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滅之十三(第二一零章丁瓔休...)(2 / 2)

殿下 石頭與水 8271 字 3個月前

齊尚書專司禮部,孝不孝的還能由趙尚書說了算,當時倆人便在禦前辯了起來。

又有刑部尚書言如今的代大將軍主持兵事不利,不若另換名將去遼北剿匪。兵部尚書都要冷笑了,有熟手不用,派生手去?難道戰事是給生手漲經驗值的?

榮綿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見大臣爭的麵紅耳赤,不禁有些著急。

榮晟帝一擺手,看向邊兒上一直未曾言語的武將,先問鄭驍的意見,“鎮北你看這戰事如何?”

鄭驍謹慎道,“從奏章上看還不是大匪患,但遼北匪患多要看關外氣侯,倘氣侯好,夷人羊馬豐足,匪患便少。若他們遭了災,必要來尋釁的。”

楚將軍很乾脆,“臣於遼北之事知之甚

少,不敢多言。”

白將軍看楚將軍一眼,“遼北之事,鎮北最清楚。”

榮晟帝便問鄭驍,“你覺著要如何處置?”

鄭驍道,“戰事瞬息萬變,除了臣說的氣侯,也要看夷人內部,若他們內部強大,也會來試試深淺。還得陛下拿主意。”

榮晟帝請教母親,鄭太後問,“阿綿你說呢?”

榮綿猶豫不定,想了想,“我聽說遼北駐兵二十萬,皆百戰精兵。想來即便有匪患騷擾,短時間於大勢無妨。心裡又擔心如今主持遼北的人不夠精明強乾。”

鄭太後繼續問,“你看他們誰說的有道理?”

榮綿道,“嗯,各家有各家的理吧。”

榮烺放學回來,聽說內閣與幾位將軍在正殿議事,她躡手躡腳偷偷躲門邊兒偷看。就她一人這樣,顏姑娘幾人勸不動,隻能離遠遠的,不跟榮烺一起同流合汙,乾這偷聽偷看的丟人事。

鄭太後坐上首寶榻之上,早看到她了,喚她進來,“偷偷摸摸的做什麼呢?”

“我放學了。看大家吵的這麼凶,就沒好進來。”榮烺大模大樣的過去,宮人忙搬個繡凳過來,放在鄭太後寶榻斜下方的位置。

榮烺坐下後,鄭太後開始點名,“顏相為何一言不發?”顏相道,“臣於兵事隻是紙上談兵,不敢妄議。”

“無事,除了武將,除了徐尚書是武官轉文職,你們都是紙上談兵。紙上也談一談。”

顏相行一禮,“戰事不容有失。”轉而對鄭驍道,“鎮北純孝,我們都是知道的。如今戰事焦急,何妨以心為孝,以行為忠,如此忠孝兩全,方是大忠大孝。”

然後,顏相向榮晟帝道,“臣請陛下奪情,令鎮北將軍立刻北上,重掌遼北戰事。”

趙尚書堅決不同意,“幾百匪事而已,焉能因此便奪鎮北將軍守孝之情?以後朝中必有人詬病鎮北將軍貪慕軍權,有失孝道!”

鄭驍立刻道,“請娘娘陛下明鑒,臣如今滿心父祖之喪,已無征戰之心。還請娘娘陛下另尋良將。朝中人才濟濟,擇一能臣,蕩平遼北匪寇,小事耳。”

刑部尚書立刻跟上,“楚大將軍也是當世名將,若接掌遼北,必能平叛匪患!”

楚大將軍險沒撲上去一口咬死刑部尚書,他破口大罵,“真無知蠢才!隻要隨便談過幾本兵書之人,也明白天時地利人和的道理!我久在帝都,從未到過遼北,遼北的氣侯地理,我一概不知!此乃地利有失。何況,我從未掌遼北兵,將不知兵,兵不知將,何人有何長處有何不足,這豈是到遼北便能知曉的。此乃人和有失。三失其二,我去就敢保打勝仗?見過紙上談兵的,沒見過李尚書這連談都沒談明白的!”

