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 64 章(1 / 2)

他們倆哭的當真是淒淒慘慘的,但蘇桐看著,一點兒惻隱之心都沒有。

他們但凡把放在裴前平身上這份心思,放在裴玨平和裴盛身上一點兒,良心不要歪成那個樣子,都不會有今天這事兒。

而且也不知道這倆奇葩是怎麼想的,會覺得隻要自己不追究,裴前平就不會有事。

不過……蘇桐可沒這麼好心告訴他們真相到底如何,尤其是他們還在那求她,“你要我們做什麼都行,隻要你放了前平啊!”

“你就行行好吧,看在裴玨平的麵子上,我們好歹是裴玨平的爹媽啊!”

蘇桐眯了眯眼睛。

這倆人怎麼有臉提起裴玨平來?

不過正好,她之前不正想著怎麼才能讓這兩個老的也得到教訓麼。

她沒少用裴玨平的名聲做事,雖然給他燒紙了,但那都是虛的,還是為他做點兒實際的事情比較好。

而裴玨平臨死前都在惦記的,就是自己的身世問題了。

於是她看著老裴頭和裴老太開口,“讓我不怪罪裴前平也行,除非你們告訴我,裴玨平是不是你們的親生兒子,如果不是你們親生的,你們又是在哪拐的他。”

老裴頭和裴老太對視一眼,齊齊開口,“裴玨平當然是我們兒子啊。”

“要不是我們兒子,我們能養他到那麼大麼。”

“還給他娶了媳婦。”

“還給他看孩子。”

倆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說到後來不知不覺的就咬牙切齒起來,要是裴玨平在他們眼前,估計會被他們咬下一塊肉來。

蘇桐聽了直接冷笑,“你們要這麼說,可就沒意思了,我也不奉陪了,拜拜了您呐。”

蘇桐說完就要走,老裴頭和裴老太上前想要抱住蘇桐的大腿,好繼續哀嚎。

可蘇桐哪裡能讓他們抱住。

她為了防止蘇棋白天來和自己找茬,手裡一直拿著根棍子呢,沒想到沒見到蘇棋,反而用在了這倆人身上。

她當下就掄圓了棍子,“你們要敢碰我一下,我可就對你們不客氣了。”

那棍子在空氣中虎虎生風,唬的老裴頭和裴老太不敢上前,卻又不願意這麼離開,“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就饒了前平吧。”

“我們以後做牛做馬的報答你。”

說著居然還朝著蘇桐磕起了頭來。

蘇桐躲都沒躲一下,生受了這倆人的叩拜,“我還是那句話,我要知道的隻是裴玨平身上的真相,你們要是不說,就讓裴前平把牢底坐穿吧。”

說完轉身就又要離開。

這下那兩個人真的著急了,“蘇桐,蘇桐,你彆走,彆走。”

“我們說,我們說……”

蘇桐站定,這倆人還和蘇桐講條件,“是不是我們說了,你就不會怪前平了?”

蘇桐微微笑著,“那要看你們說的是不是實話了。”

老裴頭和裴老太又互相的看了一眼,然後一咬牙,“好,我們可以說,但是你得答應我們,等我們說了之後,你要和警察說,說你不計較了。”

蘇桐點頭,“行啊,那咱們一起去鎮裡派出所,你們把真相和警察說了,我就和警察說不計較了。”

老裴頭和裴老太本來有些擔心蘇桐說話不算話,可他們又不認識字,想讓蘇桐立個字據都不成,所以聽蘇桐這麼說,立刻就同意了。

他們倆甚至著急的扯著蘇桐往鎮裡去,“快走快走,抓緊點兒。”

