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榮烺正在跟隨鄭氏學習《貞烈傳》。
她學此書有些日子了,《貞烈傳》並不長,鄭氏五天講一個時辰,所以,到現在也才講了大半。
榮烺今天是想跟鄭氏商量一件事,“姨媽,我聽說,當今帝都,姨媽對《貞烈傳》造詣是最高的。”
“可不敢這麼說,人外有人。我對《貞烈傳》也隻略通一二罷了。”鄭氏對誰都是溫溫柔柔的模樣,與孩子們說話也是慢慢的來,既有耐心,又有愛心。
“我聽說,現在讀的《貞烈傳》注釋本,是姨媽年輕時做的注釋。”
“是啊。這些年雖有些心得,卻沒有字斟句酌的再做注釋。不過,講的時候,我也都講進去了。”
“可我覺著,這書更有深意。”榮烺道,“就譬如顯德皇後說,女子以德淑賢貞,柔順為要。我請教姨媽,何為順?”
“順自然是順從之意。”
“那是順從誰的意思呢?”榮烺繼續問。
“在家順父,出嫁順夫,夫亡順子。”
“姨媽解的自然好,但我想,還有一層,順,乃順應天意。”榮烺舉例,“譬如當年太.祖起兵,是順應天意。顯德皇後既為太.祖發妻,女子不是有規勸丈夫之責麼。太.祖身為前朝之臣起兵,顯德皇後為何不勸,顯然是知太.祖此舉是乃是順應天意。”
柔順之人並不擅機辯,何況鄭氏還覺著榮烺說的並非沒有道理。
榮烺繼續道,“還有,當年我父皇登基,權臣欺主。皇祖母若如《貞烈傳》中所言,後妃不涉政事,豈不是要坐視權臣欺主,把控社稷麼?”
“祖母當時挺身而出,誅殺權臣,便是順應天意之舉。”
榮烺道,“女子當有美德,當柔順貞靜,但我想,這裡麵有更深含義。”
鄭氏點頭,“是。殿下一提醒,的確是這個意思。”
榮烺見鄭氏認同她的說法,笑了笑,“還有,《貞烈傳》裡說,女子當靜,心靜身靜,不以舞槍弄棒為能事,針指女工方為本分。”
“這話多為釋義女子就當學習針指女工,可我聽齊師傅講史書,當年太.祖皇帝被困襄州,便是孝慈皇後率兵救太.祖脫困。如果當時孝慈皇後不懂武功,不精騎射,豈能救太.祖於危難呢?”
榮烺把這些天學習的疑惑結合學到的曆史都講了出來,她說,“不以為能事,應是不炫耀武功之意。針指女工為本分,何為本,德為本。在德之前,針指女工不過小技,不值一提耳。”
“所以,姨媽,您既精《貞烈傳》,這些年且有心得,何不重釋此書,以令天下女子知顯德皇後真意呢?”
麵對榮烺的建議,鄭氏一時愣住。
榮烺心裡惡狠狠的說,這些臭嘴巴禦史,不是說我學騎射不合《貞烈傳》麼,你們懂個什麼《貞烈傳》!
都是些不懂裝懂的家夥胡言亂語!
站在窗外,抱著青銅小手爐的齊康大人,指尖兒無意識的輕輕敲擊幾下,目光望向簷拱之外,更遠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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