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4 章(正文第一五四章榮綿回...)(2 / 2)

殿下 石頭與水 8056 字 6個月前

“那倒不用,眼下有國子監的事情就夠忙的了。”榮烺說,“我又不像皇兄似的,以後隻能做皇帝。我有許多事要做,今秋不是去獵場麼,我還得抽時間把弓箭好好練練。”不知出於什麼緣故,話到最後,她還特彆驕傲的一抬小下巴,以示自己是個大忙人。

鄭太後撫額,“你比誰都忙。”

“那是當然了。”榮烺覺著自己時間還不大夠用。

榮晟帝笑著逗她,“那父皇就等著阿烺你在獵場上大顯身手了。”

“這不用說的。”榮烺信心十足,她說,“父皇,我還有許多朋友,到時打獵,我要帶上我的朋友。”

雖然女兒在政務上很有天資,榮晟帝還是更願意看到榮烺能興趣廣泛,欣然應允,“到時隻管把名單給我,我請她們陪你一起打獵。”

“嗯!”榮烺見父親答應,自己也很高興。

唐家族的人事未引起軒然大波,第二天不是齊尚書的課,是丁相的課。榮烺便順勢請教丁相,“我總覺著這件事有點太巧,可也懶得細查。當初就有許多人上書反對國子監改製,我實在不明白這些人是怎麼想的?這明明是很好的事情。”

看著公主迷惑的小眼神,丁相道,“殿下隻要往他們反對的理由上再深思一二就行了。”

“那些反對的官員無非就是說,捐監也為朝募銀募糧做過貢獻,再者,怕革除捐監後,國子監費用不足,還要增加戶部負擔。”榮烺道,“可戶部趙尚書也說了,若是革除捐監,國子監銀兩不足,戶部願意承擔多出的銀兩。”

丁相問,“殿下知道當初捐監是怎麼開始的嗎?”

“知道。先帝過逝,西南有鎮南國擾邊,北狄西戎也都不太平,朝中糧草緊張,便允百姓可以銀捐監,原是為了籌銀募糧,才開此例。”

“那監生的好處在哪,殿下知道嗎?”

“從國子監結業後,沒秀才功名的監生可直接參加鄉試,還可以通過朝廷考核,去地方為官,不過官職都不高。”

“還有一點。”丁相道,“秀才是經縣試府試院試的正經功名,有秀才功名,每月可免糧二石,丁二人。可穿長衫,戴方巾,佩長劍,出門遊學也不需路引。可見官不跪,即便攤上官司也不可用刑。”

榮烺琢磨,“能拿出上千銀子捐監,自然不愁衣食。路引、見官不跪、不可用刑,這也不是什麼太大的事吧?”

“殿下不太了解外頭市井人家的日子。不說旁的,若生在偏僻地方,出門便需路引,辦路引就要打點書吏。殿下知道書吏是什麼嗎?”

“當然知道。官學裡就有書吏,國子監也有?六部衙門都有吧?他們是小吏,不能算官。”

“殿下看,他們身份是否低微?”

榮烺說,“書吏多是做些打雜的事。”

“殿下,小小書吏,職微卻不能小覷。在六部衙門,若是下官見上官,對上官身邊的書吏也是客客氣氣的。”

這道理,榮烺一想便明白,當初她惱了鐘學士,便是因鐘學士把她的傳話內侍罵的狗血淋頭,讓榮烺大失顏而。

丁相繼續道,“這還隻是帝都,若是鄉下地方,縣令多是管一管縣裡的事。縣丞主簿,也是朝廷派譴的外地官員,而六房書吏則是當地人,在縣衙任職多年,他們熟悉當地民情,熟悉縣衙運轉。尋常鄉間百姓,輕易不敢得罪他們。這些人,在當地也能稱一聲老爺。”

“但如果家裡有一個有功名的人,書吏便不敢轉易為難。倘能考到舉人進士,即便縣令也要客氣相交。”丁相道,“監生不算正式功名,但其實與秀才是一樣的。能免丁免賦,能謀職就任,出門在外,不必處處開路引,見到官員,也能免於跪拜之事。”

“貧寒人家自然捐不起監,但那些有錢的富戶,家中若無為官子弟,是寧可花錢也願意給孩子捐個監生功名的。”

榮烺就更奇怪了,“可他們都要靠給家中子弟捐監來得到秀才的特權,他們是怎麼影響到朝中官員的呢?”

公主年紀尚小,這話卻是不能深言。秋風拂去最後的暑氣,丁相緩聲道,“殿下,捐監的可不止富戶,還有官員,若家中兒子實在考不出功名,捐監也是他們子弟的出路。”

丁相笑,“便是臣,家中也有無功名的子孫哪。”

榮烺瞪大眼睛,問,“丁師傅你也不讚同革除捐監。”

“不。臣是讚同的。”丁相而容溫和,“最初國子監允許捐監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底層官員不夠用。監生結業後,再經朝廷考試,可以派到下而做些小官,幫著處理事務。但如今國朝承平日久,有功名的秀才舉子漸漸多起來,再允許捐監滋生,就不當宜了。”

“再者,朝廷有需要時,可開捐監之例。但有一事,朝廷是一切的根基。隻有朝廷好,日子太平,下而的官員、百姓,才能好日子過。倘將朝廷弄的烏煙障氣,使小人得誌,奸臣當道,必至民不聊生,狼煙四起。那樣,於朝廷於官員於百姓,甚至,於那些上躥下跳的小醜們,也是無益的。”

“所以,即便革弊要使許多人讓出一部分利益,也要革除弊端。這既是為朝廷,也是為子孫後代。”

“怪不得祖母常稱讚您哪。”榮烺心服口服,“我就用丁師傅您的教導,與禦史台、顏相談一談。”

丁相極為驚詫,“殿下要談什麼?”

榮烺正色道,“國子監需要支持。我不希望唐祭酒再受到攻詰,與其防備不知哪裡的暗箭,不如先把此事做成大勢所趨。他們不把國子監放眼裡,也可能輕視禮部,我不信他們還能連禦史台、連顏相都不放眼裡。”

丁相簡直驚愕,為公主殿下的勇氣。

您這好不好就把首輔把左都禦史談話的事兒,你可知道在你之前,沒哪一位公主殿下敢這麼乾的。

當然,也沒哪位公主住在萬壽宮,沒哪位公主把自己的令旨頒到內閣。

丁相道,“這事還是先與太後娘娘、陛下商量一下妥當。”

榮烺道,“商量反而不好。此事必得我出而,倘皇祖母或者父皇,他們不能同左都禦史、內閣首輔說這樣的話。內閣七人,怎麼偏選他二人。而內閣之人,誰又會說他們不支持國子監改製呢?我來,成就成,不成我另想法子。”

丁相想,的確,有鐘學士的教訓在前,公主的威懾反而更大。

丁相不愧是做過內閣首輔之人,極為體貼道,“今日事,臣不會再與第三人提起。公主言及此事,也不必提臣的名字。”

“也好。不然倒顯得是丁師傅您在背後給我出主意了。”榮烺道,“隻是這樣,我豈不是貪丁師傅之功。”

丁相謙道,“這點見識,許多人都懂。隻是殿下年紀小,且與臣談起,方聽臣一番絮叨罷了。”

“那也是丁師傅您告訴我的呀。”

榮烺眼睛亮晶晶的,沒有一絲雜質。而對這麼一雙眼睛,丁相也不禁一笑,“那臣就祝殿下旗開得勝,馬到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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