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 這柴房的板子都被拆下去了不少當柴火,所以這會兒更不擋風了。
蘇樺蓋著那隻有兩層布的破被子,隻一會兒就瑟瑟發抖起來。
她恨,恨啊!
她滿心的怨恨。
蘇樺根本不明白, 自己怎麼會落到這樣的地步。
明明自己都重生了, 明明她知道那麼多的事情, 她應該過的比上輩子好百倍千倍……
蘇樺的臉頰蹭在冰冷肮臟的地麵上,眼淚從眼睛裡流出來, 在臉上衝出一道溝壑,沒一會兒就凍在了臉上。
但她並沒有哭太久,她現在的腦子是清醒的,知道這樣的話, 自己就算今晚不被凍死在這裡,也會凍的生病,蘇家這些人是不會給自己看病的,到時候自己還是死路一條。
她不能死,絕對不能死。
老天爺讓她重新活這麼一次, 不是為了讓她淒淒慘慘死去的。
她還沒有大富大貴,她還沒有吃上公糧,她……她還得嫁給裴玨平!
一想到裴玨平,蘇樺的眼神變得直勾勾起來, 腦子又開始一陣一陣的暈眩。
她拚命的掙紮著, 她要出去, 要從這出去, 她要去找裴玨平。
三掙兩掙之下,還真被蘇樺把繩子給掙開了——實在是蘇家人懶得,就算是綁人都不願意下力氣。
蘇樺三下五除二的把繩子從自己身上扔下去, 又把嘴裡的破布給揪出來。
她的身體已經凍的僵硬了,但並不耽誤她拿出火柴,顫抖著手指點燃麻繩。
微弱的火苗燃燒起來,蘇樺連忙把手湊過去取暖。
可她手掌剛湊過去,一陣風吹過來,麻繩上的火苗頓時熄滅了。
蘇樺又劃了一根火柴……一根又一根,總算在柴房裡點燃了一團火。
不過麻繩這東西不抗燒,蘇樺就算瘋,也沒瘋到要燒掉被子的程度,於是她開始拚命的拆柴房的板子……
蘇家人聽到了柴房裡叮叮咣咣的聲音,但這大冷的天,誰都不願意出去看個瘋子在做什麼,蘇樺就這麼折騰了半天,居然真的在柴房裡點燃了一堆火。
她看著熊熊燃燒的火焰,嘴角一咧,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火光映在她的眼睛裡,她的眼神從呆滯,重新變得鋥亮。
隻要她不死,她一定能過上好日子的。
她上輩子能嫁給裴玨平,這輩子也一定能,什麼錢安達,叫他去死吧。
他哪有裴玨平一分好!
裴玨平裴玨平裴玨平……為什麼裴玨平不來找自己?他明明喜歡自己的啊,他還把自己從錢家救出來了……
錢家,錢安達!
蘇樺的忽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她嘿嘿嘿的傻笑起來,裴玨平肯定是吃醋了。
因為自己和錢安達好過,所以他吃醋了。
這也正常,畢竟哪個男人願意自己媳婦和彆的男人做過那種事情呢?
想到這裡,蘇樺忽然咬牙切齒起來,錢安達,都怪錢安達。
要不是他,要不是他上輩子當了老師,做了校長,自己怎麼可能看上他,怎麼可能把身子給他!
弄的現在裴玨平不要自己了……
裴玨平不要她了!
蘇樺想到這裡,悚然一驚。
要是裴玨平介意自己和錢安達在一起過介意到,真的不要自己了怎麼辦。
畢竟裴玨平那還有個狐狸精蘇桐……
蘇桐一定是狐狸精,上輩子迷倒了錢安達,這輩子又要迷惑裴玨平。
她絕對不能讓蘇桐得逞!
蘇樺死死的咬著自己的嘴唇。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火光在蘇樺的眼神中跳躍著,讓她的目光漸漸的瘋狂起來……蘇桐是妖怪,她自己是打不過的。
但她不可能放棄裴玨平。
這是她唯一的機會了!
