔不迭。

*

旬假結束後,謝行儉、林邵白以及魏席時相約來到清風書肆。

陳叔笑得將三人迎上二樓雅室。

因謝行儉還要與陳叔交接話本事宜,便先去隔壁,留下林邵白與魏席時先坐下討論縣試考集。

陳叔粗略翻看了下謝行儉修改好的話本,咧著嘴讚歎不已。

知道謝行儉還要去隔壁,陳叔合上手稿,長話短說道,“眼下清風的話本生意在雁平縣算是站穩腳跟了。”

說著小聲問謝行儉,“你可聽到最近的傳聞沒有?”

謝行儉這些天為了考集,像個閨秀一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著實不清楚有什麼傳聞。

他搖搖頭。

陳叔一拍桌子,笑的開懷,“新儒書肆昨兒貼了轉鋪麵告示,說是要歇業,連它背後的東家——許家,宅院裡的人連夜搬離了雁平縣,消失的無影無蹤。”

謝行儉詫異,“這不是才從虞縣搬過來,怎麼又搬走了?”

陳叔翹起二郎腿,娓娓說道,“這許家原隻是一個小有錢財的人家罷了,祖上積福,族裡才出了個五品京官,誰承想,咱們縣呆著的這支許家出了攪家精,愣是寫些大逆不道的話本,惹了京城的權貴世家。”

“嘖嘖,許家那位大人官帽不保的消息一傳出,這許家不跑更待何時?難不成等著京城許家殺過來?”

謝行儉唏噓不已,同支宗族犯事,牽連太深。

京城那位許大人擁有這樣惹事紛飛的嫡支親戚,也是倒了八輩子大黴。

謝行儉再一次為他家與謝長忠家斷親感到慶幸,雖還是同姓,但律法麵前,謝長忠一家犯事是與他家一點瓜葛都沒有的。

說完許家的八卦後,陳叔將上個月的話本分紅結了賬,一共四十一吊銀子。

謝行儉笑得接過,收拾好後去了隔壁雅室。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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