不然他們兒子在拘留室,說不定要吃多少苦頭呢。

至於裴玨平的事兒,就算他是他們偷來的,他們也把他養大了,又沒弄死,就算有錯,應該也不算大錯。

為了前平,哪怕警察打他們一頓,他們也認了。

當然要是打嚴重了,他們也是不乾的。

最關鍵是裴玨平都死了,他們也沒法從他身上刮到油水了,說了也沒什麼關係。

在這種離譜的想法下,他們幾乎一溜小跑的朝著鎮裡去。

蘇桐沒和他們犟,加快了腳步到了派出所。

接待的警察一見到這兩個老的又來了,直接揉了揉額頭。

他們已經在派出所軟磨硬泡了一個晚上加半個上午,一會兒哭一會兒鬨、一會兒求一會兒威脅的,就是不講理,怎麼說也說不通,所以見到他們倆,所有警察都覺得頭疼,可該接待還得接待。

就很發愁。

不過讓警察沒想到的是,這次這倆人來,倒是沒鬨,不但沒鬨,還迫不及待的交代了自己二十多年前拐賣兒童的事件。

據兩人說,他們那時候已經結婚好些年了,但是一直沒孩子,那年頭也不知道去醫院看,隻是吃了不少偏方,可都沒用。

而這樣,在當地是要被村民看不起的,就連老裴頭的爹媽也在攛掇著自己兒子,把裴老太給休了,找個好生養的媳婦回來。

裴老太當然不能讓這種事兒發生,當年她還是拿的住老裴頭的,於是倆人直接賣了房子啥的,拋家舍業的搬了家。

裴老太為了不讓裴家人找到自己,所以當初直接找了個更遠的地兒,打算去。

可他們在路上的時候,碰到了一對年輕的夫妻,帶著還抱在懷裡的裴玨平。

倆人應該挺恩愛的,隻是妻子身體似乎不大好,那綠皮火車人多味雜,她一路都在暈車,臉色難看的厲害,中途一站停車的時候,更是直接暈了過去。

那丈夫拚命叫妻子的名字,給她掐人中,把孩子就那麼放在了一邊,外加周圍的人又上來看熱鬨……

裴老太當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裴玨平就已經在她的懷裡了。

裴老太捶胸頓足的嚎啕,“我就是沒有孩子,想抱起來稀罕稀罕,誰知道這個老不死的……”

她指著老裴頭開口,“這老不死的拽著我就下了車啊!”

老裴頭聽她這麼說可不乾,“明明是你抱起來孩子就給我使眼色,我是跟著你下車的!”

倆人於是就著到底是誰想要偷孩子,誰跟著誰下的車這事兒,吵了起來。

旁邊聽到的警察都驚呆了。

這兩人是在他們派出所待得時間長了,受到了感化才交代的麼?

要是所有罪犯都能這樣該有多好啊!

可他們剛這麼美美的想了下,就見那裴老太和老裴頭喊了一句,“誰偷的孩子能咋的,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人都死了,你還能把骨灰還回去咋的?”

老裴頭這才不吱聲了,裴老太又看向蘇桐,“該說的我們都說了,你

快和警察說,你不怪前平了,讓他們把他給放了吧!”

蘇桐聞言開口,“那可不行,你還沒說自己是在哪一站偷的孩子呢。”

蘇桐估計那對夫妻丟了孩子,肯定會報警的,要是裴家人交代出來,去那裡的公安局找一找,也許能找到裴玨平的親生父母。

雖然裴玨平現在已經過世了,但好歹算個安慰吧。

畢竟蘇桐覺得,沒有父母能忘了自己的孩子,不說彆人,哪怕裴盛不是她親生的,現在要是忽然丟了,她哪怕傾家蕩產,也要把裴盛給找回來。

而且裴玨平還留下了裴盛……如果對方生活的不好,自己也能幫襯一下。

當然,如果對方是和裴家一樣的人家,蘇桐也不會上趕著去找沒趣的。

可老裴頭和裴老太卻說不出來,“不是我們不說啊!”