她……她……她得用實際行動表達自己已經和錢安達一刀兩斷了。
對對對,隻要這樣就行了。
這樣一定可以。
抱著這樣的念頭,蘇樺從火堆邊站了起來,從自己剛剛拆木板燒露出的洞裡鑽了出去,朝著錢家走了過去。
錢家此刻一片安靜。
陳小翠和她男人早早就睡下了,錢安達房間裡的蠟燭雖然還亮著,但他卻沒做什麼正經事……
他從寒假之後,每天在房間裡假惺惺的說自己要學習,但其實他哪裡學的進去,幾乎天天都拉著蘇樺做那種事兒。
不過他完全是把蘇樺當成了蘇桐……
他本來還做著以後功成名就之後,把蘇桐娶回家的美夢,可誰知道裴玨平居然就這麼回來了。
就算錢安達不要臉,嘴上不肯服輸,但心裡也知道自己和裴玨平比起來的話,根本就是天上地下。
娶蘇桐的希望徹底落了空,讓他的心火更加難以消解,愈發的在蘇樺身上發泄。
可禍不單行,警察居然上門了……反正他也嫌棄蘇樺了,就同意自己媽拿二百塊錢打發了人。
可蘇樺真的走了之後,錢安達就隻能做些用手指頭的事兒。
但手指頭哪有女人好用,錢安達這兩天不爽極了,甚至後悔讓蘇樺離開了。
他正想著的時候,忽然感覺自己的窗戶被輕輕的敲了三下,隔一會兒之後又被敲了三下。
雖然他現在看不上蘇樺,但他還記得呢,這是當初他和蘇樺定下的暗號……
錢安達也算自戀——當然,也是當初蘇樺的死纏爛打,給了錢安達極大的自信。
所以哪怕他把蘇樺虐待到精神都出了問題,卻依然覺得蘇樺舍不得自己。
而他雖然嫌棄蘇樺,但女人麼,關了燈都是一樣的。
他這會兒正“難受”著,於是打算找蘇樺再去消消火。
抱著這樣的念頭,錢安達開了房門往外走。
陳小翠聽到了動靜,還問他去乾嘛去,錢安達沒好氣的回她,“去廁所!”
然後一出門,果然見蘇樺正站在外麵,笑嗬嗬的看著她……
雖然蘇樺臉上黑一塊白一塊的,但還是那句話,關了燈都一樣!
但錢安達還沒膽大到把蘇樺給帶回房間去——要是讓陳小翠發現了,免不得要被嘮叨。
可這大冬天的,要是去外麵鑽樹林子,錢安達也受不了,於是他直接把蘇樺給拽進了倉房裡。
一進門錢安達就火急火燎的開始脫褲子。
還讓蘇樺也脫。
蘇樺確實脫了。
她把自己的腰帶解開了。
錢安達正想上手,就感覺蘇樺猛的撲了過來,把他給壓到在了倉房的地上。
他很不滿,“操,你這是乾啥?你知不知道這地多硬多冷,你趕緊下去,咱倆站著就……”
後麵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蘇樺塞了塊石頭進嘴裡。
蘇樺的用的力氣特彆大,錢安達隻覺得自己的牙都被她給敲掉了兩個。
他當下就想罵人,可石頭在嘴裡,嗚嚕嗚嚕的根本說不清楚話。
而下一瞬蘇樺又塞了團臭烘烘的布進了他的嘴裡,這下他連叫都叫不出來了。
錢安達驚了,當下就要反抗,可他雖然是個男人,但被家裡慣得厲害,從來沒乾過活,出過力,就是一個文弱書生,而蘇樺現在腦子糊裡糊塗的,正是力氣大的時候,於是錢安達根本不是蘇樺的對手,三下兩下就被對方給綁住了手腳。
他這會兒怕了,真的怕了,嗚嗚嗚的對著蘇樺求饒,可他嘴被塞得結結實實的,根本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即便能說出來,蘇樺現在滿心都是裴玨平,也絕對不會聽她說就是了。
等把錢安達捆好了,蘇樺點著了一根火柴,她臉上的表情猙獰扭曲又亢奮,和錢安達那痛苦虛弱又驚恐的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錢安達看到蘇樺的表情,眼淚鼻涕一起都下來了。
他早就知道蘇樺不正常了,但他從來沒有想過,不正常的蘇樺居然會傷害他。
因為以前都是他對著蘇樺施暴,就算蘇樺想要反抗,還有陳小翠幫著他,所以他從來不知道,蘇樺居然這麼恐怖。
而這時,蘇樺忽然對著錢安達露出一個笑容來。
錢安達隻看到蘇樺那發黃的牙齒,在火光中森森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咬斷他的脖子一樣,於是在這大冬天,他被嚇出了一頭的冷汗。
他好歹是個高中生,知道精神病人在病發的時候,殺人是不犯法的,也就是說如果自己真的死在這個倉房裡,那就是白死了啊!
可他的嘴巴被蘇樺堵得嚴嚴實實的,他連求饒都做不到,手腳也都被蘇樺給綁住了……要不是這樣的話,他可能會跪下直接就對著蘇樺磕頭,讓蘇樺知道他服了,他認錯了。
不過蘇樺並沒有再一次的朝著他撲過來,也沒有像他想的一樣,咬斷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