李尚書也不能就讓楚大將軍劈頭蓋臉的罵,當即還嘴。趙尚書顯然與李尚書一個看法,時不時幫腔一二。

楚大將軍英勇豪邁,無奈論口才實在不是這些文官對手,當下氣的不輕。

榮烺看看時辰,有些餓了。她不耐煩起來,“吵什麼吵!這麼點小事還用吵麼?”

榮烺站起來,先指了指李趙二人,“你倆覺著,鎮北將軍領兵與楚大將軍領兵,誰勝的機會大?”

這倆人都曾與榮烺有過小小摩擦,不過,是極小之事。隻是,二人都不願意回答榮烺的話。榮烺最恨人輕慢她,她沉下臉,嘴角一翹,譏諷道,“哎喲,你們不知道啊。”把倆人嘲得臉色變幻。

榮烺眼珠一轉,學著祖母的樣子點名,“嗯,徐尚書,你是兵部尚書,你說說看。”

徐尚書比較識趣,“鄭鎮北於遼北經驗更多,自然是鄭鎮北更適合遼北戰事。”

榮烺站起來,大聲道,“若朝中無事,邊境太平,誰家裡老人過逝,都得給人寄托哀思的時間。若國朝不靖,要打仗了,將士就該披甲上陣,殺敵剿匪,這是將士的職責!彆總拿孝說事,當年太.祖皇帝親娘剛死,第二天便有逆賊攻城,太.祖皇帝難道不想給親娘守孝?要那時放下戰事不管,就沒有今日!”

“你們讀書比我多,道理比我清楚!旁的事容你們吵鬨,戰事沒情麵可講,誰合適就用誰!”榮烺掃過李趙二人,越看這倆人越像奸臣。

榮烺的視線落在鄭驍身上,依舊是冷冷的,“鎮北將軍不必推辭,遼北是朝廷在北方的屏障,那二十萬的將士也是你鄭鎮北的袍澤,你早去一日,早一日剿完匪患,你的袍澤便能少死一人少傷一人。你若因一個孝字遲步不前,那他們的死傷,你是有責任的!”

“不要做蠢人。”榮烺轉頭對祖母父親說,“皇祖母、父皇,彆聽那兩個不知所謂的蠢貨囉嗦。讓二舅舅起複,誰要不同意,誰就一道去遼北剿匪!”

趙尚書直接瘋了,忍無可忍,昂頭大聲駁斥,“陛下,公主不過女眷,焉能隨意插手朝中政務!”

楚大將軍冷冷道,“趙大人,太後娘娘也是女眷。”

趙尚書臉色一白,鄭太後深不可測的眸光已經掃了過來,趙尚書冷汗涔涔,榮晟帝斥他,“越發昏饋了!出去!”

趙尚書慘白著臉退了出去。

李尚書死死盯著腳下金磚,將呼吸都放輕,更不敢說話。

榮晟帝麵色如常的同母親商議,“阿烺是孩子話,顏相卻是老成持重,朕看還是讓鎮北起複。遼北戰事,交給旁人,朕也不放心。”

鄭太後頜首,“皇帝這話很是。”

榮晟帝看向鄭驍,溫言撫慰,“阿驍,事急從權。朕知你一片孝心,可想想當年舅舅在世時,心中最牽掛的就是朝中安危。外祖母她老人家,更是最通情理的長輩。如今,你是為朝廷不得已奪情,更是為了朕。如此,為遼北太平計,你便起複吧!”

鄭驍一片感動,起身跪下,“臣領旨!”

榮烺在邊兒上補一句,“二舅舅,你到遼北好生算一算,他殺咱們多少人,咱們就要殺他們多少人。他搶咱們多少財物,要照樣再搶回來。隻能多不能少!”

鄭驍莞爾,柔聲道,“臣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