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處置(2 / 2)

殿下 石頭與水 9274 字 6個月前

林司儀這才行一禮,退了下去。

徐妃直說,“這林司儀,什麼都好,就是太古板了,不知變通。”

“林媽媽負責。”榮烺可不願意聽人說林媽媽的壞話,親媽都不行。

“行了行了,我知道。”徐妃不再說林司儀,她拉著兒子問,“阿綿,見著你外祖母了吧?”

榮烺翻個白眼,榮綿也不用存疑,心下為母親開脫了。榮綿皺眉問,“母妃打發阿李往外祖母家送的信,知道我今天去鄭公府,是嗎?”

“是啊。鄭國公病的重了,你外祖母是親妹妹,想去看望親大哥,幾次不能成行。我想,正好你去,鄭家看你的麵子,總會讓你外祖母一道進去的。”徐妃問,“鄭家讓你外祖母進去沒?”

榮綿頭發暈,“母妃怎麼能把我的行蹤告知外祖母家!”

“那又不是旁人,那你親親的外祖母,她愛你還愛不過來。這是有難事,不順帶腳麼。”徐妃覺著自己挺有智謀,一徑說道,“都是一家人,鄭國公是我親大舅,你外祖母親大哥,都不是外人。”

榮綿硬是給親娘這邏輯整的說不出話,榮烺口齒比她哥伶俐,榮烺說,“母妃你想的不錯,就是這事兒我皇兄事先不知,丁相已經進諫,說有人泄露皇兄行蹤,事乾皇兄安危,請皇兄慎重。”

“哎呀,這是我沒提前說,是我的緣故。”徐妃輕輕鬆鬆的與兒子道,“明兒你見了丁相,跟丁相說明白也就是了。”

榮綿頭疼,揉著額角,“那就是告訴丁相,母妃你在宮內溝通外官,丁相便不是想令母妃難做,可他既知道,就不能不告知父皇。”

“那就再跟你父皇說一聲,不就行了。”徐妃受寵,覺著這也不是大事。

“父皇要怎麼說,沒事,小事一樁,不必在意。”榮綿受的是正經儒學教育,他最敬重的先生就是史太傅這樣端方肅正之人。榮綿道,“內宮裡通外官,向來是皇家忌諱。就算父皇不講較,這事難道真瞞得住?跟在我身邊的侍衛、內侍,哪個是瞎的?”

“他們縱看到能怎樣,誰敢亂說,那就是造謠。”徐妃拉著兒子的手,“我的兒,這世上,誰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人會亂說的。”

“你還小,不知道這世上的事,大家都是稀裡糊塗來的。何況,知道你今兒去鄭公府的人多了去,哪兒就確定是我這兒泄露的?隻要咱們不認,就是沒這事兒!”

徐妃在宮中多年,自然懂宮裡的規矩,可她也有自己的一套規則。

榮綿還是擔憂這事會牽連到母親,榮烺忍不住湊兩句,“可不是麼,彆人瞎不瞎的兩說,但肯定是傻的。一說到徐公府,誰都想不到母妃您這兒。”

這還要攀誣旁人,就徐公府如今的不得意,誰會主動給他家傳消息啊。一想就是麟趾宮了,榮烺打趣她娘,“我這才知道什麼叫自欺欺人。”

“你少胡說。原也是件小事,誰敢查我這兒來。”

榮烺掰著手指給她數,“皇祖母、母後、父皇,誰不敢查你啊。無非父皇裝聾作啞,隻當不知。皇祖母、母後那兒呢?”

徐妃尤怵鄭太後,自從她這貴妃銜兒去了,現在還沒能升回去。徐妃嚅嚅幾句,“我就不信,為這麼件小事,太後娘娘就要查我。”

“您可真會說,這是小事?”榮烺懶得跟她娘說,自己拍屁股起身,“反正我不會給你告狀,你自己尋思吧,出事兒再後悔可就晚了。”

榮烺就要走,徐妃忙抓住她的胳膊,“我這不一時心焦麼?實在也是想替徐鄭兩家緩和一二。”

榮烺懶得就個宮人囉嗦,她道,“母妃你要想沒事,就把罪魁自己處置了,到時就說是管理宮人不善,也算有個交待。”

“那怎麼行?阿李伴我這些年,如我的姐妹一般。”徐妃再舍不得,這是陪她嫁入宮的,自小伴她一道長大的侍女,也是她的心腹夥伴。

“你自己想吧。你乾這事兒前也不跟我們商量,出了事才抓瞎。你不把她交待出去,就得把自己個兒交待出去了。”

榮綿絕不能讓個宮人牽連到自己母親的,當下便道,“以後外祖母家再有事,正正當當遞牌子進宮來說,少讓宮人內侍傳話。竊聽宮禁可是大罪,叫禦史知道,母妃你還如何在宮中立足!”

