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完全亮起來，城裡的許多人家就已經早早的亮起了昏黃色的亮光。
這些燈光亮起沒有多大一會兒，又紛紛熄滅，然後就有人陸陸續續的走出家門。
一切都在無聲中進行著，這時候突然出現的聲音就顯得格外突出。
“娘，東西都準備好了！”
院子裡，一身耐臟粗布衣服的宋荷揚聲朝屋子裡喊了一聲。
“行！就來！”
李清急急把桌上的雞蛋殼收攏扔到簸箕裡，端起一邊的茶碗喝了一口，匆匆咽下嘴裡的東西，然後念念叨叨的從堂屋走出來，“上次不是說了，不要這麼大聲麼？你看誰家出門跟你似的……”
等她掩上堂屋門再回頭的時候，就正好看到宋荷竟然在偷偷的吐舌頭。
看她這樣，李清真的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現在這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心內無聲的歎了口氣，這都是自己慣得，還能怎麼辦呢？還不是隻有自己寵著……這麼想著，李清便拍了拍手道，“準備好了就走吧，不然一會兒就該晚了，怕是趕不上第一波客人了。”
說話的時候，她臉頰兩邊一上一下的鼓了鼓，似乎嘴裡還有什麼東西，正在用舌頭往下蹭一樣。
“誒~”宋荷脆生生的答應了一聲，然後當先推起小推車就要往外走。
看她麵色紅潤，身上逐漸的養起了一些肉，精神頭也很足，一幅滿是乾勁的模樣，李清便欣慰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笑。
但很快她就把笑壓下去，然後板著一張臉快步上前把大門打開，等宋荷和小推車出去之後，這才把門鎖好，然後邁著小碎步跟在宋荷的身後。
婆媳二人推著小車，繞了幾個彎之後走上了主路。
偶爾會遇到其他出門擺攤的人家，二人還會跟人家打個招呼，有相熟的便會一起說著話往自己的位置上走。
漸漸的人就多了起來，彙聚成一股小小的河流，共同朝著一個方向流去。一群人小聲的說著話，李清和宋荷二人混跡在裡麵，絲毫看不出她們是三個月前才在這個地方落腳。
等到了自己固定的位置，支起攤位，東西擺好，李清便安靜的等待著第一波客人上門。
她們會這麼早出門，做的自然是吃食上的生意。
從古至今，不管什麼時候，做吃食的人都總是起得早，睡得晚，比起彆的生意是要辛苦許多。
可是要是做得好的話，利益也比其他的生意好許多。
而且這第一波會在天不亮這個點就出門的客人，基本上都是底層的勞動人民，人流量也算是大了。
偶爾會有幾個衙役，不是剛值完班就是正準備去當值的，都會在路上順便解決一下早點問題。
婆媳倆正在說著話呢，就見一位常來的熟客朝著自家店這邊走過來，還沒靠近就從荷包裡掏出幾文錢來，遠遠的就開始點自己要吃的東西。
李清笑著應了一聲，便開始忙活起來。
這就像是一個信號一樣，在這之後漸漸的有更多的人慢慢彙聚在攤位前，等待著剛出鍋的熱乎乎的早餐。
天漸漸的亮起來，早餐時間也終於告一段落。
李清使勁伸直了腰，用力捶了幾下，“今天生意還可以，趁著現在沒人趕緊休息一會兒，不然等會兒忙起來可有的累的。”