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隻是好處,壞處也得先想到。”
榮烺先是有些不悅,繼而想,不能要求人人大公無私。她點點頭,“這也正常,人之常情。”
榮烺等著聽白翡繼續說,結果,白翡提壺為她續茶,自己也續了一碗。榮烺還等著聽哪,催促,“白館長,你繼續說呀。”
“說什麼?”都話到這地步,還有什麼不明白,還要說什麼?
對上榮烺清澈無比的目光,白翡發現,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她好像真不明白!
天哪,公主是真不明白!
白翡覺著他剛剛的話似乎有些犯忌,但他說都說了,話出無悔,白翡未料到公主殿下單純至此!
他還是在公主殿下的支持下完成官學改製!
白翡道,“這也是臣自己瞎琢磨的,不知道對不對?”
“你這都說一半兒了,繼續說唄,我聽聽看。”從來沒人同她說過這些私心利害,榮烺挺願意聽。
白翡便繼續說了,“殿下,自來好的東西,好的事,都會有無數人來爭。您想,國子監改製的差使,將惹來多少垂涎。”
“這事已經交給唐祭酒了呀。”
“可以搶。”
榮烺挑眉,“這是說搶便能搶的?”
白翡輕聲,“搶不到,便毀了此事。”
這是極低的一句話,可落在榮烺耳中卻如平地驚雷,縈繞在心中若有似無的不適感猛的一跳,無處不在的迷霧終於散開了。
她一直覺著西園失火與唐祭酒族人被告的事太巧,巧的讓人心生疑竇。
對,就像是……
有人故意似的……
榮烺問,“你知道是誰乾的不?”
白翡失笑,“這臣如何曉得。便是剛剛的話,臣也沒有證據,隻是瞎猜度罷了。”
國子監已然如此,榮烺暫且壓下,好奇白翡,“白館長你平時還挺愛琢磨的。”
“國子監改製這樣的大事,隻要是朝上官員,都會關注的。”
“我覺著你說的有一定道理。”榮烺道,“可是,我現在依舊支持唐大人,我知道那些事與唐大人無乾,唐大人很冤枉。我不會讓唐大人下去的。”
白翡被榮烺繞迷糊了,“殿下什麼都明白,還問臣這些話?”道理您都明白,也沒被小人影響。
“啊。你說的這些,我沒想到。”榮烺說,“我不知道會有人這麼壞,真敢下手做壞事。”
白翡感念自身,由衷欽佩,“殿下待人赤誠。國子監改製雖未成,能得殿下這般信任,唐祭酒定感念殿下恩情。”
“那幾件事有哪件是唐祭酒做的呢?我當然不會怪唐祭酒。”榮烺認為這種做法很尋常,她並不知曉在朝當差,時常有家人犯事,連累到官員前程。當然,這種不一定是冤枉,甚至,許多官員家人,便是仗著官員的名聲地位枉法得利。
□□烺仍舊認為,起碼,唐祭酒並不是這樣的人。
榮烺問白翡,“哎,白館長,你說,世上為什麼會有這麼壞的人呢?”
白翡道,“腦子有病吧。”
“啊?”這叫什麼回答。
白翡不屑,端起茶碗呷一口,與榮烺道,“若非腦子有病,世上這麼多可行之事,乾嘛總盯著旁人不放?”
榮烺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