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蘇二和李巧蘭雖然被震住了,不敢再對蘇桐怎麼樣,可蘇桐身上背著的軍挎,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李巧蘭趁著周圍的人都沒有動靜,上去一把就想把軍挎給搶過來。
反正她沒打蘇桐、沒罵蘇桐的,隻是拿自己閨女東西,法院應該管不著。
蘇桐還真被李巧蘭給嚇了一跳。
她全部家當可都在這軍挎裡,這要是被李巧蘭搶走了,當眾曝光出來,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的。
好在這軍挎的帶子夠結實。
嚇過之後就是氣,蘇桐一回身,從那個大手提包裡掏出足有半捺厚的新華大字典,對著李巧蘭就開始砸,邊砸邊喊,“你還要搶劫怎麼著?我告訴你,搶劫也是要被抓起來的,是要蹲監獄的!”
蘇桐估算了一下,自己這幾千塊要被搶走的話,夠李巧蘭在這個年代判個死緩了。
隨著她把字典抽出來,那大手提包拉鏈開了一些,裡麵露出了滿滿的白糖來。
就連村裡的供銷社,都沒有這多的白糖啊!
村裡人又看傻了。
蘇二也傻了。
他本來以為牛車上的東西,都是王長貴去縣裡給生產隊拉回來的,可如果是生產隊的,蘇桐絕對不敢這麼拿。
再說他也想起來了,生產隊怎麼可能有這麼新的包。
那……那這是蘇桐的?
蘇桐有這麼多的白糖,她給家裡五十塊,還能買得起包,買這麼多的白糖,那本書也是她買的?這年頭的書可是很貴的!
她這是發了麼?裴玨平到底給她留了多少錢?
蘇二的眼睛都直了,在蘇家,他都多少年沒見到白糖了。
不是沒有,是都在蘇老太屋裡,他們彆想嘗到哪怕一小捏。
就算過年包粘豆包,用的都是帶著一股子苦味的糖精。
所以儘管聽到蘇桐在那叫著,但他還是忍不住朝著那兜白糖伸出了手。
王長貴的鞭子,和蘇桐的字典,一起朝著蘇二襲了過去。
蘇二根本躲不開,又想罵的時候,蘇桐的字典揮舞的和板磚一樣,朝著他和李巧蘭不管不顧的砸。
那玩意兒比板磚還厚、比板磚還大,打起了比板磚還疼。
他不是不想還手,可蘇桐之所以能頂上男勞力,就是因為她力氣大,往常讓蘇家人打,是因為她根本不反抗,這會兒她較起真來,哪裡是好吃懶做的蘇二兩口子能抵擋得住的。
董建國在家裡也聽到這邊的信兒了,他連忙往這邊趕。
昨天是天晚了,他才沒叫家裡人跟著,這會兒他怕蘇家覺得早晨找蘇桐不成,是因為人少,晚上一起來這,把人硬拽回去,於是乾脆的叫了自家幾個半大小子,“都和我一起去。”
裴盛雖然年紀小,但在裴家那種地方,他早早的就學會了察言觀色,這會兒可擔心自己媽媽了。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去的話會不會添亂,隻能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緊張的看著這些抄棍子的人。
董誌帆拿的是一根水曲柳的棍子——這個結實,正揮舞兩下,想著一會兒怎麼在蘇桐麵前大殺四方的時候,目光忽然和裴盛的對上了。
然後,就被裴盛一直盯著,躲都躲不開。
最後他隻能扔了手裡的棍子,朝著裴盛伸出手。
董建國帶著三個兒子,順著村民的指點,也算是浩浩蕩蕩的到了“案發”地點的時候,就見蘇桐潑婦一般的打著蘇二兩口子。
額……雖然是閨女打爹媽,但神奇的是在場的沒有一個出手攔著的。
村民們還是記得蘇桐之前被這兩口子打的有多慘的。
再說,蘇二兩口子被打的一邊嗷嗷叫一邊質問蘇桐,“你打我們,這是傷天害理啊,我們也要去法院告你!”
“讓法院把你也給抓起來!”
這兩口子在疼痛的折磨下,腦筋轉的也算快的呢。
不過蘇桐一邊打著一邊回嘴,“去去去,儘管去,你們去了我就告訴法院的人,是你們先搶我包的,在這個前提下,我打你們叫正當防衛!是隨便打的,懂了麼!”
謔,村民都覺得自己長了見識了。
他們可沒覺得這是蘇桐在胡說八道,因為正當防衛這個詞兒,是他們從來沒聽說過的。
那就隻可能是蘇桐聽法院的人說的啊,法院的人說的能有錯麼?
再說了,蘇家人和村裡人家關係也不好,所以就更沒有人上去勸阻了。
蘇二兩口子被打的滿頭包,受不了,也顧不上蘇桐那的好東西了,撒丫子就跑了。
蘇桐也沒追。
其實她也累的氣喘籲籲的呢,然後一轉頭,就看到董家的幾個男人和自家的小裴盛,正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
彆的都好說,就是當著孩子展現自己暴力的一麵,是不是不太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