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葉嬤嬤搖搖頭,“為娘還沒老到需要人伺候。”
她頓了頓又道:“我也看出來了,二老爺好色的很,咱們家孩子都生的好,可彆留在府裡了。”
一想到自家的皮小子,葉老大和葉老二二人頓時不說話了。雖然自家皮小子還小,但誰知道二老爺會不會喪心病狂到這地步。
葉嬤嬤看著躺在棺材中的小兒子一眼,理了理自個花白的頭發,微笑道:“二太太既然要我去見她,我自然是得去的。”
這二太太隻見到印子錢後的利潤,卻沒見到印子錢背後的風險,這印子錢要是個好東西,當年老太太也不會千方百計的要讓大太太參和了。
葉嬤嬤冷冷一笑,她家小兒子的命在主子眼中算不得什麼,但卻是她的心肝寶貝,既然她兒子都沒了,那就大夥一起死了吧!
她服侍老太太大半輩子,素來小心謹慎,不敢行差踏錯半步,若非如此,當年瘋的就是她,而不是月兒了。沒有人知道,她所知道的事,可比旁人所知道的要多的多。
且不說葉嬤嬤隔日當真進府一趟,細細跟著王夫人說這印子錢之事,還儘心儘力幫著王夫人拉線放印子錢,另外一方麵,這祭田之事一定,賈代化便著手給賈赦這一房分宗了。
賈府分宗,自然得去寧國府的祠堂重立族譜,臨行之前賈代化仍不死心的勸著賈赦道:“何必鬨到這個地步!”
賈代化歎道:“你父親也不過是被史氏欺暪的很了,一時糊塗,又何必鬨到分宗呢,這不是平白便宜了旁人!”
賈代化雖然沒明說那旁人是誰,不過賈赦不用猜也知道賈代化指的必定是賈政。
賈赦淡淡道:“赦並非嫡出,那配得榮國府世子之位,相較之下,二弟倒是比赦適合多了。”
說到此處,賈赦臉上露出一抹諷刺的微笑,和他相比,賈政的確是明正言順的嫡出,隻不過待史家事爆了之後,也不知道賈政還坐不坐得穩這榮國府世子之位。
聖上即然知道自己中了毒,自然不會放過史家和太子,就他所知,聖上正讓人書寫著廢太子的詔書,不隻如此,史家奪爵抄家的詔書也正在書寫著,就連理由都是出乎賈赦意料之外的叛國罪。
此罪極重,雖說聖上仁慈,隻誅了史氏一家,又勒令史氏族人,五代之內不許科舉罷了,沒連累其九族,不過賈政母家頂著這麼一個罪名,賈政那一房不被牽連就不錯了,想要繼承榮國府,隻怕是不可能的事了。
賈代化冷哼一聲道:“也就你那瞎了眼的爹把他當個寶!”
沒了賈史氏幫賈政處處圓著,又沒了赦兒幫賈政背鍋,不過短短數日,賈政的缺點儘現,什麼讀書種子,全都是騙人的,連四書都背不全,怪不得就連童生都考不上,更讓人失望的是他的品性。
王氏再不好,總歸與他夫妻一場,王氏又給他生了珠兒,在王氏盜賣祭田之事出了之後,他非但沒幫著王氏說話,反而一個勁的叫囂著要休妻,著實讓人齒冷;更彆提史氏出了事之後,賈政這個做兒子的非但沒幫史氏奔走,甚至連問都沒問上一句,當真是……
和被人封為第一不孝子的賈赦相比,在賈代化看來,賈政這般的才是真正的不孝。
賈代化沉吟道:“算算時日,史氏也差不多該出來了,她雖是害了張氏,也險些害死了瑚哥兒,但她畢竟給賈家生兒育女過,看在賈政與賈敏的份上,我決定把她關在鐵檻寺中,讓她靜思已過。”
聖上雖說是讓賈史氏終身監/禁,但並沒有指定監/禁在何處,怎麼說都是代善媳婦,要把她送進獄神廟那種地方是絕對不成,不過他也沒打算讓她好過,鐵檻寺中清苦,正是適合,更妙的是鐵檻寺向來是由賈氏一族的族長管著,也方便他好好招待賈史氏。
“有勞堂伯父了。”賈赦對此不置可否,無論賈母被關到那,對他而言都沒差,他自然會讓手底下的小鬼好好招呼賈母。
