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春香沒想到蘇桐會這麼說,當即開口質問,“你彆在這裝糊塗,我就問你,憑啥你給彆人家小崽子本和筆,不給我家孩子?”
還不等蘇桐開口,旁邊就有人詫異起來了,“你是為了這事兒生氣?”
“那是人家蘇桐的東西吧,她愛給誰就給誰啊?”
“人家蘇桐不是說了麼,那是給學習好的孩子的。”有家長驕傲的開口了。
另外的家長也高興的說了起來,“我家孩子也收到了。”
“我家的也有。”
幾個家長說完這話之後,互相使了個眼色,頓時明白咋回事了。
這是人家蘇桐不願意白要他們的東西,所以想著法的還人情呢。
既然這樣,就更不能看著蘇桐吃虧了是吧。
這些人頓時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了謝春香來,“為啥不給你家孩子,你自己心裡沒點兒數麼?”
“咋還好意思找過來呢?這也太不要臉了。”
“攤上你這麼個媽,孩子也是倒黴。”
要是一般人,聽人這麼說,早就羞愧的走了。
但謝春香能因為這事兒找來,她就不是一般人,“又不是我讓孩子來的,是蘇桐讓的。”
說著又把孩子往前拽,“你說,你給我說話,天天就知道哭,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沒用的玩意兒。”
那孩子哭的淒淒慘慘的,旁人看著都不忍心,但謝春香卻不覺得怎麼樣,見孩子不說話還不樂意,又給了孩子兩巴掌才開口,“你給了彆人,就得也給我家孩子,不然就是看不起我。”
瞧謝春香那副找她算賬的模樣,蘇桐直接冷笑了一聲,“你說對了,我就是看不起你,你能把我咋的?再說我的東西給誰還得經過你允許?還非得給你,你管的怎麼那麼寬,臉怎麼那麼大呢?回頭老天爺下雨地裡發水的時候,不如你抬抬頭,就把雨水都給接住了。”
謝春香被蘇桐噎了個倒仰,但她可不是輕易認輸的人,“蘇桐,你彆以為老娘不知道你為啥不給我家孩子,還不是你收了彆人的好處,你就是見錢眼開,你……”
“我就是!”蘇桐直接截住了謝春香的話頭,“我就是因為這個,你能把我咋的呢?”
謝春香沒想
到蘇桐這麼說,一時間居然愣在那了,然後大叫,“我和你拚了。”
蘇桐把裴盛放下,“你要過來打我?你試試唄?”
蘇家不來找她麻煩之後,她還真的好久沒活動筋骨了,正覺得有點兒不習慣呢,這會兒就當鍛煉身體了吧。
謝春香沒想到蘇桐居然會來這麼一句。
她家住在村子邊兒,離蘇家董家什麼的都不近,就沒見過蘇桐的“熱鬨”,即便聽人說蘇桐轉性了,但她想著能轉到哪去,所以才會來這麼一趟。
可現在事情僵在這裡,她不過去打蘇桐的話,就好像自己怕了一樣。
再說看蘇桐那乾巴巴的瘦樣……五大三粗的謝春香嗷嗷叫著就衝了過來。
蘇桐已經做好應戰的準備了,可謝春香卻被學生家長給攔住了。
那些家長哪能讓蘇桐吃虧了。
而且他們聽蘇桐把話說開了,自己也沒啥顧忌了,“我就和你說明白點兒,我們送孩子來學習,是給了蘇桐東西的,你啥也沒給,已經算是白占便宜了,還好意思要人家東西。”
“人家蘇桐教課,我們給點兒東西咋了,咋就變成人家見錢眼開了?”
“我們願意給的,人家蘇桐是不想要,才給孩子東西,也就你好意思說這種話了。”
謝春香被攔住,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蘇桐,“你們這幫傻逼,根本就是被蘇桐騙了,還天天送東西給她,把她當個好人呢。”
聽謝春香連她們也罵,這些人可不樂意了。
都是乾慣了重活的老娘們,也時不時揪著自家老爺們耳朵滿院子罵,還能怕了謝春香。
頓時汙言穢語都朝著謝春香砸了過去,還偷摸的在她身上擰一把、踹一腳什麼的,沒一會兒功夫,謝春香就變得跟個瘋婆子似的,連頭發都披散開來,一片淩亂。
就這樣她還不服輸,“蘇桐,是你逼我的!”
