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前腳才透過辛道婆去找江湖中人暗算賈赦,賈赦後腳就得知了消息。
賈赦忍不住搖頭, 這王夫人與王子騰當真不愧是親兄妹, 兩個人都想到同樣的方法, 好似隻要他一死就一了白了,這世上事那有這麼容易
彆以為殺手一定會給雇主保守秘密啊,這世上前腳殺了人, 後腳就把雇主給賣的也不少。況且當他生母還有平康帝是死的嗎?雖然他還不知自個生母誰, 也摸不清生母對他的想法, 不過就平康帝那態度, 要是他突然莫名其妙死了, 平康帝不追查到底才怪。
不過王夫人要自尋死路, 他怎麼能不成全她呢?這江湖上的殺手向來是認錢不認人, 倒是方便他了。
賈赦眼眸微眯,悄悄地吩咐了鬼頭幾句。
鬼頭一楞,掏了掏耳朵, 然後再掏了掏耳朵,“真要這樣做?”
怎麼說這賈代善終究是老大的親爹啊, 這樣做會不會太狠了?
賈赦回以一抹溫柔淺笑。
見到賈赦的笑容, 鬼頭一個激靈,隻差沒拍胸脯保證了,“老大放心, 這事就交給我。”
嘖!真是好日子過久了,差點忘了賈赦是什麼樣的鬼了!
賈赦點點頭,“去吧!”
“是!是!”鬼頭一寒, 連忙乖乖的去了。
賈赦敲了敲桌子,暗暗思索著,聖上不日內就會下明旨,史家已經完了。史老二與史老三雖然還沒被捉回來,但也不過是早晚之事,史家不足為懼,現下剩下的也隻有王家罷了。
王家私底下養著殺手一事,雖然讓聖上不喜,不過還沒有踩到聖上的底線,要不王子騰也不可能仍安安穩穩的在東北做著他的武官,而王夫人才剛沾上印子錢一事,還不是時候揭開來,看來這王家……怕是還能再蹦跳一陣子了。
賈赦琢磨了片刻,仍舊沒有想到什麼好方法給王家加料,正當此時,青衣來報,說西寧郡王世子金磊、繕國公次子石勉,和理國公長子柳崧三人突然來訪。
賈赦微微挑眉,金磊來訪並不稀奇,自他出事之後,金磊便沒少來關心,他初初搬到此地時,雖說夏公公已經準備齊全了,但難免還是有一些不足之處,倒是金磊幫襯著補全,金磊這個朋友待他真是沒話說,不過另外兩個……
賈赦疑惑的來到大廳,他才剛到大廳,石勉便急道:“恩候,你可知道宮裡出事了?”
賈赦裝傻問道:“宮裡能出什麼事?”
除了太子被軟禁在敏慶宮,聖上中了史家秘藥,這二天才解了毒,不過解毒期間有些皮膚發黑的小毛病之外,也沒出什麼大事。
石勉急道:“太子被軟禁在毓慶宮了。”他頓了頓又道:“太子是在你出宮之後沒多久就被軟禁的,你可知道是什麼緣由嗎?”