“都這麼多年過去了,誰還能記著這事兒啊。”

“我們倆又不識字,當時又著急忙慌的,怕警察抓住我們,根本啥都顧不上,趕緊就跑了,根本不知道那是哪啊。”

“真的,彆說我們倆不認識字,就是認識,在那種情況下也不敢可哪亂看啊。”

這倆人簡直恨不得詛咒發誓,證明自己沒撒謊,“真不知道,我要但凡說一句假話,就讓老天爺一道雷劈死我。”

“讓我哢吧一聲瘟死。”

蘇桐看了看他們,“要是你們知道卻不說,就讓裴前平腸穿肚爛,不得好死。”

倆人毫不猶豫的開口,“真不記得,要是記得不說,就讓裴前平不得好死。”

反正在這一點上,他們真的沒說謊,是不怕報應的。

蘇桐見他們這麼說了,估計找到裴玨平父母的消息不啻於大海撈針,但也隻能歎口氣的算了。

老裴頭和裴老太又一次催促蘇桐,“我們該說的都說了,你總該和警察說了吧。”

倆人滿懷期待的看著蘇桐,蘇桐也讓他們得償所願的說了話,“警察同誌,我原諒裴前平了。”

警察在旁邊看著,早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雖然無語,但還是對蘇桐開口,“好的,我們知道了。”

老裴頭和裴老太立刻繞著警察團團轉,“她都原諒前平了,是不是可以把他給放出來了。”

裴老太已經喊了起來,“前平啊,前平,你快出來吧,出來和媽回家,你受委屈了啊。”

老裴頭也哭,“前平啊,你受苦了,受苦了啊,快出來吧。”

可他們話音還沒落,兩把手銬“哢嚓”一聲就拷在了他們的手上。

倆人都懵了,“為什麼要拷我們啊?”

“我們又沒犯法,放開我們,放開我們。”

一個警察忍不住開口,“你們偷了孩子,還叫沒犯法?想什麼呢?”

那倆人萬萬沒想到居然是因為這個,“這事兒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啊。”

“再說裴玨平都死了。”

“我們好歹把裴玨平養大了啊,養恩比生恩要大,你們不能抓我們,不能抓我們。”

“我們不服,不服!”

誰管他們服不服啊,蘇桐還在旁邊笑眯眯的開口呢,“還有一件事忘了告訴你們,我原不原諒裴前平是沒用呢,他犯了錯,自然有法律製裁他。”

說完蘇桐施施然的和他們比了個拜拜的手勢,那倆個極品頓時對著她發出了歇斯底裡的罵聲來。

“蘇桐,你說話不算,你不得好死,你應該千刀萬剮。”

“你就該被碎屍萬段,你欺騙老人家,你死了要拔舌,要下油鍋!”

倆人一邊罵著,一邊被警察給帶走了。

而蘇桐一點兒也不生氣,還挺開心的。

她又不是什麼道德模範,就算是,也不會把道德用在奇葩的身上。

而解決了裴家,算是替裴玨平完成了遺願,也幫裴盛報了仇。

除了這麼一個大麻煩,今後自己隻要帶著他好好過日子就行了!

因此最終走出派出所的時候,蘇桐連昨晚沒睡好的困倦都消失了,覺得分外的神清氣爽。

尤其是警察說會再查一查,爭取找到裴玨平的親生父母。

而之後沒幾天,這件事兒就在小河村傳開了,甚至上了長平縣的報紙。

實在是一家三口都被警察給抓走這種事太過稀奇了,尤其是這其中還涉及到一樁二十多年前的拐賣案。

對於這個結局,蘇桐很滿意,並且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雖然她在這中間小小的設計了一下,但她也就是讓蘇蘭佳去和蘇四說,她倉庫的東西挺值錢的,還是在蘇四的追問下說的。

她說的是假話麼?

不是。

提出讓蘇四和裴前平來偷東西的,是她麼?