說完這句她連珠炮一樣的說了下去,“我本來不想說這事兒,可你要是給我家孩子點東西就算了,既然你這麼不識抬舉,我就把你做的臟事都給說出來!他們給錢了,你給東西沒錯,那丁亮呢,丁海龍可沒給你家東西吧,你憑啥給丁亮東西?我本來想給你留點兒麵子,你自己不要臉,我也就不幫你掖著藏
著了,你是不是和丁海龍有一腿,我都聽程鳳說了,你不但給了丁亮筆和本,還一大早就去找丁海龍,給他送東西,你個不要臉的賤貨,還好意思住在裴玨平蓋的大瓦房裡,人家一死你就勾搭桑大旺,現在又勾搭丁海龍,你這個浪貨,是不是想全村男人都排隊上你家,也不怕被罵死了……”
猛的爆出這麼大一個八卦,村民們都精神一震,雖然心裡隱約的覺得蘇桐不是這樣人,但攔著謝春香的力度難免小了點兒。
但謝春香掙出來之後,倒是沒有繼續朝著蘇桐撲過來,隻是站在原地越罵越難聽。
蘇桐氣的不行,卻也有點兒反應過來,這事兒不簡單了。
謝春香和程鳳的關係一直都很好……謝春香又是個沒腦子還不講理的,很容易就受挑撥。
所以最大的可能是,自己和丁海龍接觸了,程鳳怕自己說什麼,想先把汙水潑給自己?
如果自己和丁海龍被定性為奸·夫·淫·婦,自己再說她和村長有一腿的話,就更像是假的了。
這招數和耿大力當初做的很像。
沒準就是耿大力出的歪主意呢,畢竟程鳳昨天剛“肚子疼”過,今天還沒好呢。
不過蘇桐可不能讓他們成功,她當即朗聲開口,“我給丁亮本子,早晨給丁海龍送東西,是因為昨天我們一起去縣裡……”
謝春香聽到這打斷了蘇桐的話,“各位聽聽,聽聽,這可是她自己說的,她和丁海龍一起去縣裡呢,這就是有貓膩。”
蘇桐看她一眼,不慌不忙的說了下去,“我去縣裡買白糖,好換給村裡人,丁海龍是給程鳳買藥——他隔三差五就要去買一趟,村裡人都知道吧?”
不少人都點了頭,“知道知道。”
“也就丁海龍慣著程鳳,這村裡誰沒個頭疼腦熱的時候,都是挺挺就過去了,也就他巴巴的去給買藥去。”
“要不是程鳳總要吃藥,丁海龍家也不至於過的那麼窮嗖嗖的。”
“就他疼媳婦那個樣,說他跟彆人有一腿,我還真不信。”
“蘇桐也不是那樣人啊,你們忘了,錢安達之前還想吃回頭草呢,蘇桐都沒同意。”
聽周圍人七嘴八舌的說著這些話,謝春香卻根本聽不進去,“彆說這
些沒用的,就說要是沒貓膩的話,她為啥白白給丁家東西?她錢多燒的慌麼?那咋不給我家?連個筆和本都舍不得,卻給丁海龍那麼多東西,說你倆沒關係,誰信。”
蘇桐依然很平靜,“我說了,昨天是去縣裡買白糖的,那時候我兜裡揣著好幾十塊錢,然後就被小偷盯上了,要不是丁海龍幫忙,我錢就被偷走了,我難道不應該感謝人家麼?而且丁海龍還被小偷劃傷了手,我送點兒東西不正常麼?我要是真丟了那幾十塊錢,那可就誰都換不到白糖了。”
村裡人可都是占過白糖的便宜的,而且以後說不準還要繼續“占”,於是聽蘇桐這麼一說,立刻都同仇敵愾起來。
“這麼說真多虧丁海龍了。”
“好幾十塊錢,這要是丟了,得多心疼啊。”
“蘇桐這就是好心有好報啊。”
謝春香可不會讓蘇桐這麼容易過關,“反正你倆就是不對勁,不然他憑啥幫你?”
蘇桐就笑了,“誰不知道丁叔心腸好,村裡誰家有事兒他不幫忙啊。”
這也是真的,村民們都連連點著頭。
蘇桐還沒說完,“不說彆的,去年秋天,謝春香你家老爺們秋收的時候,被鐮刀割了腿,還是丁叔起早貪黑的,幫他把他那份活乾了呢,工分也沒算在人家丁叔的頭上,那這麼說的話,是不是和你有一腿,丁叔才幫你啊。”
謝春香被蘇桐的伶牙俐齒說的擼起了袖子,“你敢胡亂攀扯老娘,老娘撕了你的嘴。”
蘇桐也挽袖子,“你這叫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我還想撕了你的嘴呢。”
她倆都朝著對方衝了過去,隻是半路上謝春香又被人攔住了。
這回不是村民,而是她男人。
牛成誌一把抓住了謝春香,“你這個敗家娘們,天天在外麵給我丟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