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石家(1 / 2)

這麗皇貴妃離家出走竟然成了習慣,此後便一直待在三皇子府上,除了碰上什麼大事,幾乎都不曾回宮。

麗皇貴妃離家出走幾日也就罷了,時日一長,便有些老臣著實看不慣麗皇貴妃棄夫而去的行為,上旨懇求聖上懲處麗皇貴妃,不過所有的折子都被平康帝斥了回去。

平康帝心下明白,他已經夠對不起麗皇貴妃了,那舍得連麗皇貴妃最後一點子陪著孫子的樂趣都剝奪了。

於是乎,在平康帝偏著麗皇貴妃的情況下,麗皇貴妃留在三皇子府中便逐漸成了定律,至於宮中事,自然有太子妃來管著。

太子妃當年可是以皇後的標準挑選出來的,無論是品性手段都是極好的,在太子妃的管理之下,宮中雖因為麗皇貴妃突然離家出走而略略亂了一陣,不過沒多久便恢複過來,人人禁談宮變之事,宮裡反而比以往更加平靜多了。

隻不過這宮裡雖然平靜了,但平康帝的身體卻越發不好,溫院判幾乎都快要長駐在宮中了,是以一聽到溫院判有空,賈赦便迫不及待的帶著賈珠與元春兩個孩子趕往京城溫府。

這段時間以來,張彥卓雖有心好生教導兩個孩子,但因著宮變之事,朝中將領被替換了大半,也不知怎麼的,張彥卓竟然入了聖上的眼,得以進入禁衛軍中,而且還直接被升做了指揮使,這可是個實缺,也著實難得了。

當然張彥卓突然空降在禦林軍中,自然得適應好長一段時日,待在軍中的日子倒是比在張家中的時間要多,他自收養了賈珠與元姐兒兩個孩子之後,他知道賈珠這個孩子和尋常孩子不同,也擔心他和張家兩個侄兒處不來。

再加上他們畢竟曾被抄家流放,張家的家產隻歸還了一小部份,眼下所住的張家屋舍並不寬裕,是以張彥卓特意和兄嫂商量了一番,從張府搬出,在張家不遠處另行置辦屋舍。

張二舅兄因為反間北戎有功,也得了平康帝不少賞賜,再加上他這些年來在北戎時也存了不少私房,這手裡的銀錢也不少,於是乎便直接在京裡買了一處院落,一家三口移到那處小院裡去。

不過京城居,大不易,以張二舅兄手裡的銀錢,也不過就置辦了一戶一進的小院,勉強夠住下他們一家三口,並著幾個下人。

因為搬的匆忙,那處屋舍也不過勉強住人,還未細細整理,人手也有些不足,怕委屈了兩個孩子。再加上賈赦說了,元春這病怕是甚少跟人接觸之故,得多找些人和元春說話才成。

是以張彥卓和賈赦商量再三,便把兩個孩子留在賈家,且不說賈家裡孩子多,下人多,有的是人可以和元春說話,再則,也方便賈赦隨時帶著兩個孩子去溫家求醫。

賈赦再怎麼苛刻,也絕對不會苛刻到孩子身上,待賈珠與元春的待遇倒是和自家的兩個孩子一樣,還讓人給兩個孩子多置辦了好幾件冬衣,當真是當成自家孩子養著了。

不但如此,元春的身邊還多了一個叫抱琴的小丫環,這小丫環啥也不用做,隻要和元春一直說話就好了。

對賈赦而言,好生照顧兩個孩子不過是舉手之勞,且不說這兩個孩子與他在前世時多少有些情份,光就看在張彥卓的麵子上,他也該好好照顧兩個孩子,隻不過賈赦這般照顧,不免讓旁人有些不滿了。

這段時日以來,石母一直陪著石芷彤在賈府彆院裡坐月子,因為是早產,又是雙胎,是以太醫建議讓石芷彤坐雙月子,那怕石芷彤一直喊著快黴壞了,不過在石母的鎮壓之下,石芷彤也隻能乖乖的坐起雙月子來了。

石母盯著石芷彤乖乖的喝下一整碗杏耳煲雞湯,想想賈赦對張家如此上心之事,一聽到溫院判有空,就連忙帶著兩個孩子求醫一事,也忍不住歎道:“都說男人愛新顏,但姑爺對於前頭原配舅家,當真是沒話說了。”

不過是兩個養子,姑爺不但當成自家子侄養著,還眼巴巴的幫著他們請大夫,而且請的還是堂堂的溫院判,當真是用心了。

“那可不。”石芷彤頗有幾分得意之色,“張家兄弟也算是不錯的人,夫君說了,等琮哥兒大一點,便送到張大舅兄辦的私塾裡呢。”

賈赦和她商量過了,這琮哥兒的將來得靠自己掙著,他們做爹娘的幫不上多少忙,隻能把孩子的基礎給打好了,張大舅兄雖然有些迂腐,但教導孩子當真是有一套,不說彆的,瑚哥兒不過才跟他讀了幾年書,竟然都可以下場了,可見其厲害。