石勉也知道他問的急了些,而且跑來問賈赦也有些病急亂投醫了,但他是真著急啊,當今太子妃便是他的嫡親妹妹,太子要是有個什麼,他們石家就全完了。
就連柳崧的神情都有緊張,不隻是石家有個太子妃,他們柳家也有個太子側妃啊,雖然明麵上隻是柳家旁係,就算沒了也傷不了柳家筋骨,但柳家暗地早投到太子門下,要是太子有些什麼,對石柳兩家都是滅頂之災啊。
賈赦沉吟道:“赦當時在宮中之時,聖上不過是在審賈史氏之事,我瞧聖上麵上雖有些不悅之色,但應該是因賈史氏之故,倒是真真不知道太子身上發生了何事。”
賈赦雖然明白緣由,不過他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說的秘密,最好的辦法就是裝傻了。
石勉和柳崧倒是不疑有他,畢竟賈赦在京裡本就是出了名的紈褲子弟,自請分家之後更是成了傻子的代名詞,他要是知道了些什麼,那還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石勉與柳崧不死心的試探了幾句,見賈赦當真不知道,也隻好罷了。
石勉歉然道:“本來你沉冤得雪,咱們做兄弟的該為你慶賀一番才是,但家裡出了事,眼下當真不得空了。”
“無妨!”賈赦安慰道:“你也彆太擔心,聖上與太子這些年來雖有些爭執,但對太子妃向來是讚喻有加,想來不會遷連到繕國公府。”
事實上也是如此,前世之時,雖然太子鬨了宮變這一出,平康帝一怒之下,廢了太子的太子之位,但卻沒撤掉太子妃的太子妃之位,太子被圈禁的時候,一律供應都停了,唯有太子妃的供給不曾停過,甚至還讚其為眾媳之首,對繕國公府也多有優待。
雖說平康帝此舉頗有幾分借此警告新帝的緣由,不過也可看出他對太子妃一直都極為滿意,想來石家這次也會無事。
石勉苦笑一下,“希望能承恩候吉言了。”
他妹子好不容易才有了孕,眼見好日子就在眼前,偏生發生了這種事,也不知道太子將來如何,要是生的是個女兒也就罷了,要是生的是個兒子,也不知道聖上對這孩子是何種態度,做為嫡皇孫的母家,以後石家怕是當真難以自處了。
賈赦終究是不忍,再勸了一句,“太子被軟禁一事,想來是宮中之秘,我勸石兄還是裝做不知的好,萬一一個不好,加個窺視帝蹤的罪名便不好了。”
從宮裡的幾隻小鬼們傳回來的消息,自聖上確定自己中招之後,便悄悄地讓人在太子身上下藥,也就是那讓人瘋顛的史家秘藥,不出一個月,太子勢必毒發,石家要是牽扯進去,隻怕會成了第二個史家。
石勉搖了搖頭不說話,賈赦的言下之意他又怎麼可能不明白呢,但事關石家的將來,又關係著他的嫡親妹子,就算幫不上忙,也得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才行。
石勉和柳崧匆匆離去,瞧他們的模樣,隻怕著急到快上火了。
石勉和柳崧一走,金磊也總算好說說真心話了。
金磊正色道:“彆管石老二和柳崧那家夥怎麼說,太子這事,你躲的越遠越好。”
這兩個家夥還當賈赦是以前的賈赦嗎?以前賈赦做為榮國公世子,有榮國公罩著,自然是可以橫著走,但賈赦眼下不過是個白身,自保都難了,還摻和進太子之事,豈不是找死!?
更彆提這宮中之事,錯綜複雜,以聖上對太子的寵愛,這次竟然做出了封宮之事,又特特把太子妃及太子膝下幾個庶出子女接了出來,顯然是對太子動了殺心,這件事的背後絕對不簡單,他們做臣子的,還是遠遠避開才是。
麵對金磊的關心,賈赦還是很受用的,他點頭道:“金兄放心,赦明白的。”
金磊見賈赦當真沒有摻和進太子之事的意思,金磊鬆了口氣,他就怕賈赦一時想不開也摻和進太子之事了,當初賈赦狀告史鼒之時,他真為這個老友捏了把冷汗,後來見這小子僅僅隻是告官,沒跟大皇子摻和上,也沒和大皇子門下的人來往,他才鬆了一口氣。
金磊鬆口氣之後,倒也有心思八卦了,他半埋怨道:“你是傻啦!怎麼便宜你那弟弟了。”
說句不好聽的,賈赦隻要不分宗,就是堂堂正正的榮國府長子,這爵位再怎麼的也不會落到賈政身上。
“也不是我說你,好端端的乾嘛分宗呢,那怕爭不過賈政那廝,背靠榮國府這株大樹,也好承涼啊。”金磊頓了頓又道:“而且我瞧,賈政那廝還不見得能掙得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