賈代化又勸了幾句,見賈赦一直不改變心意,堅持分宗,也隻能罷了。
賈代化暗暗惋惜,雖說他和榮國府之間因著史氏毒害敷兒之事,頗有幾分麵和心不和,不過做為賈家族長,他還是很希望賈氏一族能夠繼續繁榮下去,這一點他生的敬哥兒做不到,史氏所生的賈政更不可能。
眼下賈氏子孫之中,也就隻有赦兒還成,偏生他與賈家離了心,寧可不要榮國府,也要與榮國府分宗,這事當然還是賈代善的錯。
賈代化內裡把賈代善罵了又罵,眼瞎不說,而且自海靖公主回京之後,他倒是好,百事不管,每天都儘往海靖公主的公主府裡跑了,自家出的好事自己不擦屁股,反而把這些事兒全都丟給了他,當真無恥的很。
賈代化暗道倒楣,不過這事還有聖上看著呢,那怕他再不情願,也不得不捏著鼻子為賈代善收尾。
賈家家大業大,光是京城就有八房賈家人,賈代化也算是熟手工了,沒一會兒便把族譜理了出來。
賈赦指著他在賈家族譜上的記載,試探道:“赦即非賈史氏所生,也著實不該再掛在史氏名下,懇請堂伯父幫忙,讓赦直接歸於親母名下。”
賈代化的臉微微扭曲,把賈赦放在他生母名下?
如果真這樣做的話,可是會死人的。
“怎麼?”賈赦故意奇道:“莫非我娘連留個姓氏都不成?”
且不說他本就不是賈史氏所生,再則,明知道聖上將下旨抄史家的家,他瘋了才會繼續把自已掛在賈史氏名下,等著一起被牽連嗎?
賈代化微微鬆了口氣,“當然可以。”
是了,女子在族譜之上也不過是一個某氏罷了,隻要不寫其他,區區一個姓氏也透露不出多少東西。
賈代化微一沉吟,在賈赦的名字之上將史氏兩字劃掉,改為徒氏,也不知道賈代化是否故意,將徒氏放在史氏之前,暗示其身份地位在史氏之上。
賈赦眸中精光一閃,徒氏!原來他娘姓徒!當朝聖上就是姓徒,莫非他生母是宗室之女?
再想想聖上近來的聖寵,賈赦突然有些明白了,怪不得聖上待他如此之好,怪不得他明明母不詳,但堂伯父與賈代善卻硬是把他安排成了嫡長子,倘若他母親是宗室之女,這一切的一切也可以解釋了。
不過宗室之女的身份也絕對配得上他爹了,兩人大可以大大方方的成親,為什麼最後卻是私下生了他,但並未成婚呢?還有……賈代善究竟是發了什麼瘋?敢睡了宗室之女,卻不負責任?
賈赦腦海裡轉了好幾圈,皇家幾個和賈代善年齡相仿的公主、郡主都猜了一圈,始終猜不出個他生母是誰。
雖說明知道自己親緣淺,但自知道生母仍在人世之後,賈赦也不免對其母的身份好奇,也做過各種猜測,在他想來,他生母怕是什麼江湖中人,身份與賈代善有所不配,再加上賈代善好色,兩人這才分了開來,不過礙於他生母的武功,賈代善不得不捏著鼻子認了他。
不過眼下卻與他所猜想差距甚多,賈赦眼眸微眯,乾脆也不猜了,直接問道:“我母乃是宗室之人?”
賈代化險些頭都要點下去了,總算在最後一刻理智回歸,硬生生定住,乾笑道:“赦兒,你在說些什麼?堂伯父聽不懂。”
賈赦在徒氏的‘徒’字上重重一點。
賈代化硬著頭皮道:“這世上姓徒的很多……”
賈赦悠悠道:“但會讓堂伯父和老太爺想儘辦法給了赦一個嫡長子的身份,赦隻有想到這個可能。”
賈代化背心都濕了一片,把賈代善都快給罵翻了,賈代善做的好事,卻讓他這個堂兄弟來擦屁股,這合理嗎?
沒想到賈赦還不隻如此,隻聽賈赦續道:“讓赦猜猜,赦的生母該不會是──”
賈代化汗毛直豎,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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