到時托著張大舅兄教著琮哥兒,等他大了些再送到應天書院裡,想來一個舉人是可期的,倘若能再上一步自是極好,要是不成,他們給琮哥兒弄個外放也成,他們再把現代裡的那些知識留給琮哥兒,隻要琮哥兒立上幾個功,這將來也不比他的哥哥們差了。

“你這傻丫頭。”見石芷彤還一副樂嗬嗬的模樣,石母都氣樂了,“你這孩子該長些心眼子才是。”

賈赦待張家好,有什麼好的都偏著張家了,那他們石家怎麼辦?不說彆的,就張老二身上那一個指揮使的位置,要是給了老二該有多好?也就這傻丫頭不會想想。

石母都有些無奈了,旁的人家嫁女,都是希望姑爺幫襯提攜自個娘家,隻有自家這個蠢閨女,反倒是讓自家夫婿去幫襯著前頭原配的娘家了,這可真不是普通的缺心眼啊。

“你啊!”石母用力的點了點石芷彤的額角道:“你也該為琮哥兒好好想想。”

石母抱著小外孫,著實心疼,明明是個兒子,結果也不知道是不是姑爺家裡兒子多了,這兒子就不稀罕了,還是活人當真比不上死人,姑爺一家子裡除了賈代善之外,還真沒幾個人把琮哥兒當回事。

但要說是因為前頭原配而看不上芷彤所生的孩子嗎,倒也不是,隻不過這賈家從上到下都是個偏心眼的罷了,幾個人都光顧著去疼瓊丫頭了,不隻是姑爺,就瑚璉兩個哥兒都是,兩個哥兒每回來給芷彤請安的時候,並定要親自抱著瓊丫頭哄上一陣才肯放手。

這也罷了,就連自家姑娘也是偏心偏的厲害,一般人有什麼好的都是先緊著兒子,隻有自家姑娘有什麼好的反倒是先緊著丫頭了。

石母忍不住埋怨道:“要不是當時我也在產房裡,親眼瞧見琮哥兒也是你肚皮裡出來的,瞧著你待琮哥兒的態度,我還真以為琮哥兒不是你生的呢,就算你再喜歡瓊丫環,也不該偏心成這樣啊。”

不但親自給瓊丫頭喂奶,奶娘什麼的都退了一步不說,這段時日給瓊丫頭攢的好東西就有好幾箱子,相較之下,琮哥兒就像是撿來的一樣,當真是爹不疼、娘不愛的。

石芷彤尷尬一笑,也知道自己這陣子待自個的小兒子當真是有些輕忽了,隻不過一想到紅樓一書裡迎春的遭遇,她就止不住的心疼著女兒啊,況且那怕賈赦暪的好,時日一長,她自然知道賈代善是何等的重男輕女。

想到自家女兒在賈代善身旁受委屈了,石芷彤自然就會加倍的待女兒好,這不就把賈琮給忘了。

“母親說的是。”石芷彤歉然道:“兩個孩子都是我親生的,女兒自該好好的公平對待兩個孩子才是。”

這種子陪著賈赦照顧桔姐兒(元春),石芷彤也好生回憶了一下自己以前讀的幼兒心理學,不得不說,這父母偏心最是要不得,更彆提這兩個孩子同天出生,她也該公平對待兩個孩子才是,頂多就是偏心這麼一點點啦。

畢竟女兒是要嬌養的嗎。

見女兒終於把話給聽進去了,石母也鬆了一口氣,“你也該為了琮哥兒多想想。”

石芷彤連連點頭,決定以後給女兒攢嫁妝時,也多攢一份給兒子。

石母又歎道:“不是我說,琮哥兒也太委屈了,怎麼說姑爺身上有兩個爵位……”

石芷彤當年陪嫁的大丫環中順心已經出嫁,留在她身邊的隻剩下可心,和另外一個提起來的素心,兩個大丫環都被打發去瞧兩個孩子了,石芷彤身邊隻剩下石嬤嬤一個人。

石嬤嬤瞧見石芷彤隻喝了半碗的豬蹄黃豆湯便推說喝不下,便知道石芷彤心裡有事,將小丫環打發了去之後,低聲問道:“姑娘可是不舒服?”

她遲疑道:“要不我再給姑娘梳梳頭發?”

石嬤嬤心下暗歎,在姑娘坐月子的這段期間,姑娘一直吵著要洗頭,要不是太太在這,硬生生把姑娘給壓下去了,那有辦法讓姑娘安安份份的坐月子。

也還好姑娘一口氣生了龍鳳胎,也算是一次生完了,不然再來一次,且不說姑娘受不了,怕是連她都會被姑娘吵的頭疼了。

“不必。”石芷彤微微搖頭,沉吟道:“先不必忙活,你讓人問問姑爺何時回來,請他來我房裡一趟。”

“是。”石嬤嬤頓了頓,忍不住開口道:“姑娘,這太太的話,聽聽也就罷了,可彆當了真,張家的情況不能和咱們石家相比,又是真有了事,姑爺不過是略幫襯幾下罷了,犯不著為了這種事情,傷了你和姑爺之間的情份啊。”

石嬤嬤也著實想不明白,不過是帶著兩個孩子求醫罷了,這兩個孩子也沒礙著誰,怎麼太太還為了這種小事而不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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