也不是。

一切都是這倆人自作自受,老裴頭和裴老太更是罪有應得,甚至這報應來的還晚了一些呢。

雖然在這方麵她並不虧心,可是吧……村裡隱隱有了個傳言,那就是蘇桐運道太旺了,得罪誰也彆得罪她。

不信你們看看的罪過她的那些人。

裴家人就不說了,蘇家兩個人進了監獄,一個蘇樺被嫁出去打到流產,一個蘇棋被趕出門,隻能暫時住在生產隊那冷的和冰窖樣的倉庫裡,剩下的蘇家人也是忍饑挨餓的,真是要多淒慘有多淒慘。還有錢家,雖然蘇樺這人不咋地,但錢家做的也過了,因此雖然錢安達是高中生,但小河村已經沒什麼人看得上他了。更不要說耿大力和桑大旺了。

再看看和她關係好的那些人。

同樣是蘇家人,你看蘇蘭佳現在穿的戴的,更不要說蘇桐教了她手藝,她現在做粉條做的風風火火的,村裡人時不時就會去她那買一點兒,回家燉了吃,嘖嘖,那味道絕了,那錢也賺了老鼻子了。

還有裴盛、劉山花、王桂花、喬秀秀……就不說那些人,現在村裡人哪個沒從蘇桐這裡賺錢?

這都是因為她們和蘇桐關係好!

而這傳言一出來,村裡人對蘇桐更是熱情的不得了,怎麼說呢,要是以前吧,蘇桐在路上和人碰到的話,對方可能打個招呼就過去了,要是離得遠的對方要拐彎去彆地兒,這照顧就不一定打了。

但是現在呢,隻要碰到,對方不管要去哪,都會先走過來熱情洋溢的和蘇桐寒暄幾句,拉拉關係。

蘇桐前幾天還不知道為什麼呢,隻覺得大家過於熱情弄得她都有點兒不適應了,甚至覺得是不是這快元旦了,大家夥希望她能發點兒獎金啊。

後來她看劉山花一邊笑的前仰後合,一

邊和她說了這個傳言,蘇桐的表情變成了=o=!!!

搞封建迷信不好,真的。

蘇蘭佳也跟著笑。

因為蘇桐猜對了,蘇四確實沒把她給供出來,她現在每天乾活、賺錢,日子過的愜意的不得了,存折裡的錢都快有一百啦。

她決定了,要好好的攢錢,給蘇桐做遺產有些夠嗆,但可以給裴盛麼。

總之,日子這樣一點兒一點兒的向前,在蘇桐看來,美好的不得了。

就是這個天兒和幾十年後比,雪實在是大,這才十二月,村裡邊邊角角清不到的地方,都積了得有半米深了。

也冷的厲害,尤其室內室外一對比。

在家的時候還好,蘇桐是不肯讓爐子和灶坑裡的火熄了的。

而且裴玨平蓋這房子的時候,是弄了土暖氣的,連火牆都砌的十分大,因此雖然有點兒費煤,但也算溫暖如春,就算一直做題,也不會覺得凍手指。

可要是出去……這年頭可是沒有羽絨服什麼的,大部分人穿的都是大棉襖和大棉褲,連大衣都沒有。

可蘇桐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不抗凍,就算穿著六斤棉的大棉褲,依然覺得風一吹就透了。

偏偏這時候學校還沒放寒假,蘇桐每天都得出門。

她本來以為自己是個愛美的人,是可以為了風度不要溫度的。

但在這樣的天氣下,屁啊,什麼都不如溫度重要,她從供銷社買回了那種她以前覺得自己就算凍死,也不會穿的軍綠色的大衣來,一出門就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要不是實在怕丟人,她簡直想披著棉被出去。

蘇桐本來以為這樣自己就已經夠自暴自棄的了,可是後來,她發現王桂花那塊大紅色的羊毛巾……就是那種四四方方的一大塊,疊成三角形能圍在腦袋上,兩邊還沿著脖子轉兩圈的方巾,戴起來實在是太舒服了。

於是她也買了一塊兒,紅頭巾、綠大衣,配起來真是一言難儘。

但為了暖和,蘇桐也顧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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