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烺繼續問,“宗學你們去過麼?”
榮臻搖頭,“我們都是在家裡跟女先生讀書。”
榮綿笑,“你問族妹,她定不知道。宗學好壞,一問族兄便知。”楚王家也有重孫輩承台駕。
就聽一個叫安的楚王家的重孫回道,“課業是分了文課武課,文課是習四書五經、國史,武課則是騎射一類。”
榮烺問,“平日間飲食如何?”
榮安道,“三餐皆有供給,下午還有一頓點心。”
榮綿點頭,“倒也尚可。”
榮烺叫了榮柒上前,“是這樣麼?”
榮柒對榮安說,“五哥你又不在宗學讀書,你這都是道聽途說。”
榮柒是在藩地宗學讀過書的,他生就一副眉眼活絡,大大咧咧的相貌。此時說話也直接,榮柒說,“我們那兒的宗學多是些家裡請不起先生的宗室子弟去讀的,三餐是有供給,下午也有點心,就是東西很粗。有一回還不大潔淨,我叫著大家夥鬨了一回,這才好了。學裡的課程也跟我五哥說的一樣,隻是教書的都是些混日子的老先生,每天過去念經,翻著書叨叨叨一節課,學生在下頭怎麼樣,先生就跟死人一樣的。”
榮柒說,“去那兒的很多人是家裡生活不濟,過去混飯的。真想讀書的,也沒法兒讀。”
榮安先聽的麵紅耳斥,問榮柒,“是這樣麼?除了朝廷撥給宗學的銀子,咱們府裡還有額外貼補的。”
榮柒看著這位嫡出五哥的目光有些憐憫,沒再說話。
榮安心裡也明白他與榮柒雖不親近,可都是一個爹生的,榮柒沒必要造謠抹黑藩地宗學。
榮安氣的手腳發顫,先向榮綿賠罪,“臣弟所知不清,險誤了殿下。”
榮綿看他這樣,不好多責,“這跟族兄有何相關,無非是下頭人作鬼,糊弄咱們。讓楚王回去嚴加整頓便是。”
榮綿讚榮柒,“阿柒你敢於直言,就是造福楚地宗室子弟。”吩咐內侍,“賞阿柒玉璧一雙。”與其他宗室子弟道,“盼大家都如柒弟這般,直言正諫,不諱方好。”
大家皆應了,“是。”心中對榮柒的感觸當真是五味陳雜,榮柒可不管這些,他高高興興收下皇子殿下的誇讚,還拍一記馬屁,“非開明盛世,不能有直諫之臣。”
榮烺也很滿意榮柒,起碼是個敢說真話的。
不過,榮柒這隻敢自己拍皇子殿下的馬屁,直接把自己曾祖父楚王殿下埋坑裡去了。傍晚,楚王就從榮安那裡知道了這事。
榮安頗為自責,“也是我少去宗學,竟不知宗學亂成這幅田地。”
楚王擺擺手,“這怎麼能怪你呢。無妨,天下哪裡有不生蟲的稻米,我上折同陛下賠個罪就行了。”
打五重孫打發走,楚王眯了眯老去的眼眸,一不留神,家族裡竟出了個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