徐妃也是一哆嗦,她再恃寵而驕,也知身為宮妃不能拿到前堂叫禦史討論,那她的名聲就完了。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叫兄妹倆你一言我一語說的,徐妃也拿不定了。

榮烺趁機追問,“阿李每天在宮裡,她一個人也把消息傳不出去,必然還有下線。母妃你想好,這事兒得圓的叫人挑不出毛病才行。”

長子已在朝理政,閨女也能在萬壽宮說得上話,徐妃沒了主意,隻能跟兒女商量。畢竟她自斷一臂,總比真叫萬壽宮鳳儀宮捏住把柄處置的好。

徐妃把下線也都告訴了兒女,李女宮將事情告訴麟趾宮膳房的內侍,內侍托負責宮中采買的一位內侍官,把消息傳出去的。

徐妃猶豫,“我看眼下無事,待真有事,再說不遲。”

“事發就是讓彆人來查了。”榮烺道,“母妃你這裡禁得住查麼?你既往外遞消息,少不得通書信,要查抄出書信來,你如何自辯?”

徐妃忙令人取來書信,又要了炭盆,一把火燒乾淨。

榮綿:……

盆中炭火映紅母子女三人的麵孔,榮烺原不過是想收拾掉李女官,她沒想到,母親竟有好幾匣子的信。

此事至此,榮烺心中也鄭重起來,“把人都找來,對好口供,讓他們都知趣些。”

榮綿欲言又止,這不是造假麼?

可心裡也知道,真坐實了私通宮外的罪名,母妃就完了。

榮綿深吸口氣,暗暗咬牙,沒有阻止。

母子女三人商議妥當,林司儀進來稟說要回萬壽宮用晚膳,榮綿榮烺便辭了母親,乘軟轎回萬壽宮用膳去了。

第二日,徐妃親自向鄭太後、鄭皇後自陳對宮人管教不嚴之過。

“一個個的,嘴上沒個把門兒的。昨兒阿綿到我宮裡定省,說在舅舅家門前遇著我母親,丁相說這事也忒湊巧。我也覺著不對,昨兒招來宮人一問,可不就是阿李這多嘴的,往我膳房傳膳時跟內侍閒話幾句,說了阿綿要出宮的事。那內侍也愛說話,同采買上的竇內侍說了,就傳到了宮外。我母親聽說阿綿要出宮,她正好也想去看望大舅,便遇到了一處。”

徐妃再次行禮,“這都是我的疏忽。倘叫歹人知曉阿綿出宮,生出歹意。我就這一個兒子,阿綿要有個好歹,我也不能活了。”

說著眼圈一紅,滾下淚來。

鄭皇後道,“母後你看這要怎麼處置?”

鄭太後道,“自來禍患都是起於身側,宮裡也有些日子沒整頓了。如今也給底下人作個法,李宮人兩個內侍都交由慎行司審理,徐妃管束宮人不利,罰禁足半年,罰俸一年。”淡淡掃徐妃一眼,“去吧。”

徐妃不敢多言,想再給慎行司遞句話,介時將人打頓板子,悄悄放出宮則罷。

卻不想,慎行司一通審訊後,三人都死在了慎行宮。

也省得徐妃再遞話操心,慎行司直接三領破席一卷,往化人場送了去。

徐妃得知李宮人死訊,很是哭了一回,偏她如今尚在禁足,不論榮晟帝還是兒女都不能來看望,隻得自己哭了兩日,小病一場,也無起死回生之法。

心中難免怨恨兩宮毒辣,竟為此小事害人性命,枉為天下之母。

鄭太後與兄妹二人道,“一旦內外勾連,莫說傳遞消息,毒藥禁物,什麼不能傳進來?故而,但有此事,絕不能姑息。”

兩人都鄭重應了。

徐家爵位也不必操心了,宮中下旨:先徐國公有罪於江南,削爵免職,收回國公府,著徐家上下交還府坻,另行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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